「沒,沒什麼,你聽錯了。」遲佳蔓的眼神躲閃的否認。
霍梓添還是不太相信,要是他聽錯就算了,然而並不是顯然戴蜜爾也是聽到阿姨的話,阿姨所的報應到底是什麼?
感受到北庭東駿的炙熱的視線,遲佳蔓覺得渾身不自在,怕他深問下去,趕緊開口,「我先去上面看看水。」
戴蜜爾看着遲佳蔓不想再這件事,也幫她解圍,「阿姨,我們一起下去吧。」
遲佳蔓內心感激的對着戴蜜爾笑了笑,就拉着季栗兒和一然去了電梯。
臨走時戴蜜爾看了一眼霍梓添,給他是了一個眼色,再等會兒上去不要繼續問,這樣會讓人家覺得尷尬。
霍梓添不是不知道不要問,但是那個報應的詞太過震撼,所以才會忍不住的追問。
看着戴蜜爾和遲佳蔓進了電梯,霍梓添才走到一邊走廊,給單淺淺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查查季斯焱這個星期到底死哪兒去了!再不回來,人都要死了!
「呸,烏鴉嘴瞎什麼的!」霍梓添趕緊拍了拍嘴。
想了想,還是拿着電話編輯了一條短訊發給了季斯焱。
水病危!你趕緊給爺死回來!!!
像是不解氣,又發了一個卡通人物扛着大刀的動圖過去。
惡狠狠的戳了戳電話,這才收起手機,乘坐電梯去樓上的重症無菌病房。
透明的玻璃窗內,瘦弱的女孩毫無生氣的躺在白潔的病床上,她蒼白的臉色仿佛像是要與潔白的床單融為一體。
呼吸機罩住她的口鼻,每一次呼吸,氧氣罩都會被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隨即散去,再染上,如此往復,這的機器,卻是承載着女孩所有的生命力。
遲佳蔓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雙眼通紅的看着病床上安安靜靜的女孩,心裏隱隱的扯痛。
為什麼會這樣子?是不是當初她就不應該把她送到鄉下?
第一次遲佳蔓有後悔當初自己的決定。
「媽你不要太擔心姐,她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季一然從季栗兒身後的書包裏面,掏出衛生紙遞到遲佳蔓的面前。
遲佳蔓接過衛生紙這麼一擦,才驚覺原來在不知不覺間,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
到底是自己生的,雖然她恨痛恨那個陌生男人,但是對水還是存在一絲情感的。
季一然轉頭看向病房內,看着以前活蹦亂跳的女孩,現在去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心疼的同時,又暗暗在心底下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以後他一定要當一名最出色的醫生,這樣在親人有事的時候,起碼自己不會束手無措的干看着。
姐,你要一定要沒事,我還想要跟你探討醫術呢!我想讓你看着我,一步一步的成為最出色的醫生!
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沒到傷心處,看着池水這樣,就連性子跟季斯焱有八成像的季一然,也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霍梓添上來的時候,看着遲佳蔓在隱隱的抽泣,季栗兒臉上還掛着淚水,就連季一然也是紅了眼眸,就知道他們肯定是被池水這幅樣子給嚇着。
隨即上前安慰道:「你們不用太擔心。只要她能醒來就一定會沒事的!」
只要水能醒來,憑她的醫術,一定會知道她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對症下藥,藥到病除!
「霍醫生,該給池姐換輸液瓶了。」護士長端着醫療器具走了過來。
「嗯,你去安排幾個信得過的值班護士,一天二十四時寸步不離的守着她的病房。」霍梓添接過護士長手中的托盤,開口吩咐道。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護士長恭敬的頭,隨即開門出去。
霍梓添跟眾人頭,然後就去一旁的換衣間,換上無菌服,才拿着醫療器具,進了病房。
池水覺得自己就像是走進了一團白煙裏面,無論她怎麼走,四處都是煙霧朦朧,找不到出口。
她這是在哪兒?為什麼會在這兒?
好像有人在她耳邊什麼。
什麼季斯焱沒回來?什麼季斯焱沒來看她?
是在她昏迷期間,哥哥沒有來看過她嗎?
她聽不清楚,那個人到底在什麼啊?
可能是因為心底迫切的想要知道霍梓添在她耳邊些什麼,她極盡極大力氣微微的睜開眼睛,意識有了那麼一絲清明。
只聽見霍梓添邊給她換輸液瓶,邊一聲一聲的罵着季斯焱。
「你你喜歡你哥個鳥用,你重病躺在病床上,他倒好人影兒都看不到。等他回來,爺我非得抽他丫的!真是個混蛋!」
一聲聲抱怨季斯焱沒有回來守着她的話,傳入她的耳中,池水心頭酸澀不已。
是啊,哥哥沒回來看她,確實很混蛋!
仿佛此刻她極盡所力睜開眼,也是徒然,她覺得自己都不想要醒來了,就這樣吧,不醒來就不會有痛苦,就不會難受了!
微微睜開的眼縫又緩緩的閉合上了,一滴晶瑩從她眼角滑落,瞬間消散她的秀髮里。
就像是有些東西,有些感情,在潛移默化中悄然在改變。
因為霍梓添背對池水弄輸液瓶,而他也正好擋住了外面人的視線,所以沒人知道床上的人兒醒來過,又昏迷了過去,像是從此不再願意醒來。
這天晚上晉城下起了暴雨,高速路上十幾輛車連環相撞,場面十分慘烈,霍梓添病房的沙發上正看着電視裏的現場報道,時不時的回頭看了一眼昏迷的女孩。
只有他自己知道,她的情況還穩定,隨時都可能出什麼事,身邊必須要隨時有人守着,以便出事好隨時進行搶救。
見外面大雨滂沱,氣溫驟降,霍梓添關上了電視,起身過來給她壓了壓被角,然後鑽進了衛生間。
在他剛關上電視不久,現場直播的畫面裏面,一身風塵僕僕,着急趕着回來的男人,推門下車,當起了現場的臨時指揮。
即便是他沒有穿軍裝,但是渾身散發的軍人氣質,讓現場的人肅然起敬,乖乖的聽從季斯焱的吩咐,該哪輛車走,就該哪輛車走,一不敢插隊。
幾乎大半個時,前面的路終於通了,他絲毫沒有停留,一頭鑽進駕駛座,車子疾馳的開向軍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