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赤龍公子,讓公子久候,是錢某的不是!」錢三江連忙回了一禮,客氣道。
「哪裏哪裏,錢老闆請坐!」赤龍光笑呵呵的伸手做了個&039;請&039;的姿勢。
「請!」錢三江也不矯情,說完之後,徑直選了赤龍光對面的位置坐下。
看到錢三江落座後,赤龍光和開門的中年人也紛紛坐下,赤龍光開口說道:「想必錢老闆前些日子已經跟左門先生談過了吧!」
「是,沒錯!我與左門先生快要談成了一筆小生意!」錢三江說着,看了一眼坐在側面的中年人,後者也回以微笑,然後轉回視線,接着道:「可是,卻不想節外生枝,實在有些遺憾!」
聞言,那位姓左門的中年男子有些尷尬,但很快又給掩飾過去了,說道:「遺憾說的有些早了!此次公子誠心邀錢老闆赴宴,就是想再續當日沒談完的生意,或許能加大規模!」
錢三江聽後,並未表達,而是看向赤龍光,他知道這位左門先生只是他的代言人而已,今日能真正做主的還是這個年輕人。
「左門先生的話,錢老闆完全可以放心!」赤龍光笑道,「除了先前所談的菜糖生意外,我們赤龍家族也能為錢老闆輸送糧食、煤炭、石灰石、硝石等貴方所需的材料。」
錢三江有些驚喜,同時又有些疑惑,他也沒有藏着掖着,有疑惑就問:「公子的提議,錢某確實很心動,只是錢就有一事不明,還請公子解惑!」
「請說!」赤龍光好似知道錢三江要說什麼,好整以暇的笑道。
「既然公子能提供這麼多我方急需的貨物,為什麼不直接找辦事處的端木大使,他是公家之人,應該能給好的與公子合作才對!何必要與我這個小小的商人合作呢!這不是舍大求小麼?」錢三江問道。
「呵呵錢老闆說的有道理!而且,我還可以告訴錢老闆,我與貴方楊主事算是舊識!」赤龍光淡定的說道。
錢三江就更疑惑了,既然有這種關係,還來找他幹嘛?
別說是錢三江,就是作陪的左門恪都是吃了一驚,他也沒赤龍光說過此事。
「錢老闆何必妄自菲薄!如果我們真能達成交易,就算錢老闆本身沒有能力滿足我的條件,想必回去後報與貴方上層知曉,他們必然會全力支持,這也是錢老闆的一個機會!」
「這自然是一個機會!還是一個成為官方代理人的天大機會!」錢三江雙眼冒着火光,但腦袋還算清醒,道,「但公子還沒說為何如此呢?」
「理由嗎一者,我們赤龍家族的主要勢力範圍在混亂城一帶,贖罪城這邊的地頭蛇應該不太會歡迎我們插進來!」赤龍光笑道。
「二者,就算能插上手,但要跟那麼多人競爭,又能分得多少份額?」
「三者,貴方的辦事處太顯眼,受各方監視,錢老闆應該知道,贖罪荒野中有些人是受不得監視的!」
錢三江當然知道,贖罪荒野中除了犯了罪的人渣、為了錢死都不怕的商人、在河東地區混不下去前來尋找出路的底層人民,還有一類特殊的人,那就是各國政爭失敗的犧牲品、犯了錯的貴族子弟。
這類人就算已經被發配到贖罪荒野,那些讓他們淪落至此的人,由怎麼可能不安排人監視他們,死灰復燃並不是不可能啊!
很顯然,赤龍光就是這一類人!
他敢直接向錢三江表明身份,就是因為錢三江並非河東人,且通過暗中觀察,赤龍光發現錢三江是剛剛第一次來到贖罪荒野,跟河東各國都沒有聯繫,自然跟他的仇人也沒有關聯,兩人之間沒有利益衝突。
現在他跟錢三江搭上線,如果成功,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兩人之間不僅沒有利益衝突,而且還會形成利益捆綁。
赤龍光要藉助錢三江聯繫背後的華夏,來東山再起錢三江能藉此貿易發上一筆而華夏也能在贖罪城之外,重新建立一條貿易線,不至於被贖罪城各大勢力吃死。
所以,這是一舉三得的事,赤龍光相信錢三江是聰明人,不可能不答應!
至於他東山再起之後,或者華夏不再需要他之後,兩者之間的關係會怎樣發展,那就不是現在該考慮的事了。
反正赤龍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難道還能比現在的處境更壞嗎?
錢三江自然將前因後果都想到了,正如赤龍光所想,他現在就有一種被天上餡餅砸中的感覺。
深吸了一口氣,錢三江擠出笑容,再次問道:「赤龍公子畫的好大一張餅,讓錢某差點把持不住!但正如公子自己所承認的,既然已是見不得光之人,現在應該儘量低調才是,那麼如何保證能夠給我們帶來以上利益呢?」
「呵呵,我是見不得光的人,可左門先生不是,他是我的算學老師,同時也是家父的親信,他能出現在這裏,就已經表明了我有這個能力!或者說,我們赤龍家族有這個能力!」赤龍光對錢三江的謹慎很是欣賞,但他也是有實貨的,並非完全嘴炮,因而十分自信。
錢三江這下笑容更甚,殷勤道:「看來公子雖然一時失意,但令尊的關愛卻絲毫未減,日後說不得還能承歡膝下呢!」
哪有那麼簡單啊!赤龍光心中哀嘆一聲,但臉上依舊笑容滿面,道:「承錢老闆吉言了!」
這時,包廂外恰好傳來店小二的聲音:「三位貴客,現在是否可以上菜?」
「上吧!」赤龍光朝外說了一聲,笑道:「正好,我們可以邊吃邊談,一些生意上的細節問題,卻是需要提前敲定!」
「呵呵那是自然!」錢三江隨意的說着,但目光卻一直望着端着盤子進來的店小二,看來雖然赤龍光說他們赤龍家族的影響力在混亂城那邊,但在贖罪城卻不是一無所有啊!
接下來的談判主要在錢三江和左門恪之間展開,兩人就定價問題、運輸路線問題、貨量問題等一系列問題進了激烈的討論,可以說是錙銖必較,毫釐必爭,直到這頓飯結束,兩人才達成初步意向。
最終,錢三江滿面春風的帶着幾名護衛離開了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