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首相閣下睿智!」端木賜臉上露出激動之色,道:「如今已是八月,正是農忙之計,秋糧入庫之時,想必假以數十日,以大旗國之地廣物博,些許輜重不過九牛一毛,待大旗國兵出南關,必然能掃蕩群寇,一擊而天下淨!
此時,中山狼一鼓而起的兵勢必然跌落,南方同僚得以喘息之機,繼而發動反擊,中山狼亦失去了北上的能力,南北掣肘,左支右絀,一眾走狗沒有利益,反而損兵折將,必然心生怨懟,與中山狼離心離德只是時間問題,到時或可許以利益和大義,被中山狼蠱惑的失足之輩,比如北方之信國,聽說彼輩對土地及其渴望,許以南方土地,必能使其反覆,如此,大旗國亦無憂矣,河東遂安,世界和平!到了那個時候,腕狂瀾於既倒,肩負歷史重任,挺身而出的大旗國,攜此大功大德,無可避免的聲威大震,成為河東霸主順理成章,誰敢不服?」
「……」大韋雄、風招、萬多產、單行、冰封、弓愛家、松杆、金邊厚、大明藏……
為什麼明知道對方在威脅自己,卻偏偏熱血沸騰?
沒錯,端木賜這一席話,一半是在威脅,一半是在畫大餅。
北方信國是中山國同盟的一員,對土地最是貪婪,如果中山國威勢不減,一舉擊垮南方林國同盟,那到時候,信國作為戰勝國,戰利品從何而來,要知道它可是位於北方!
必然是從北方非同盟國身上割肉!
而北方諸國,除了信國外,就只剩下黃國、長門國、四河國、山間國和大旗國。
山間國太小,又處在大山包圍之中,既難啃又沒有油水,可以忽略不計;長門國雖然與大旗國是同宗,但兩國同樣是世仇,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指望他們站在大旗國一邊,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所以他們一直都是中山國的拉攏對象,決不會允許信國打他們的注意;黃國和四河國都是大旗國鐵杆小弟,但國力說真的確實不強,中山國如果想要在北方劃一塊地補償信國的話,他們兩就是最佳下手目標,特別是與信國接壤的黃國,出門就是,非常便利。
這樣做的話,既能增強己方的實力,給小弟一個交代,還能彰顯'跟我混有肉吃'的真理,更重要的是,能趁機削弱潛在競爭對手的實力,可謂一舉數得,中山國沒理由不做,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要是大旗國處於中山國的位置,絕壁也會選擇趁熱打鐵。
到時侯,大旗國管是不管呢?
不管吧,大旗國確實可以置身事外,憑自身的體量,絕對可以短時間內獨善其身,但唯二的小弟是肯定要失去的,光杆司令就是唯一的下場,以後再爆發戰爭,就只能自己光膀子上了。
管吧,攜有大勝之威的中山國同盟正是士氣正紅的時候,而且單以國力論,大旗國也是不如中山國的,說真的,大旗國的勝算真不大,說不定損失會更大。
既然要管,那還不如提前動手。
而且,就算沒有信國這碼子事,大旗國也不能坐視中山國做大,中山國一旦做大,威勢大增,其影響力必然向大旗國的固有領域滲透蔓延,嚴重威脅大旗國的利益,這是大旗國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備齊輜重,還不快趕緊的!
但,道理大家都明白,大韋雄一看見端木賜那張'我好敬佩您'的臉,就感覺無比憋悶,如果大旗國就這樣出兵,牽制中山國,與林國聯盟南北呼應,不就等於間接為華夏人解決問題了嗎?而且還一毛錢的好處都沒得到。
這怎麼可以!
就是因為錢糧的問題,出兵事宜才一拖再拖,不能被華夏人激一下,就不管不顧為他人前驅吧?
這不符合大旗國君臣想要佔便宜的初衷!
這不是反被華夏人佔了便宜嗎?
大大的狡猾!
但人家抓住了你必須儘快參戰的軟肋,就是瞅准了,即使他們坐在一旁看戲,你也會主動幫他們解決問題,除非大家魚死網破,全都干看着,任由戰爭正常發展,直至最後分出勝負,產生一個大贏家,而這個大贏家八成是中山國,然後就可以眼巴巴的看着中山國向彼此的碗裏伸手而無可奈何。
當然,因為距離和地理環境的原因,大旗國想要和華夏魚死網破,也是奢望,很可能大旗國這條魚被中山國玩死了,而華夏這張網頂多破個小洞。
不好轉圜啊!
大韋雄向左右悄悄的使了個顏色,暗示他們該上場了。
「端木使者,我大旗國雖然物產豐盈,錢糧無算,然,但地大就意味着不確定的天災就多,人多就意味着事雜,事雜就意味着用錢的地方多,不止軍費一項,修橋鋪路、救災善後、建立學舍、支付薪資……哪裏少的了錢財?雖然拯救河東受戰爭苦難的平民,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但大旗子民為了供養整個大旗國的運轉,勞心勞力,我等怎忍心讓父老鄉親們久等,於公於私,我等都要首先照顧國內,軍資一項就只能儘量在處理國內事宜的空檔,多節省出一些罷了…作為國家大臣,端木使者應當知曉,全國庶務,浩繁如星,非短時間可以理清的。」財政大臣萬多產說道。
「端木使者拳拳愛國之心,我大旗國上下感同身受,作為友好睦鄰,鄰居家受餓狼侵擾,我大旗國兒郎自是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刻出手宰殺狼崽,但是,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大旗軍隊雖然驍勇善戰,但也不能讓兒郎們赤膊上陣,想必以貴府的實力,短時間內,擋住中山餓狼是沒有問題的,待我大軍準備充分,必然會為貴府討回公道。」右將軍金邊厚接着說道。
「不瞞陛下,外臣在臨來之時,寡君特地交代外臣一件事,就是打通與大旗國之間的商道,而外臣恰恰是一介商賈出身,偏好經商之道,不知陛下是否願意拔冗相商一二?」端木賜突然好像失去了對於出兵話題的興趣,主動將話題轉移到經商上面,煞有介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