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李福不敢置信的問道,在他的印象中,古往今來就沒有聽說過能徹底根治瘟疫的,每次瘟疫爆發,都得靠熬,「天花不是瘟疫嗎?瘟疫不是治不好的嗎?」
「是治不好…我的意思是,一旦種上牛痘,就不會再感染天花,並不是說能治好天花。」高才茂解釋道,他怕對方沒聽懂,又接着補充了一句:「如果得上天花,再種牛痘有沒有效果就不知道了。」
「都一樣!」李福喜滋滋地說道,「君上英明啊…張神醫、華神醫他們真是扁鵲再生,華佗再世!」
高才茂好懸沒被一口口水嗆死,哭笑不得的說道:「華神醫就是華佗!」
「呵呵…都一樣,反正就是那個意思,有本事,本事大…嗯,德高望重!」李福臉上有些微紅,尷尬的辯解道。
「哦,對了!那個牛痘之術真的那麼神?」末了,李福仍舊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公告上是那麼說的。」高才茂不想多說,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斷斷續續的數完'紅雙喜',確定數目無誤,甚至還多了六張,也沒有質量破損,另一個包裹內的各種各樣的剪紙貼花也都粗略的檢查了一遍,沒有明顯的問題,而且掌柜的手藝還頗為令人驚艷。
高才茂將這些都整齊折好,然後放進自己帶來的布兜中,小心的擰在手上,接着他對李福豎起一個大拇指,毫不吝惜的稱讚道:「您這手藝是這個!」
「不敢當不敢當!」李福連忙謙虛的擺了擺手,臉上掛着自得的笑容,顯然高才茂的馬屁拍到他的心坎上了。
「客人點清楚了,可有什麼缺漏?」
「沒錯了,還要多謝李老闆的饋贈!」高才茂笑道。
「呵呵,一點小心意,不足掛齒,就當是為新人送上一份祝福,也好讓我這個糟老頭子沾沾喜氣!」李福道。
「那好,我帶我兄弟收下了…」高才茂道,「一共多少錢?」
「紅雙喜是一分錢五十張,一共是一角,那些剪紙要貴一些,一共二元五角,總共承惠兩元六角錢。」李福笑眯眯的說道,這一筆生意對他來說有八成是純賺,心裏自然是美滋滋的。
雖然有些貴,但畢竟是為喜事操辦的,高才茂也不廢話,直接掏錢,然後與李福笑着告別。
和平路是新安鎮除了商業街那塊最繁華的一條街道,其地位更是要超過整個商業街,整條路全長六里多,屬東西向,西頭連着宮前廣場——大元帥府門前的廣場,因為老百姓習慣稱大元帥府為宮城,所以該廣場得名'宮前廣場——東頭連接着每個鎮都有的華夏大道。
和平路類別於商業街的產業集中模式,比如一整條街都是飯店、大排檔、小吃攤,一條街都是裁縫鋪、成衣店、布莊、皮草店,而是零散模式,店鋪五花八門,跟蘇武縣城的學府路很像,酒店、旅社、雜貨鋪、服裝店、書店、文具店、兵器鋪、鐵匠鋪、家具店、土菜館、手工店、精品店、眼鏡店、書畫店、小吃鋪、漁具店、體育用品店、自行車店、雨傘店、麻將館……應有盡有。
甚至新安中學、新安體育館、新安戲劇院、新安雜技館、新安供銷社(類似於超市)、新安菜市場等等公家公益類建築,新安縣縣府、新安鎮鎮府、縣警察局、縣財政局、華夏銀行總部兼新安分行等等政府部門也都坐落於和平路兩側或左近。
當然還有李康吩咐建設部特地留下來的幾棟鼎鼎大名、功勳卓著的九人間——說不定日後旅遊業發展起來後,還能成為新安鎮一個新的創收點。
再加上新安目前僅有的四條公車路線中,一號線、二號線、四號線公車都要打和平路過,由此奠定了和平路繁華的基礎。
高才茂離開李記貼花後,徑直沿着和平路往東,他這次出來是為他的室友程璧跑腿的。
程璧在被老娘想方設法的逼着相親後,實在是不好多次違逆老人家抱孫子的意願,終於還是繳械投降,在老人家樂滋滋的安排下,與一個姓方的小店主家的女兒定了親,日子就在八月八日,也就是後天,這個日子因為是李康大婚的日子,現下已經成為全華夏老百姓結婚的首選日。
程璧現在還是個學生,雖然家裏不窮,但卻是沒能力在和平路上安家的,所以高才茂沿着和平路走了一節後,轉道向南走進了一條小巷道,新安鎮的老白姓大多都住在這種小巷道中。
腳踩在青石板鋪就的小巷中,高才茂不時的要與路兩邊的街坊打着招呼,他雖然當初沒有落籍在新安鎮,但因為和程璧是朋友,經常跑來串門,一來二去就與這裏的街坊混熟了,今天又是周日,每周唯一的一天休沐日,街坊大多在家休息,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人就多。
走走停停,七拐八彎,高才茂終於在一棟白色的青瓦二層民居停下腳步。
院子的大門是開着的,高才茂熟門熟路,抬腳就走了進去,剛走到正堂門前,鄭冕正好從大堂內走出,看見門口的高才茂,頓時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就將他往裏面拉,邊走邊說道:「你怎麼這麼慢,就等着你呢!」
高才茂狂翻白眼,不爽的道:「幫你們跑腿,不問一句'累不累'也就算了,反正你們也是一幫沒心沒肺的傢伙,居然還怪起我來了?」
「哈哈哈…趕緊的,走快點,抓緊時間幹活,話真多!」鄭冕有些尷尬,打了個哈哈,但還沒保持兩秒鐘,就臉不紅心不跳的耍起了無賴。
高才茂:「……」
兩人很快走到二樓,一干好哥們除了白岐山忙着生意沒來,其餘的都來幫忙了,正在程璧的房間中等着他們呢。
「回來啦?」程璧笑道,伸手接過高才茂手上的布兜,然後從桌上拿起一杯水遞給高才茂,「累了吧,先喝口水,休息一下,我們先看看。」
高才茂接過水杯,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滿意的道:「這才是人說的話!」說着,斜眼橫了鄭冕一眼,一屁股坐在木質沙發上。
鄭冕臉皮超厚,全當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