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裏面請。」
雖然她現在是林太太,但到底是季諾的生母,管家不敢怠慢她。
沈悠然猶豫了一下,進入了客廳,
已經十點半左右,只有管家和另外兩個傭人還沒有休息,所以客廳里空蕩蕩的。
她在沙發上坐下,管家給她上了熱茶。
過了一會兒,季邵衡從樓上下來,看到客廳里坐着的沈悠然,既驚喜又激動,但更多的是疑惑。
為了和季家不扯上關係,她連兒子都不認,怎麼會來季家?
而且還穿的是禮服,一看就是從宴會上過來的。
他走過去,勾起的唇角帶着笑意:「看來今天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我,不然你也不會來季家。」
沈悠然瞥了一眼管家,管家會意,帶着兩個傭人退了下去。
剛走出客廳,就看到季錦川在外面站着,管家張嘴要喊他,被他抬手制止。
季錦川靠在石柱上,掏出一根煙點燃,緩慢的抽起來,注意着裏面的動靜。
客廳里,季邵衡在單人沙發上坐下,看向對面神色清冷的女人,慵懶的開口:「說吧,又要找我幫什麼忙?」
沈悠然看着他,黑眸湛冷:「我爺爺是怎麼死的?」
季邵衡臉上的笑容微微凝滯,隨後又被他不着痕跡的斂去:「是讓我幫你查嗎?」
沈悠然再次問道:「爺爺是怎麼死的?」
這一次加重了語氣,清涼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口吻裏帶着幾分逼迫感。
季邵衡靠在沙發扶手上,不緊不慢的道:「你應該去問五年前他的主治醫生,而不是我。」
「季邵衡!」她陡然拔高了聲音,妝容精緻的臉龐上瀰漫着層層寒意,「白詩妍都已經告訴我了,我之所以來找你,只是想確認她話里的真假。」
季邵衡暗自後悔,當初就應該讓白詩妍那個女人在a市消失,也不會帶來現在的麻煩。
沈悠然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雙眸寒泠泠的直視着他:「季邵衡,你告訴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對,是我害死了你爺爺。」
如果是別人來問他,他會有千百個理由推脫,然而這個人是沈悠然,他不想騙她。
聞言他的話,沈悠然震驚的看着他,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白的如同一張紙:「是你害死了他……」
看到她這副表情,季邵衡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被她給訛詐了。
他懊悔的拍了一下額頭,這個女人,五年前是聰明,而現在是精明。
沈悠然震驚過後的眼底,是黑沉沉的死寂:「為什麼?」
季邵衡收起了平時的玩世不恭,神色認真的看着她:「以前我是做過很多錯事,很多壞事,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如果你覺得心中的氣憤難消,可以隨時叫警察來抓我,我也一定會認罪。」
她拔高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你以為我不敢嗎?別以為你們季家財大氣粗我就怕了你們!」
她以為季邵衡知道實情,但沒想到他就是兇手,可笑的是,她還曾拿他當過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