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上面甲片遍佈,指尖猩紅而尖,一把推開瀕臨破碎的白玉棺槨時,噼里啪啦的碎響,在這地宮之內,顯得異常刺耳。
李小意收刀回手,一言不發的看着,身旁的夢琪已經隱匿藏形的消失不見。
至於那隻大手,此時已經抓在了棺槨的一邊,支撐着身體,開始從黑暗裏顯現身形。
卻是一顆金黃之色的巨大黃金頭顱,先是從棺槨里出現,然後是身體,蛇身,就和之前的圖騰樣式一樣。
只是這張臉有所變化,不是那張龍形的面目,李小意皺了皺眉,刀聲震鳴的一響,迴旋抽擊的出刀一斬。
井中月所化的黑色流光,方一出現的剎那,便已經在金頭蛇身魔物的近前,其大手一揮,勁風一卷,一聲清脆之音炸響開來。
李小意眼睛一眯,井中月的刀勢去勢不減,一擊斬斷了一臂,繼而再形突進的時候,那魔物龐大的身形居然微微的一晃,虛實相間裏,瞬移乍現,李小意的近前,魔物再現。
本來斷了的一臂,就在這眨眼的功夫里,已然重生長好,單手一抓,直取李小意的面目。
後者不為所動,神色不變,最強聖武的黑煙蒸騰,凝化出一隻大手,並有七彩金環的七彩之光里,金光一閃,一柄大金叉立馬便被其抓在了手裏。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先一步的扎了過去,直擊其胸口的位置,卻發出了金鐵尖鳴的刺耳碰撞聲。
這柄海金大叉,乃是當年李小意斬殺鯨爵所得,是內藏金鐵之力的九重天法寶,卻是一擊之下,並未扎透對方,完全沒有井中月來的鋒銳,但抵住了對方的身體。
而井中月的黑光一閃,已經重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可偏偏這個時候,那巨大的蛇尾,居然雷霆一閃,突然炸射到了李小意的身上,這速度快到讓人難以想像,根本就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一直隱匿於暗處的夢琪,眼睜睜的瞅着這一幕的發生,想要施以援手也是來不及。
地宮之內,雷霆崩射,恍若地獄雷光一樣的赤色神雷,將那堅固非常的地面,深深的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地坑。
卻在電弧散盡的時候,一個地底的深處,只有一個黑色的大圓球,並不見李小意的身影,不過夢琪的眼睛卻是驟然一亮。
最強聖武,得自海龍王城得這件異寶,在融合了李小意數件法寶以後,威能大增,和其緊密相連的自動護主,確實為其擋下了這一劫。
而這之後,就在刀鳴陣陣當中,那些還在跳躍閃動的電弧,突然之間,停滯了下來,就那麼閃亮在半空之上。
地底深坑的大黑球,黑光流轉,就在地宮昏暗的夜明光珠下,恍如爆發的火山一樣,一衝而起。
並有四面八臂的巨大虛像衍生其中,身形之大,比起金頭蛇身的魔物還要來的龐大非常,其頭直頂在地宮之頂,六臂一伸,當即就將金頭魔物以莫大的力道按在了地上。
其尾端變化的雷霆風暴瞬間抽打到了聖武魔像的身上,並將那黑色的魔像氣息,一攪而亂。
李小意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就在聖武魔像的身體內部,雙手捻訣的開始,本來還意欲禁錮金頭魔物的六臂,就此鬆開,和原來的兩臂各成姿勢。
四目九眼中,熠熠生輝,整個地宮之內,一股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的黑色物質,煙塵滾滾的充斥在地宮之內。
包括躲在暗中的夢琪,也在鬼哭之音響起的時候,眉頭緊皺,是領域?
呼嘯的鬼音,此起彼伏,無論是氣息還是形態上,給夢琪的感覺和四目魔神的怨靈之域極其的相像。
卻更加的陰寒,冤魂的森然形態,面目重生於黑色的物質里,然後網羅成域的時候,剛剛掙脫束縛的金頭魔物,立馬被囊括其內。
並且聖武魔像的形態,分裂而出,就在這個獨立於外界的空間內,影影重重的出現在森羅鬼域之內。
黑色的森然里,難以分辨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聖武魔像,卻是將金頭魔物圈進在最中心的位置,而這領域內的地面,在一聲聲鬼音里,開始了下沉。
無論後者如何的掙扎,或者是瞬移騰挪的想要衝出這片領域的束縛,還是被那蠕動的黑色地面,拉拽而回。
而在其內,則是數以萬計的冤魂厲鬼,形成了一浪又一浪的鬼潮,將其徹底的淹沒在了黑色的海洋里。
然後就是徹底的封印,聖武魔像也在這之後開始了分解,包括慢慢虛化的森羅鬼域,將地宮重新呈現在了夢琪的眼前。
安靜里,李小意的身體凝聚成形,似乎有些累,但是眉頭皺起間,沒有理會走過來的夢琪,而是看向了先前的墓室。
「怎麼了?」她有些不解的問道。
李小意卻是將手中的七彩金環一揚,並有七色的光幕隨之而起的,將他收攏的頭顱,全部羅列在半空之上。
一眼掃過去,似乎並沒有他想見到的,夢琪不禁更加的不解。
「這傢伙的實力和他的戰績完全的不相符啊。」
夢琪聞言微微愣了一下,而李小意生怕露了什麼,又將半空中的頭顱從頭到尾的審視了一遍,這才重新一晃手中的七彩金環,全部收了起來。
「你是在找那顆龍頭?」夢琪的反應極快,通過細微的觀察,立馬便想到了李小意如此行為的癥結所在。
他的身體黑煙泛起,然後凝合到了一起,並從中露出了一顆巨大的黃金大頭。
符文遍佈,並有無數的幽魂厲鬼,形態詭異的趴伏在它的身上。
很顯然是森羅鬼域的封印,而李小意和夢琪一起抬頭看它,前者道:「方才我倆交手的時候,它的反應全憑本能,猶如行屍走肉一樣,根本沒有腦子,也沒有修為上應有的體現,卻是缺了一顆頭。」
夢琪從始至終一直在旁觀,所以李小意的話,她深有體會,不禁又打量了那顆金頭幾眼道:「它的這顆頭,是被人安上去的,是有意讓其人首分離,難道只要它的頭在,就能重新復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