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牢房,趙明暄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到縣城驛站去了一趟。
而後快馬加鞭趕回了桂花村。
「怎麼樣?傅老爺沒什麼大事吧?」
看到他折回,錦繡第一個上來揪住了他的衣裳問道。
他看着滿院子一眼關切的家人,眸色一沉,隨即展顏一笑。
「傅老爺沒什麼大事,大家放心吧,明日他們家的活計就會來拉走咱們家地窖里所有的桑葚酒。」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笑了。
「哎喲,可嚇死我了,那麼多的酒誒,若是他不要了,咱得虧損好上百兩銀子,光是想想我就心疼死了。」吳氏忍不住用手撫着自己的胸口道。
羅氏和董氏兩個人急忙七嘴八舌的勸她。
只有錦繡注意到了趙明暄說完話之後唇角就緊緊抿了起來,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手,悄無聲息的朝着那有些僵硬的手裏一伸,緊緊的拽住了他。
「走,進屋去,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錦繡的聲音不大不與平常無異,大家聽了也沒覺得奇怪。
趙明暄不禁舒了一口氣,跟着錦繡朝里走去。
「出什麼事了?」
「出大事了,新縣令十月初就要到任,而且還不是個好相與的,還特別愛財。」
錦繡瞠目望着趙明暄,這的確是個不好的消息。
「可是這些與傅隼有什麼關係?」
「傅隼是江公子的義父,傅隼與我們有生意往來之事江大人知道,這事兒是他故意設的局,目的就是在牢房裏掩人耳目見我一面,告知我這些事情,讓我們有個準備。」
他也沒想到傅隼入獄,竟是因為江大人想跟他們示好。
「他說這幾年一直有上書朝廷,讚揚你帶動鄉親們發家致富的行為。本欲藉機讓朝廷重視一下咱們洛川府的發展,卻沒想到那些奏摺全部被人給壓下了。」
錦繡前世只是個剛剛踏出社會的大學生,對人性之間的複雜關係有一定了解,但對於權力爭鬥卻並不深入。
所以,她想不到那麼深遠。
只覺得好奇,那些人壓下奏摺幹什麼呢?
不過她卻可以另闢蹊徑,猜出別人的目的。
洛川府發展種桑養蠶,富裕起來,第一個要受到衝擊的,便是以連記為首的江南絲綢業。
「江南派系?莫非這事兒我爹也知道?」
仕農工商,地位逐漸減低。
這年代,商人可以說是除了罪犯奴隸以外,最低賤的存在。
但卻又少不了商人的存在,特別是那些所謂的達官貴人,其實各個都離不開商人。
他們多得是人,利用商人為幌子,圈着數不盡的金銀財寶,然後轉手用來揮霍。
「岳父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不過我已去信問岳父。」並非趙明暄對連盛毫無芥蒂,而是看在連盛夫婦對錦繡真心疼愛的份上,他願意選擇去相信連盛。
再說了,若是連盛不值得信任,那他這一遭,也可以稱作投石問路了。
錦繡也跟趙明暄一個想法。
若是連盛跟江南派系的商戶,官員也是一條心的話,得知趙家已獲悉別人的警示,一定會有所行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