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幽抱着連盛的胳膊,將頭枕在他的心口,唇角饜足的翹起。
她這輩子,遇到了沈淵那樣的爹,何其糟心。
而她這輩子,遇上連盛,卻又何其幸運。
亂花漸欲迷.人眼,他卻對她始終如一。
不管連家是過去的小有規模,還是後來的江南第一富,他都不曾被外面的亂花迷過眼,也不曾被她那位佔着他正妻之位,可以光明正大染指的庶妹迷過眼。
他的心裏,一直都只有她一個人。
比起母親,她太幸運了。
這份幸運,她希望可以繼續下去。
雖然有可能未來的日子會苦,會累,她也甘之如飴。
連盛聽了不由心柔一軟,緊緊的抱住了沈碧幽的胳膊。
「嗯,好,我撐不下去了會告訴你的。到時候,咱們一塊兒去投奔閨女去!」
也許,幽兒的話,可以當做一條路走也說不定啊。
沈碧幽不知道,她一句無心之言,竟成為了連記未來的路。
而另一邊,錦繡和趙明暄也還不知道連記面臨的危機。
一方面,他們抬過忙碌,另一方面,連盛竭力壓下了相關的消息。
*
夜,黢黑。
陳家的花園裏寒風瑟瑟,凍得人指骨都有點僵硬了。
金如意聽了金珊珊的話,一個人跑到了花園裏等着趙明暄和連錦繡求上門來。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都還不見人影,他不禁有些不耐煩起來。
別的還好說,就是鼻子裏總是痒痒的,吸一口涼氣,就恨不得打上一個噴嚏釋放一下,可又不敢打,生生憋着,難受得緊。
「這怎麼還不來啊?那兩個人到底去哪兒了?」
金如意呢喃着,忽然腦子裏精光一閃,他們,該不會是在戲弄他們父女倆吧?
不然的話,他們先出的門,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人影?
想到這裏,金如意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腳步一轉,抬腳就要往客廳走去。
誰知道剛一轉過身,雙眼就陷入了一片漆黑里。
脖子一疼,他的腦子不受控制的迷糊起來,他是被人給打暈了。
昏倒的前一刻,他聽見了有人扛着他離開陳家花園的腳步聲……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金如意才又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在他睜開眼的剎那,他便想起了自己在陳家遭受的襲擊,胖乎乎的身體,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快速爬了起來,一把揪開了罩在眼上的東西。
眼前,仍舊一片暗霧朦朧。
為什麼不是漆黑?
因為他所處的地方,竟然點起了幾盞油燈……
那種油燈,不是家裏用來照明的油燈,而是……喪禮上用的那種燈草點的燈。
兩色拼接的敞口小碗,倒上半碗清油,清油裏面泡着一根麵條似的燈草,其中一節懸在碗沿處,頂端跳躍着微弱的火光。
夜太黑,光線太暗,所以眼前時朦朦朧朧的。
那油燈,駭得金如意眼珠子深凸,一副驚恐狀。
「誰?誰在裝神弄鬼?出來!」
雖然很不安,很驚恐,但金如意還是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在腦子裏無數次的告誡自己。
不要怕,不要慌,這只是個假象,這是有人在給自己設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