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家開車回到裴家,裴墨衍一句話都沒問。
許容容反倒自己在心裏糾結了大半天,想要主動交代一下今天的事情,可看到裴墨衍臉色陰沉的樣子,她就又把話咽了回去。
裴墨衍肯定又生氣了,雖然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可直覺告訴她,裴墨衍生氣應該是和自己有關
明明之前在許家找到她的時候,他還那麼擔心她的樣子,才過了多久,又對她擺着臭臉了。
一直到下車的時候,她還在反思自己,今天做的事情里,有哪點惹到了裴墨衍?
又或者,他還在生上次的氣,不過是中途讓她被綁架的這件事給打斷了一下,現在解決了事情,又重新開始生氣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裴墨衍也算是奇葩一個了,許容容在心裏暗自腹誹着,一面乖乖的站在原地,等裴墨衍下車過來。
「你餓不餓?」見裴墨衍過來了,她露出笑容,迎上去問道。
她覺得,還是要採取主動討好的辦法,讓裴墨衍先消了氣再說,韓悠悠說的沒錯,既然她喜歡了裴墨衍,那就應該好好的順從本心,她並不想和裴墨衍冷戰,不如就先退一步,跟裴墨衍和好。
走到許容容面前,裴墨衍二話沒說,拽起許容容的手臂直接進了門。
經過客廳的時候,老曲過來剛要說話,裴墨衍立時開口了:「我們先不吃中飯,等我和她談完事了再說。」
言畢,又強硬的拉着許容容去了書房。
老曲有些犯愁的看着書房方向,看起來,少爺今天好像特別生氣啊難道少奶奶還沒把少爺哄好嗎?
「哐」的一聲,許容容剛進書房還沒回過神,就被裴墨衍一把按在了門上,順帶把門也給關上了。
「許容容,你今天如果不好好交代一下你的事情,就別想從這裏出去!」裴墨衍伸出雙手按在許容容身後的門板上,長腿再一逼近,將許容容整個人都圈在了他和書房門之間。
許容容頓時動彈不得,只能被迫的仰着小臉看着裴墨衍那張俊顏,有些茫然的問:「你要我交代什麼?」
「所有的事情。」裴墨衍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眉頭微微蹙着,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悅。
聞言,許容容愣了愣,卻在和裴墨衍的對視中不自覺的敗下陣來,自從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每次一跟裴墨衍近距離對視,她的心跳就忍不住開始加速。
「我又不知道你要問哪方面的,我怎麼交代,你總得給我個大致的方向」她抿了抿唇,目光瞥向旁邊,有點小緊張。
裴墨衍放下一隻手,強行的鉗制住了許容容的下巴,將她的頭轉了過來,逼着她看着自己:「那好,你聽着,等會我問的問題,你不許逃避,也不准撒謊,要認真仔細的回答,聽到沒?」
瞧着裴墨衍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許容容定了定心神,默默的點了下頭。
「很好。」許容容順從的態度取悅了裴墨衍,他退開身,淡然開口,「自己去沙發上坐下。」許容容撇撇嘴,按照裴墨衍的指示,乖乖的坐到了沙發上。
裴墨衍卻搬了一把靠椅過來,坐到了許容容的對面,目光沉沉的望着許容容。
這架勢,怎麼有點像在審訊犯人一樣?如果再配合一盞強光燈,這書房就是十足十的審訊室了,許容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一面打量着書房一面在心裏默默的嘲諷道。
「許容容!」很不滿意許容容都坐到自己面前了,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裴墨衍沉聲開口。
聽出裴墨衍語氣中的不爽,許容容立刻收回目光,正襟危坐的回望着裴墨衍,做出認真的樣子,出聲道:「我在,你問吧!」
「今天怎麼會被綁到那邊去了?」裴墨衍問。
一想起被抓的經過,許容容不自覺的就擰了擰眉頭:「下周就是外公的生日了,我約了悠悠去逛街給外公買禮物,誰知道突然就竄出一輛車,強行的把我抓上車了,還把我打暈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許家了。」
剛說完,她猛地一抬眼,看向裴墨衍:「對了,悠悠呢?她會不會也被抓走了?不行,我要給她打個電話!」
說着,她便掏出手機準備撥通韓悠悠的電話。
裴墨衍卻忽的起身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手機拿了過去,接着又坐到她身旁的位置,不悅的開口:「韓悠悠沒事。」
「你怎麼知道?你也叫人去救她了?」許容容好奇的問道。
「是她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你被抓了。」裴墨衍淡聲回道,忽的又沉了臉,「不過,你既然把手機帶在身上,為什麼不主動打電話給我?」
那還不是因為我以為你會和前幾天一樣,看到是我打的電話都不會接啊許容容在心裏默默的回了一句。
她也的的確確想這麼說,可一想到裴墨衍古怪的脾氣,若是這樣說的話,他肯定接受不了,畢竟他是高高在上的裴氏集團總裁,一貫聽習慣了旁人的阿諛奉承,當面指出是他的原因,他一定還是覺得是她的錯,與其變成這樣的結果,那還不如不說
想着,她就換了個回答:「因為當時許安蕊那些人都在旁邊盯着呢,我如果隨隨便便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你,他們肯定會覺得我是告狀,說不定就立刻對我痛下殺手了,哪裏還會有機會能跑出去找地方藏起來」
聞言,裴墨衍沉默了下,幽黑的一雙眸卻仍是盯着許容容,辨不出情緒。
許容容被他看的有些發憷,不由自主的往後坐了坐。
「坐過來。」簡短有力的三個字,語氣也很平緩,裴墨衍說話的時候,臉上甚至都沒什麼表情,然而許容容卻聽出了一種脅迫的味道。
內心默默流了一把辛酸淚,許容容不得不又往前挪了挪,與裴大魔王坐近了點。
「再過來。」裴墨衍又命令道。
許容容便再往前移了一點點。
看到許容容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裴墨衍眉頭一皺,朝許容容伸出手。
許容容神經原本就處在緊張狀態,如今看到裴墨衍一有動作,她立時條件反射的往後躲了躲。
她這個舉動,徹底刺激到了裴墨衍。
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好一會才慢慢收回,一雙黑眸幽幽沉沉的,宛若深潭,一眼望不到底,卻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氣氛有點僵,許容容試圖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然而才微微啟唇,裴墨衍已忽的朝她撲了過來。
然後,她便被他強硬的壓在了身下。
他仍是蹙着眉冷着臉,方才還看不透的眼眸,此時卻已泛起了陣陣波濤,他壓着她胳膊的力道,看她的眼神,都在宣示着一個意思,他很生氣。
許容容掙了掙自己的手,無奈裴墨衍的手宛若烙鐵一般,緊緊的箍着自己的手腕,她只得放棄,看向裴墨衍:「裴墨衍,你快讓開!」
裴墨衍定定的看着她,忽的翹起唇角,冷冷的嘲諷道:「許容容,你下次能不能換句台詞?每次我碰你,你都會這麼說,你不煩,我都聽膩了!」
實在搞不懂裴墨衍為什麼突然又生氣了,明明她已經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他卻還是這麼霸道,對她任意的欺壓。
「你聽膩了,我還說煩了呢!」一忍再忍都沒得到裴墨衍的好臉色,許容容也失去了耐心,不滿的反駁道,「誰讓你老是對我動手動腳的!」
話剛說出口她又有點後悔了,不應該是這樣她明明想好好的和裴墨衍相處的。
「動手動腳?」裴墨衍湛黑的雙眸慢慢眯起,居高臨下的睨着她,聲音低沉冷冽,「許容容,我身為你的丈夫,難道連碰妻子的權利都沒有?」
丈夫,裴墨衍居然拿出這種理由,可是上次又是誰說的,她只不過是他的僱傭妻子而已?
一想起那句話,許容容就忍不住要生氣,她擰起眉毛,小臉一肅,分辯道:「正常的夫妻當然可以,可是我們不是,我們只是契約夫妻!我根本沒有義務盡妻子的責任!」
裴墨衍額頭青筋挑了挑,他真是很久沒這麼動怒過了,許容容果然是個禍害,輕易就能撥動他的情緒,讓他失控。
忍了忍,他緊蹙着眉毛開口:「許容容,你真是越發的可以了,現在還敢個我談這些是不是要我好好的跟你算算賬?」
「算就算,誰怕誰!」許容容脾氣一上來,也不管不顧了。
「好」裴墨衍揚了揚眉頭,冷着聲音說道,「給你外公付醫藥費,這是第一筆。」
「我會還的。」許容容怒目圓睜,撐着氣勢回道,「而且這個我已經用我的婚姻跟你做交換了!」
「行,這筆不跟你算,那你媽媽的那些遺物呢?算起來,那些東西的價值可比你外公的醫藥費高多了」裴墨衍每說一句,眉眼之間的寒意就重一分。
「我不要了!給你,都還給你!」許容容倔強的嚷嚷道,反正等哥哥許安辰回來了,她再讓許安辰去買回來。
聞言,裴墨衍不怒反笑:「有骨氣你放心,那些東西,我會一個不落的全部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