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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炎本來是不做夢的,而且他也從來沒有做過。可是如果不是做夢,那他現在是在哪兒?
腳下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泥土的鬆軟,鼻端能聞到野外青草的芳香,四周黑暗蓋頂,可即便如此,秦炎依然能看的清前方五米開外的地方有個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秦炎知道,現在這個地方一定不是現實,而站在這裏的自己也無非是個虛像而已,因為他能清晰的記起在這之前自己陪了劉月輝和溫馨一天,晚上將近六點的時候,溫宏醒了,可能將死之人都有預感吧,即便醫生和家人沒有說什麼,但他卻好像清楚自己的身體一樣。所以醒了後的溫宏極力要求回家,他說他非常討厭醫院裏的那種味道。是啊,醫院的味道,誰會喜歡呢?
秦炎理所當然的幫着溫宏回了家,經歷了一天的情緒起伏,劉月輝如今已經恢復了正常。但是秦炎卻累壞了,一天一夜沒睡覺,又跟着從醫院折騰到家,晚上九點的時候,他實在撐不住了,不等溫馨幫他把客房的床鋪好,就倒在上面睡了過去。但在半睡半醒間,他知道溫馨幫他蓋了被子,然後出去時還輕輕的帶上了房門。隨後,秦炎感覺自己應該是徹底的睡死了過去。
可是現在呢?是誰膽子那麼大趁他睡着跑到他的意識中將他帶到了這裏?
如果秦炎想離開這裏再次回到沉睡中,他是可以辦到的,但是他沒有,他想看看黑夜中那個人是誰,也想知道那個帶他來的人想給他看什麼。
五米的距離沒幾步就走到了,秦炎知道這個人看不到他,所以他大膽的將腦袋伸到了那個穿了一身黑色披風、頭上還圍了個類似黑色絲巾一樣的東西。
儘管如此,秦炎還是看清了這個人,丁小凡,不,應當說她長了一張和丁小凡一模一樣的臉。
現在秦炎可以確定,把他弄到這裏來的,是女鬼周潔。而面前這個和和丁小凡長的一樣的女人,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她的雙胞胎姐姐,司馬清玉。
黑暗裏,秦炎轉身四下看了看,這是一片田地,地裏面成片成片的看不出是什麼品種的莊稼剛剛長出不過寸把長,而在田地的一頭有着一個明顯高出其它地方的不大不小的土堆,秦炎扭臉看了眼司馬清玉,從剛剛到現在,她站在這裏一動不動的就看着那個土堆。
秦炎突然明白了,這是個墳,司馬清玉死去的夫君的墳頭。
不過大半夜的她跑到她夫君墳頭來幹什麼?祭墳嗎?明顯不是。那她想要幹什麼?
而就在秦炎疑惑間,寂靜的黑夜裏傳來幾聲刺耳的咔咔聲,那聲音聽在耳中感覺像是木頭崩裂的聲音,可是這裏是田地,田地里怎麼會有木頭崩裂的聲音?
秦炎眯着眼睛盯着那個墳頭,他知道古怪就出在那裏面,同時還出在身邊這位跟丁小凡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身上。
在咔咔聲響了十幾秒之後,前面墳頭上的土開始有了鬆動的跡象,慢慢的,慢慢的,在土鬆動的越來越厲害的時候,陡然從土裏伸出一直長着長指甲的大手。
黑暗的夜裏,原本天空中沒有一點光亮,但隨着那隻手的出現,被烏雲遮擋住的月亮卻慢慢露了出來,而隨着月光的傾瀉而下,那隻泛着烏青亮光的手直直的向上串了出來,跟手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個高大的穿着一身黑色壽衣的男子。
屍變,司馬清玉的夫君竟然屍變了!
秦炎看着那頭正仰頭吸收月光精華的屍體,再扭頭看向身邊的司馬清玉,至始至終,這個表面看着瘦弱的小女子都保持着一副淡定從容而又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的表情。看來,她夫君的屍變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不過之前周潔好像沒有說過她姐姐還有這等本事!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屍體好像吸足了月光,然後扭着僵硬的脖子慢慢的尋找着,最後將目光盯在了司馬清玉的身上,然後抬着兩條不太自然的大長腿,沒有太費力氣就從墳坑裏跳了出來。之後便一搖一擺的走到了司馬清玉的身前。
司馬清玉抬頭,圓圓的眸子直直盯向自己夫君的雙眼,月光下,可以看出那是雙木然到毫無生機的眼睛,而青色的臉上又覆着少許泥土的顆粒。想起初夜時這個男人粗暴的要了自己的身子,隨後接連幾天也沒有任何的憐香惜玉之情,而就算知道他和自己的孩子沒了,他也絲毫沒有顯露出任何的心疼和惋惜;更別提當她這個妻子被他母親毆打時,他能有任何隻言片語的阻攔了。
呵呵......,這就是個無情的混蛋,流氓,無恥的敗類。
司馬清玉的眼中慢慢的露出含着濃厚殺機的恨意,而不知什麼時候,秦炎發現她的手中竟然多出了一把鋥亮的短劍,從那把劍閃出的光澤度來看,應該屬於那種削鐵如泥的類型。
這個人已經死了,即便再恨他也做不了什麼了,那她拿着劍又是幹什麼呢?
電光火石間,司馬清玉竟然舉着劍從自己站的地方跳了起來,而隨着她手起劍落,她夫君的脖子上已經多了一道細細的劍痕。
這姿勢明顯練過啊,那怎麼還能挨打呢?難道她是故意讓她婆婆打的?
正思考間,秦炎便看到司馬清玉夫君的腦袋已經在順着他的身體骨碌碌的滾到了地上,屍體的腦袋雖然掉了,可身體依然在那挺直的樹立着。而滾落在地的腦袋,眼睛卻依舊大睜着望向司馬清玉。
司馬清玉收起了短劍,退後兩步到了腦袋的跟前,這時她身邊平地鑽出兩個小鬼,嬉笑着從地上撿起她夫君的腦袋,兩人像拋皮球一樣將腦袋你拋給我,我拋給你的玩開了。
司馬清玉咳嗽兩聲,轉身就走,那兩個小鬼抱着屍體緊跟在後。
一人兩鬼走了沒多久就進了一個村莊,而單看村子離田地的距離,秦炎便猜出這就是司馬清玉婆家所在的村子,隨即他便想到之前周潔曾經說過的那件事,她姐姐婆家上下四口橫死家中,個個都是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
果然,司馬清玉沿着一條小路輕輕鬆鬆就走到了一戶農家的院門前。
在門前站定,司馬清玉似乎是在思索什麼,但不多時就像是有了決斷,然後她扭臉對跟在後面的兩個小鬼點了點頭,之後腳步輕點地面就輕鬆跳起越過了牆頭。
而那兩個小鬼,一個穿牆而過,另一個隔着牆頭將屍變的腦袋給扔了過去,隨後在外面的這個小鬼也橫着穿過了這堵牆。
此時司馬清玉已經坐在了院子裏的一隻矮凳上,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院子,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有的恐怕除了恨就是怨了。
兩個小鬼邊走邊拋着腦袋嬉鬧,儘管他們的嬉笑聲很大,但是別人卻聽不到。小鬼能抱起實體,自然也能推開木門,秦炎知道,這兩個沒去地府的小鬼定是在人世間已經修煉了數年,所以實物這些東西在他們面前根本不在話下。
推開木門之後,秦炎看到其中一個小鬼揮手間就點燃了一盞油燈,而伴隨着油燈的亮起,另一個小鬼走到床邊推了推床上正熟睡的兩人,從這對夫婦的容貌和年紀推斷,這兩位應該是司馬清玉的公婆。可能是白天幹活太累了,所以晚間就睡的格外熟了些,不僅亮起的燈光沒有影響到他們,就連被小鬼接連推了兩次都沒推醒。兩個小鬼瞪着眼睛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那個床邊的小鬼好像是急了,竟然挽起袖子,抬手狠狠的「啪啪」給了這對夫婦兩個耳光。到了這個份上,任誰再想不醒都難了。
睡眼朦朧的兩夫婦,恍惚中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臉頰的疼痛促使他們猛的坐了起來。
「誰?」
「誰?」
話音未落,兩人在轉頭看向燈光處的時候,同時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在靠近油燈的地方,虛空懸浮着一個人頭,而那人頭上泛着幽幽的青灰色光芒的臉龐卻看着再熟悉不過了。
幾乎就在兩秒之內,秦炎看到那兩夫婦瞪着大眼,張着大嘴,想喊喊不出,想叫叫不出,一張臉完全扭曲的變了形,之後,一個響隔還沒出來,兩夫婦便雙雙仰身向後倒去。
唉,半夜三更活活被自己兒子的腦袋給嚇死了!
玩死了兩個老的,兩個小鬼便接着嬉鬧着去了隔壁的房間。
看床上躺着的年輕人的相貌,秦炎知道這個肯定是司馬清玉的小叔。
同樣的方法,但卻沒能立刻嚇死這個年輕人,但是雖然沒嚇死,卻也嚇的小便失禁,並立刻失去了意識。然後在這個年輕人要倒下時,秦炎看到原本坐在院中的司馬清玉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並在抬手間從袖中飛出一根金針,其力道之大竟直直穿過她小叔的太陽穴,而後釘在了牆上。
這樣看來,她小叔卻不是被嚇死的。
兩個小鬼笑着幫司馬清玉取回了金針,然後又蹦跳着去了她小姑的房間。
女兒家大都膽子不大,司馬清玉的小姑雖然平時彪悍,這種時候卻也是不經嚇的,最後的結果是,她也如她父母一樣,扭曲着一張臉倒了下去......手機用戶請瀏覽m.biyange.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