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兒,朕,睡不着。」許攸之聲音如他的神情般清淡,「因此起來坐坐。」
「雖說此山中溫暖如春夏,可夜晚仍是寒涼,皇上只穿便衣獨坐室外,恐會受涼以致感染風寒!」她體貼地說着一個妃子該說的話。
「離兒是在在意朕麼?」許攸之語氣仍是冷冷的。
蘇白離低首垂眸:「請皇上保重龍體!」
她感覺許攸之突然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因為他的白色便衣袍擺,很快便到了她眼前。
「朕若感染風寒,離兒真的在意麼?」他再一次淡淡地重複適才的問話。
「臣妾惟願皇上龍體康健!」
「是麼?可是,朕今夜已在此庭院之中,坐了大半宿!」許攸之冰冷的語氣一以貫之,「朕一直睡不着,因此,便一直坐在這裏!」
「皇上……為何睡不着?」蘇白離抬眸瞧了他一眼,有些不敢確信,又有些怯意。
「你說呢?」他的聲音帶了些冷狠。
「嬪妾不知。」蘇白離怯怯回答。作為妃子,皇上睡不着,她卻睡得香甜深沉,確是她的不是!
「可是,離兒已經是朕的妃子,朕為何要忍?」聽到他突然充滿恨意的聲音,她嚇得猛然抬起了頭。
許攸之冷冷的目光逼視着她:「朕向來耐心有限,亦從不須等待!」
「皇上,你……」她覺得他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再不是適才的寂寞孤清。
下一刻,許攸之已不由分說地一把橫抱起她,在蘇白離還來不及輕呼之際,將她抱入房內,並順手將房門帶上。
「皇上,你要做什麼?」反應過來的蘇白離驚呼。
「你說,朕要做什麼?你認為,妃嬪侍寑之夜,朕應該做什麼?」許攸之已將她壓到了床榻之上,那雙逼視着她的深沉俊眸,眸光已從清冷漸變熾熱。
他的呼吸也漸變紊亂,似是再難抑衝動。
突然,他猛一低頭,再次擒住了她潤澤的櫻唇。
她奮力逃脫,急喘着輕呼:「皇上,不要!」
「為何不要?」許攸之突然停下動作,很認真地盯着她問,聲音冷靜得出奇,「蘇貴人準備要朕等到什麼時候?」
蘇白離停下了所有無謂的掙扎。是啊,她是皇上的寵妃,她是少傅之女,她還能讓皇上等到什麼時候呢?
自從許攸之有了寵幸她的意思,她再三拒絕而沒有被殺掉,已經君恩無限了。
許攸之再次低下頭,帶着男人獨有氣息的薄唇在她唇齒間忘情留連。
直到品嘗夠了,才又從她的臉頰滑向耳垂,一邊呼着炙熱的氣息,一邊在她耳邊低囈:「朕對離兒,實在,已經太過例外了……」
蘇白離緊閉雙眸,冷靜地放棄了一切反抗,決定聽天由命!
她的身體冷若冰霜,兩人緊貼的肌膚,卻讓她感覺那人的身體越來越炙熱似火。
他仿佛世間最多情的情郎,一面唇舌痴纏,一面扯掉兩人身上所有的阻隔。他修長溫熱的手指,滑過她身上所有的肌膚,攻城掠池,任意擷取,毫不退縮……
可她此刻卻是如此清醒。她知道,他的身體正熱血沸騰,可頭腦必然冰冷理智。
她只是他後宮三千中的一個,一個他可隨意決定生死榮辱,可隨時佔有或拋棄的妃子!
她是他後宮之中,掛滿枝頭的繁花中的一朵,此刻,他不過決定伸手採擷而已……
突然而至的陌生疼痛,讓蘇白離意識到,自己已被尊貴的帝皇完全佔有。
她痛得猛然抓緊了床單,身子緊緊繃起,極力承受着,卻終是沒有呼喊出聲。
他完全懂得她的痛,甚至刻意停了一下動作,讓她緩過氣來……
她的淚水,卻早已悄然滑落。
因為他,給她的身體帶來這樣的痛楚!
更因為另一個男人,讓她的心,此刻痛不可言!
所有的童年約定,所有的痴心等待,所有相敬如賓的美夢,均在這疼痛中悄然飄遠。
從此,她與那個男人再無可能!
從此,她只能留在這無望的深宮之中,與眾多女人一起,默默承受帝皇的滴點恩寵,以及無情捨棄……
「離兒為何落淚了?」待一切平息下來,許攸之冷靜相問,「朕讓離兒覺得委屈至極?」
「沒有……臣妾只是,痛!」蘇白離誠實回答。
「痛?離兒覺得心裏痛嗎?」許攸之冷冷問道。
蘇白離震驚於他的敏銳與聰慧。
只遲疑片刻,她道:「臣妾……願意為了皇上而痛!」
「哈哈……」許攸之竟輕笑出聲,他於黑暗中將她嬌柔的身子摟進懷中,體貼萬分地說道,「離兒果然聰明。如此便好,朕很滿意!」
次日初九,是各路隊伍分頭圍捕的日子。
一大早,七位獵裝打扮的嬪妃,都遵旨來到獵場平原上聚集,準備伴駕狩獵。
有馬師為嬪妃們牽出了寶馬。
卿賢貴妃、儷妃,敬妃等人都會騎馬,也有自己固定的座騎。她們在馬師與侍從的照應下,紛紛騎上馬匹,在空地上慢跑熱身。
許攸之騎着黑色駿馬,在騎兵的伴隨下出現。嬪妃們連忙下馬迎接:「臣妾見過皇上!」
剛與群臣參加完獵場早朝的許攸之,已換上那身素白色的「皮弁素積服」,顯得神清氣爽,俊逸異常。
雖然對昨夜的記憶只有疼痛與無奈,蘇白離乍一見他,臉上仍是不自覺地燒了起來。她臉色微紅,甚至不敢抬起雙眸看他。
「蘇貴人,你為何不騎馬?」許攸之卻坐在高高駿馬之上,看着她笑問。
「回皇上,臣妾不會騎馬。」她能感覺到,湘嬪、文嬪皆在掩嘴偷笑。
作為帝王,許攸之向來遵循祖制,四季均勤於狩獵。作為他的寵妃卻不懂騎馬,那是不合格的。
「不會騎,那便學吧!」說着,許攸之已從黑馬上跳了起來。走到馬師為蘇白離準備好的棗紅馬匹前,道,「來,騎上來試試!」
「臣妾不敢勞煩皇上!臣妾稍後跟他們學吧!」蘇白離欲推辭,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她怎麼好意思讓皇上親自教她呢?
「他們哪有朕會教?」許攸之不容置疑地說着,向她伸出了一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