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看着信紙上的字跡呆呆出神,心中空蕩蕩的一點也提不起精神。
呼……風動影現,杜峰驀然抬頭道:「牡丹……」定睛一看眼前的確出現了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但卻不是杜峰想要看到的人,不免失望道:「趙月兒,怎麼是你?」
趙月兒眸光銳利狠狠盯了一眼杜峰道:「一夜快活你還真是個偽君子。」
杜峰沉聲道:「牡丹呢?」
「我怎麼知道?」趙月兒轉眼看到了杜峰手中的信,心思一動閃電般閃身一把將杜峰手中的信搶了過來,杜峰疏於防備頓時大怒,喝道:「拿來。」
趙月兒向後退開幾步,展開信來,張口讀到:當你看到這份信的時候,我已離開了秦淮河,遠走他鄉,尋找適合我的地方,我不會在讓過去牽絆,我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快快樂樂的,我知道你不會和我一起離開,所以我選擇留給我最美好的回憶。
杜峰身形動處一把抓向趙月兒手中的信,趙月兒腳下點動繞到了屏風後,繼續讀到:你的出現牽動了我,很感謝老天能讓我遇見你,讓我獲得了新生,過去的就讓她煙消雲散,我的包袱已放下,這還得感謝你,你是我唯一動心的人,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不要臉,不要臉……」趙月兒讀到此處氣的大罵,杜峰啊的一聲大吼一拳將面前的屏風砸開,他動了真怒,叫道:「再不拿來我可就不客氣了。」
趙月兒看了眼裂開的屏風,嗤笑一聲道:「你毀了她的東西,要是她回來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杜峰一怔,冷道:「別在我面前玩把戲。」
「是嗎?」趙月兒拿起手中的信晃了晃,忽見下方落款居然是朱嘉怡,心中着實意外,似有嘲諷的道:「居然告訴你她的真實姓名了,嘿,也是,身體都給你了一個名字還能有什麼?」
杜峰走上來伸出手道:「拿來。」
趙月兒看到杜峰如此態度心中有些氣惱,兀自哼了一聲仰起頭冷冷的問道:「你不是要收我做你的女人嘛,為什麼那天晚上你不收了我,為什麼?」
跳躍有些大,杜峰這一下反而被問的呆住。
「哈,牡丹,朱嘉怡,名動全國的歌妓居然選擇了一個捕快,蕭大哥啊,你要是知道是不是會很傷心失望呢,可惜你再沒有機會了。」趙月兒忽然就高興起來,看眼杜峰眉開眼笑的道:「我突然間很喜歡很喜歡你了。」
對上趙月兒杜峰就有些吃不住,他不跟她搭話,只道:「東西還我。」
「她不讓你追查她,」趙月兒掃了眼信的後半段笑笑道:「牡丹的確動了真情,你最好按照她說的做,這樣對你有利無害。」
杜峰道:「我要怎樣做你管不着。」
「是,我是管不着,」趙月兒將信紙拋給杜峰道:「但你也別執拗。」
杜峰接住信紙快速裝進懷中,狐疑的看眼趙月兒道:「你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又或者你知道她去了那裏?」
趙月兒聳聳肩道:「信上不是說的清楚嗎,她要遠離世俗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嗎,你不願陪她就算了,還想打擾她讓她再次捲入紛爭中?我勸你順其自然吧!」
杜峰瞪着趙月兒道:「你怎麼會出現這裏的?」
趙月兒一愕,昨日夜裏她沒離開主要是想看看杜峰上牡丹的船能幹些什麼,誰知道上了房頂她打算假寐一會這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半夜的時候聽到了動靜驚醒後就看到了牡丹離開的一幕。
當時她是十分驚訝和意外的,但終究是沒有出手阻攔,牡丹離開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她早就巴不得讓牡丹消失了呢。
至於趙月兒離開又回來目的自然是要確認昨晚杜峰和牡丹是不是真的發生了關係,現在確定了,趙月兒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下了,牡丹選擇了杜峰蕭勇就沒了機會,那麼她自然就有了機會,這是這幾年來最讓她盼望出現的事情了。
不過再看到杜峰的時候她還是有那麼一點小失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失落何來,也許這是人類天生的嫉妒,所以才有了先前的那句杜峰為什麼不收自己做女人的氣話,現在想想這一切不就是按照自己的意願發展的嗎?
看着杜峰嚴肅的樣子趙月兒就生了壞主意,當下道:「我是想做你的女人的,所以一直跟着你的,可是你這混蛋是個登徒子,太讓我失望了,我決定放棄你。」
杜峰額頭黑線直冒,冷道:「胡言亂語,沒一點樣子。」
「總比你的樣子好,」趙月兒瞪眼杜峰,說道:「我欠你的我會想其他辦法還你,以後我要和你這樣的登徒子保持距離,你也別想靠我太近。」趙月兒說罷倏然一動閃電般飄出了窗戶只留下一句「後會有期了」。
杜峰一呆,忙上前趙月兒已經入了岸邊的巷子就此消失不見,他自言自語的道:「保持距離?又一個薛大哥嗎?嘿,她我可不熟悉,一點也不,無法比較的。」杜峰搖了搖頭,這麼一鬧他倒是心情好了許多。
插曲就這樣過去了杜峰也無多在意,兀自站在窗前看着巷道進進出出的人流漸漸地陷入了沉思,牡丹的離去讓整個線索斷了,人海茫茫他不知道要到何處找尋牡丹,要是牡丹故意躲着自己,他怕是永遠也不會找到牡丹了。
牡丹猶如浩瀚宇宙中的流星,瞬間閃出了炫麗的光芒卻又是即刻滑落,沉沉的看不到她的任何星光,離去是一種解脫,新的開始就有了可能。
杜峰心中有着不甘,他在心裏默默做了決定,他要找出牡丹幕後的人,是他們讓牡丹背負了一個莫須有的擔子,讓她只能這樣做,她離開似乎是為了保護杜峰的安全,牡丹,杜峰已將她藏在了內心深處,這裏有一片淨土只屬於她們。
輕輕摸了摸懷中的信杜峰深深一嘆,這是牡丹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一連幾日杜峰都待在牡丹的船上,他多麼希望在這幾日裏能來幾位客人,這或許能成為線索,可惜大船空蕩蕩居然無人來接管,就這麼過去了幾日杜峰一無所獲。
又是幾日過去依然沒有起色,這天夜裏薛三平和金不換上了牡丹的船房,他們和杜峰對飲喝的酩酊大醉,一場酒醉過後杜峰重振了精神重新思考,這樣守着不是辦法,想來那些與牡丹有關係的人此刻也不會來往槍口上撞。
最後杜峰又去了一次春風樓,他要通過春風樓監視牡丹的大船,這個差事老闆娘倒是很樂意接受,要是大船長時間沒人接手她就可以試着接手,這可是一個來錢的好路子。
又等了幾日還是沒有消息,杜峰準備離開,前一天夜裏春風樓的管事媽媽派人找上了杜峰,來人帶給杜峰一份密函,直言道:「這是上面給神捕的東西。」
杜峰接過密函墊了墊似乎有一塊硬邦邦的東西在裏面,他看了眼來人,來人忙低下頭,杜峰也不怕他知道什麼又或看到什麼徑直打開了密函。
密函開啟是神機府下發的,裏面硬邦邦的東西是一塊令牌,牌上刻着一隻栩栩如生的獵犬,最重要的是獵犬是健全的,有兩隻眼睛,杜峰看到令牌就明白了過來,自己升職了,成為了一名犬王,這使得他有了更大的權利,能夠調動一些官府的差役了,並且也有了就地正法的權利,當然就地正法的人是有限制的。
再看密函落款居然是林嘉玉,杜峰一想就明白了,他的直屬上司是林嘉玉,那麼這密函由林嘉玉下發也是正常的,只是這次升職他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快,李浚和沈朝卓的案子玉面名捕董方插手了,按理說他不應該得到那麼多功勞得以升職,想來想去杜峰也沒有個結果就不再去深想,反正升了是好事,也總算在這些日子裏有一件值得自己高興的事情了。
來人沒有離開怕是知道密函中所暗含的一點事情,杜峰笑了一笑也不去追問他還知道什麼,從懷中掏出單眼犬捕令牌遞給管事道:「勞煩了你了,這是我之前的令牌,拿回去交差吧!」
來人連連點頭應是,退後幾步忽然想起了什麼,忙立定腳步說道:「捕爺交代的事情我們會盡力辦,一有消息我們會立刻通知捕爺。」
杜峰點點頭,心中卻想:一有消息就通知我,若我離開這裏你怎麼通知我呢?難道我也在神機府秘密設點的監視之內?只這麼一想杜峰趕忙打住,神機府還不是他現在就能去深究的,不能太急躁必須穩紮穩打,當下他也不去問來人到時候怎麼通知自己,只掏出一抹碎銀給來人道:「辛苦錢,雖然少些但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來人不接錢,小心翼翼的道:「春風樓的媽媽說上一次不知道捕爺是名揚天下的小神捕,多有招待不周還望小神捕見諒,春風樓的媽媽特地準備了好酒好菜希望小神捕能夠移駕。」
杜峰笑道:「春風樓的媽媽做的很好,我還有要事這就不叨擾你們了,銀子拿上快回去復命吧。」
來人遲疑片刻還是伸手拿了碎銀,他嘿嘿一笑這才轉身離開,杜峰看着離去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這些神機府暗設點的辦事者替神機府的捕快們辦事好像拿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多少是有些貪了。
第二日早晨杜峰又去了一次牡丹的船房,船樓空空無了昔日熱鬧的景象,春風樓的媽媽還沒有接手,杜峰兀自在船上呆了半日便悄然離開了南京城。
最後牡丹還是決定將過去拋棄,不讓過去牽絆自己,她做到了,那麼也就獲的了新生,一個新的即將開始,她還會被牽連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