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回到家中,綠衣和護衛們都已經回來了,楚雲不在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做些什麼好,便齊整整地坐在大堂里,也不說話,綠衣則是一人坐在一邊,微低着頭,仿佛與世隔絕。
不調戲蘿莉的時候,楚雲其實是很正經的,他昨天才回到京城,今天就從侯府搬出來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說,補充家裏的人員配置,廚娘必須要有,還有管家也得有,還有一些其他的僕役,都需要補充,這個任務交給陳勇去辦了。
家裏雖然有個丫鬟,但是,綠衣只是個暖床的貼身丫鬟,一些粗活她也是做不來的,而楚雲現在也是個有錢人了,自然捨不得虧待自己,也捨不得虧待別人。
沒僕人?買買買!
除了僕人,現在還有很多需要採購的東西,楚雲便一一把五個護衛都派了出去,只留下綠衣還留在家裏。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雖然是青天白日,綠衣還是有點小緊張,不過,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楚雲反倒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些年不見,綠衣你也長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楚雲禮貌性的開場白讓綠衣更加緊張了,呆會少爺要是想要做什麼羞羞的事情,她能不能拒絕?雖然說是貼身丫鬟,但這大白天,也太讓人害羞了!
綠衣的臉變得緋紅,眼睛也水汪汪的,看起來楚楚動人,只可惜,楚雲完全沒有朝什麼奇怪的方向想,他只覺得這綠衣還是宅太久,太內向了,誇她一句就臉紅,後面的話還怎麼展開啊!
楚雲還想跟綠衣打聽一點消息呢,雖然綠衣是個宅女,但楚雲想知道的也並非是什麼機密的東西,他只是想知道一些楚府的雞毛蒜皮的小事,繼而推理出府里的生態環境什麼的。
比如說這一次,楚雲提前了一個月就送信給楚府了,說自己近期就要回家了,結果,自己到家的時候,楚慎和王氏居然都去訪友了,這就過分了吧!雖然說楚雲對楚家沒有多少骨肉親情,但是在這個時代混,楚雲的禮數是做足了的,而楚家人這也太不講究了,出門在外六年的兒子回來了,雖然是庶子,你當家長的也不能這麼冷落吧!
而楚慎給楚雲的印象其實還好,雖然是武將出身,卻有儒士的風采,斷不至於此。那就是說,這所謂的訪友,應該是迫切的,必須的,而王氏都一起去了,這一點就更加不科學了。
再加上楚雲知道了王氏隱藏的身份,內心更是有種預感,楚慎這次可能又攤上事了!
楚雲原本想在侯府打探這些情況的,但是,沒辦法,人爭一口氣,被楚鈺那麼懟,楚雲要是還留在侯府,那也太沒有面子了。而離家出走,這事兒傳出去了,楚鈺一個薄待兄弟的名聲是跑不掉了,而他楚雲也落不到什麼好處,社會的主流價值觀存在着這樣的問題,他們認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巴掌拍不響,所以就算傳出的消息是楚鈺苛待兄弟,但很多人也會覺得,一定是楚雲自己也有問題,所以,這一次侯府的衝突,等於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吧!
但是,楚雲就是想說:「來啊,互相傷害啊!」
爭一口氣出走,對楚雲的好處其實也挺大的,楚雲本身並不在乎那一點名聲上的污點,出走侯府,他就不用跟那些人玩碟中諜了,京城的水太深,楚雲雖然已經有了安身立命的資本,卻也不好隨便趟渾水,再有,脫離了侯府,楚雲才好暗中發育自己的勢力。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從侯府出來,怎麼和武蘊兒做鄰居呢!
總之,這波不虧。
問題就是綠衣的宅屬性超出了楚雲的想像。
「你不知道侯爺他們去哪裏了?」
「奴婢不知。」
「那你有沒有感覺到這些年侯府發生了什麼變化?」
「沒有。」
「你不會真的一直在養花,六年都沒有走出過那個院子吧?」
「是少爺的命令,奴婢不敢違背。」
楚云:「……」
楚雲看着綠衣的眼神頓時充滿着敬佩,不禁又問道:「那你的衣食如何解決?」
「是夫人安排的人,每日給奴婢準備膳食,每季給奴婢置辦衣裳……」
「所以你就這樣宅了六年,厲害了我的丫鬟……」
楚雲一臉驚嘆地看着綠衣,內心也很是好奇,你這樣過日子都沒有得憂鬱症麼?楚雲更是沒有想到,當初只是為了避免綠衣被人欺負,便叫她養養花,沒事不要出門,結果,綠衣理解成了不許出門……
不過,不出門也被王氏照顧得挺好的,且不說王氏的間諜身份,她這個當家主母的表面工作確實是做的面面俱到了,連庶子的一個貼身丫鬟都如此照顧,想來,楚雲如果不知道她的根底,想必這時候已經感激涕淋了吧!
這樣一來,對綠衣的詢問也不算一無所獲了。王氏的偽裝真的是太完美了,她在府里的威信肯定很高,形象應該是非常偉光正的,楚雲想要鬥垮她,還有她的兒子楚鈺,難度不小。
不過,這是楚雲必須要做的,就不管難度大不大了,和楚鈺既然撕破了臉,那就沒有後退的路了。
楚雲的原則就是如此,要不就忍讓一點,不招惹你,一旦真的要搞事了,那一定是往死里搞。而和楚鈺的鬥爭,楚雲的那些資本都是拿不出手的。皇帝賞識楚雲,卻不會幫這種事,暗影有人情,這種事也參與不進來。
兄弟相爭,外人是無法插手的,而王氏卻可以偏幫楚鈺,楚雲則是勢單力孤。未來的路還很艱難,楚雲想到這裏,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許多。
他是神遊天外了,而綠衣還被他無神的目光一直盯着呢,雖然楚雲是走神了,這目光在綠衣看來,依然是那麼有侵略性,綠衣的頭一低,再低,忽然聽到一聲脆響,楚雲手邊的茶盞忽然碎裂了。
這動靜也打斷了楚雲對未來的籌謀,楚雲朝院子裏看去,只見圍牆那裏,一許黑色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