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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變得有些詭異的沉默。
幸好這個時候服務生上菜了,緩解這奇怪的氣氛。
陸濂看向陸棠棠:「這頓飯,忘記一切不愉快,就當成回到小時候那樣可好?」
陸棠棠想要拒絕的,可是陸濂的目光卻像極了他小時候,那一瞬,陸棠棠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變成:「好!」
陸濂將陸棠棠喜歡吃的菜全部都夾一份放到她碗裏:「嘗嘗,看看這裏味道怎麼樣?」
陸棠棠鼻子一酸,恍惚間好似真的就回到了過去一樣,陸濂說話的語氣和台詞,和當年一模一樣。那一瞬,陸棠棠好像有點恨不起他來了。
她低下頭,每一口都覺得格外的難以下咽,不是味道不好,而是她喉嚨好像被什麼哽住了一樣。
陸濂的目光格外的柔和,「妹妹不喜歡吃嗎?」
「沒有。」陸棠棠猛地搖搖頭,垂眸遮住那顯而易見的淚光。
雖然重生之後她的心腸硬了很多,可是陸濂提起小的時候,她仍舊有些無法控制的情緒。也許就是因為小時候那些美好的回憶,她才特別的難以接受他們長大後的轉變,特別的恨他們。
就像是能為她遮風擋雨的溫暖城堡被拆掉,面對着那凜冽寒冬無處可躲那樣,身心都冷徹入骨,哪還提得起力氣去談什麼原諒呢?
陸濂雖然看不到陸棠棠的神情,但是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陸濂對陸棠棠還是很了解的,知道她這時會是什麼反應。
陸濂心中隱隱作疼,如果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那些事肯定不會發生。
他上一輩子臨死前,都不知道自己被催眠。也是霍家的事情之後他清醒過來,回想起所有的經歷才知道的。
「多吃點,不然妹妹長不高了。」陸濂如小時候那般,勸着經常挑食的陸棠棠。
陸棠棠聽着這些話,心裏頭非常的難過,他們都回不到過去了……那些美好,只能是存在於他們記憶當中。
人生最無能為力的事,莫過於無法改變的過去。
這一頓飯,陸棠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吃過來的。
她一點都沒有嘗出這裏的飯菜什麼味道,只有揮之不去的傷感,讓她湧起了久違的難受。
「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吃了飯之後,陸濂又問陸棠棠,「今天,我是你的哥哥陸濂,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恩怨情仇,可以嗎?棠棠,不管過去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今天都請你暫時放到一邊。」
陸棠棠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她抬眸望着陸濂:「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想體驗一下,為人兄長該是如何的。」陸濂道。
「你的妹妹霍依蘭呢?」陸棠棠反問,「如果只是想體驗這些滋味,找她不是挺好的嗎?畢竟你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恩怨。」
陸濂忽然掠過一抹奇怪的笑容:「棠棠你覺得我曾有一天是霍家的人嗎?我對於霍依蘭,僅限於血緣上的關係而已,感情,從來沒有。我自小在陸家長大,對我而言,陸家才是我想要的家。」
「可你卻千方百計想要毀掉陸家!」陸棠棠語調驟然拔高,有些尖銳,吃飯的時候勾起的那些美好回憶,蕩然無存!
陸濂的目光落向遠方:「棠棠,如果我一定要跟陸家同歸於盡的話,即便是有季言墨在,也沒有辦法力挽狂瀾。在我心裏,至少對陸家還是心存感激的。」
「不要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對我爸媽做過什麼難道自己不清楚嗎?你甚至想殺了我爸爸!陸濂,我這輩子我都沒有辦法原諒你那樣的行為。養育之恩大於生育之恩,我父母將你養大,換來的是你的殺意!」陸棠棠聲色俱厲。
陸濂沒有辯駁,畢竟這些事確實他做過的。即便養父母願意原諒他,他也無顏面對他們。
「走吧,我送你回學校。」陸濂拉開副駕駛,讓陸棠棠上車。
陸棠棠驕傲地昂起頭:「不需要!」
說罷,她轉身大步離開。寧願打車,也不要再坐陸濂的車子。
陸濂看着陸棠棠遠去的高挑背影,苦笑一下,無奈地搖搖頭關上副駕駛的車門: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罷了!
陸棠棠打了一輛的士,回去學校的路上,她一直都在回想着剛才陸濂的舉動。
她其實心中有着濃濃的疑惑,總覺得陸濂好像有哪裏不對,但又怎麼都找不到那點不對是什麼。
最後,陸棠棠索性甩開這些年頭,將陸濂的異樣歸結於他性子多變、心理變態。
如果陸濂是衝着她來的,她無所謂。可若是衝着她的父母去,陸棠棠就有種想殺了陸濂的衝動。
陸棠棠還沒回到學校,就接到了白薇的電話。
「棠棠你在學校嗎?我剛好路過你學校,要不要出來喝杯東西?」
陸棠棠看了看車外,笑着說:「等我十分鐘,我馬上到。」
「那行,我等你。」白薇道。
陸棠棠的心情因為白薇的電話變得好了一些,反正下午都是選修課,去不去也無所謂。
到了校門口,陸棠棠一下車就看到白薇的車子張揚地停在路邊。
陸棠棠大步走過去,副駕駛的車窗忽然搖了下來,露出一張讓陸棠棠不喜的容顏——鄭瀟月。
陸棠棠眉頭微微一皺,轉瞬恢復如常。
白薇探出頭向陸棠棠招招手:「棠棠,上車。」
鄭瀟月對着陸棠棠微微一笑,陸棠棠禮貌微笑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副駕駛有人,陸棠棠只能上後排坐。
「棠棠,跟你介紹一下,這是鄭瀟月,我們總統大人的掌上明珠。」白薇並不知道陸棠棠已經見過鄭瀟月,還熱情地給她介紹。
白薇出發的本意是,陸棠棠在京都結交幾個家世顯赫的千金,在京都就不用那麼被排斥了。
陸棠棠笑着說:「我們見過兩次了,鄭小姐對吧?」
鄭瀟月笑容依舊:「是呢,這次是第三次了。」
「你們認識的呀?」白薇有些意外。
「嗯,前段時間去a城看望季老夫人的時候,遇上了。」鄭瀟月主動提起那件事,落落大方,好似季老夫人想要她嫁入季家的事不存在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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