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雷一路小跑,衝進了萬良的臥房。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萬良都躺下了,嚇得激靈一下坐起來:「幹什麼,慌裏慌張的,我還以為家裏進了賊呢。」
萬雷氣喘吁吁:「大人,不好了,真的不好了。」
萬良急了:「什麼不好了?你說清楚。」
萬雷道:「燕七……不好騙呀。」
萬良蹙眉:「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呀。」
「燕七這傢伙,他……不肯走。」
「什麼?燕七不肯走?不是說我喝醉了,沒辦法叫醒嗎?我都醉了,他怎麼還不肯走?」
「燕七說了,他就戳在外面數星星。」
「他數個屁的星星啊,這廝真是難纏,那就讓他數星星好了。」
「大人,那可不行啊,今早可是上朝的日子,到了四更天,可就是上朝的時間了,許多大人都從咱們府上路過,看到燕七,難免打招呼。大人,您想,到時候,您說沒見燕七,有人相信嗎?」
「哎,對呀,我怎麼把這事給忽視了。」
萬良再也趟不住,一骨碌,下了床,來回踱步:「燕七這是玩的哪一出啊,非要見我?他是誠心把我放在火上烤呢。真是……真是……」
他沒辦法說下去了。
萬雷道:「大人,不能再拖了,您倒是拿個主意啊。」
萬兩嘆了口氣:「我還能有什麼主意?必須見,不見燕七賴着不走,被人看到了,與見了沒什麼兩樣。去,你去請燕七到書房,千萬記得,把他的車也拉進來,別被其他人看見。」
「是,我這就去。」萬雷跑出去。
「等等。」
「大人,還有什麼事?」
「你先給我端一杯酒來,我得喝一口,不然,燕七見我沒有酒氣,如何圓謊?那不是把我戳穿了?」
「是,大人想的周到。」
……
吱呀!
大門終於開了。
萬雷向燕七作揖:「燕院長,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萬侍郎叫醒了,快請進,快請進。」
「有勞你了。」
燕七笑着進了府門。
還說什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騙誰呢?
七哥我懶得戳穿你,達到目的也就罷了。
「請
,燕院長,請您到書房稍坐,萬侍郎一會就到。」
萬雷引着燕七進了書房。
燕七四處張望。
書房很是簡單,一點也不鋪張浪費,也沒有任何花哨的東西,一切,都是那麼循規蹈矩。
憑此書房,便可判斷出萬良的性格和出世方式。
太傳統,太過謹慎了。
「哎呀,燕院長,您能來我這裏,府上蓬蓽生輝呀。」
萬良笑着走進來,熱情的向燕七拱手。
燕七回禮:「深夜叨擾萬侍郎,失禮,失禮。」
萬良先是故意打了個酒嗝,很自然的解釋:「晚上我多喝了幾杯,醉倒不省,讓燕院長笑話了。哎,燕院長來看我,卻在外面等的那麼久,真是我的疏忽。」
燕七道:「無妨,我還想多看一會星星,等着大人們上朝,再和他們說幾句話呢。」
萬良聞言,驚得一哆嗦。
你站在我的門口,和官員們聊天,那我就慘了。
我又沒惹你,你不要害我啊。
兩人閒聊了幾句。
萬良試探着問:「燕院長,深夜造訪,可有什麼事情?」
燕七哈哈一笑:「我能有什麼事情啊,閒人一個,不過是個工部副侍郎,又沒有具體的職務分工,掛名而已。所以呢,我就是到處玩玩。這不,一玩就玩了快十多天了。」
萬良一咧嘴。
你這是玩了十多天?
拜託,應該是玩了鄭鼎十多天吧?
鄭鼎都要被你玩死了。
你這工部副侍郎雖然是掛名的,沒有實權,但皇家書院的院長可是實打實的有權利啊。
玩了十幾天,在京城搞出了這麼大的陣勢,也是沒誰了。
萬良附和一笑:「燕院長玩的很開心啊。」
燕七點點頭:「是啊,很是開心,這不,夜半三更,找你一起玩嘛。」
萬良毛骨悚然。
你可別找我玩,我玩不過你,早晚被你玩死。
萬良一語雙關:「我玩不動了,也不會玩,而且,我一把年紀,只想着做好分內之事,其餘的事情,我了無興趣。」
這話說的太明顯了。
燕七聽出了弦外之音。
他也不急,品了一口茶,手腕一抖。
一份奏摺掉了出來,剛好掉在了萬良面前。
萬良一眼就看到了『萬良』二字。
奏摺?
上面有我的名字?
誰的奏摺?
萬良還想再看。
燕七眼疾手快,隨手一抓,將奏摺抓到手裏,再也不鬆開。
萬良看不到,但心裏特別好奇。
這是誰的奏摺呢?
是燕七的?
上面為何有我的名字?
萬良反覆琢磨,心裏焦躁,笑着問:「燕院長,這是你寫的奏摺嗎?」
燕七搖搖頭:「我不過是從三品的小官,又沒有實權,哪裏有資格寫什麼奏摺呢?」
萬良又問:「那這份奏摺是誰寫的?」
燕七脫口而出:「安御史。」
噗通!
萬良坐立不穩,從凳子上栽了下來,摔得屁股疼。
「哎,萬侍郎,好好的,你這是怎麼了?」
燕七心裏偷笑,趕緊將萬良給扶起來。
萬良心裏慌張:「哦,喝多了,還沒醒酒,難免眩暈,難免眩暈啊。」
燕七給萬良端過一杯茶:「喝點茶,去去酒氣。」
萬良喝着茶,心裏像是長了草,七上八下,一刻不得安生。
那份奏摺,在他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要是這份奏摺是別人寫的,他不在乎,就算是燕七寫的,他也不會有多麼擔心。
畢竟,他和燕七無仇無怨,行事低調。
但是,偏偏這份奏摺是安四海寫的。
安四海是幹什麼的?
他就是專門參人的。
每次上朝,他都要參本。
參了誰,誰就慘了,不脫成皮很難善了。
所以說,滿朝文武,都怕安四海的奏本。
就連鄭鼎,落得今天這個地步,也是拜安四海的奏本所賜。
不然,皇上豈能會雷霆大怒,修理鄭鼎?
可是,安四海的奏本,竟然有自己的名字。
這不是完了嗎?
我哪裏得罪安四海了?
奏本上寫的是什麼東西啊?
萬良的心像是長了草,徹底亂了方寸。
燕七笑問萬良:「萬侍郎心不在焉,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