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梁文真在即將命喪流星錘下的危急關頭,被許家大小姐所救,一同回到城南梁府。許家歡飲不盡,大擺宴席慶賀。梁文真與大小姐獨處時,被盤問與貼身丫環的私情,以及當初的武家娘子狀況,兇悍初露。盧俊義喝得爛醉回來,痛罵自己資助,並隨隊到東京親力親為打理的北京隊被收買,跟皇家隊對陣時打假球,更欲與隊中主力燕青斷絕兄弟之情。羅虎得到情報,到梁府商量梁文真被截殺案情,定下逼出幕後主謀的計劃。
第二日一早,羅虎手裏拎了一隻老母雞,去探望昨日受傷的一塊共事的夥計,他在自己家中養傷。穿街過巷,到了夥計家門口,敲開門後道明來意,進去放下母雞,便去房中探看。
「水宣啊,傷好點沒有,還痛麼?」羅虎坐到床沿,親切問道。「有勞羅兄探望,用過藥好多了。」夥計水宣躺在床上道。「水宣兄弟何必如此賣命哩,為了一點銀兩,給閹人擺佈。高太尉可知你受人差遣,受了重傷?」羅虎問。
「任務正是太尉安排下來,沒辦法,小弟我也須養家不是。」水宣淡然道。「我還不是一樣,想多掙點銀兩養家,可惜太尉不把任務派給我。嗨——」羅虎長嘆一聲。「還好沒派給你哩,否則難說有無命回來。這次的貨當真厲害,一人獨斗。。。」水宣感覺不妥,立即收住了口。
「了解,我們過的是刀頭上舔血的勾當,身不由己。如今我的心態有所不同,許多事情,其實並非定要用武力解決。」羅虎把共事夥計當做真心朋友,無話不可談。「我們只是執行任務,用何種方式,卻不是我們可以決定。」水宣一臉無奈道。
「那倒未必。有時候是主事之人不了解狀況,我們也有責任提點一二。」羅虎似乎漫不經心道。「能有甚麼好辦法呢,若那貨比較棘手?」水宣問。「所謂強中更有強中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總會碰到更強的對手,我如今覺得,便是落毒殺之,也無不可,反正任務是一樣完成。水兄弟,你說是也不是?」羅虎終於下起迷藥。
水宣一聽,似乎來了精神,起身落地,在房中來回走了幾趟。「羅兄,小弟想起還有一點急事,須外出一趟,陪不了你了。」水宣歉疚道。「水兄弟,你的傷未好,可不要急着出去,身體要緊!」羅虎勸阻。「沒事,傷在頭殼,腳卻不礙事。」水宣收拾準備出門。
「那我就告辭了,我還須去買中午的菜哩。再會!」羅虎出門。「再會!」水宣抬頭回應。
話不絮煩。盧俊義在梁府一覺睡到大天亮,梁文真等人早已晨練完畢,吃過早餐,正準備出門去生產辦公基地巡視檢查。見盧俊義收拾了包裹,叫家丁牽出他自己的馬匹,梁文真上前相問。
「盧兄,你這是做甚麼?莫非真的惱了兄弟,因昨日府中喜宴吃酒,沒有通知到盧兄。」梁文真望定了盧俊義,一臉疑惑。「我甚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梁兄弟今日是怎的,說話奇怪。」盧俊義應道。又長嘆一聲,氣呼呼道:「梁兄弟你也清楚,北京隊收人銀兩打假球,丟盡了臉面,我如何向其他資助蹴鞠隊的鄉紳交代。我這便回北京大名,沒臉留下去。」
「原來如此。可也不爭在這幾日,不如多盤桓一陣,放鬆下心情再走不遲。」梁文真挽留道。「感謝梁兄弟盛情招待,梁兄弟的大德,盧某永記於心。我這便上路去了,告辭!」盧俊義就要上馬。「等等,我須送盧兄一程。」梁文真呼喊,轉頭對大廳方向。
「凡哥,民哥,快快出來,上馬送盧大哥一程。」梁文真話音剛落,許凡趙民便跑了出來。三人取了馬,一道起程送盧俊義回北京。
四人閒談之間,一路沿街穿過東京,出了北城門,上了大路,直到一個十里亭,方停下馬來。「梁兄弟,凡哥兒,民哥兒,千里相送,終須一別。你們就送到這裏罷,盧某自去,他日有緣相聚。」盧俊義道。一行人依依難捨,各個揮手,盧俊義拍馬上路。
「等等,盧兄,等等。」梁文真拍馬追上,盧俊義勒住馬韁,停了下來。「盧兄,不是兄弟多嘴,還得囑咐你一句,萬萬牢記於心。當心你的管家,萬不可被人哄騙,落草為寇,就算傾家蕩產,走投無路之時,也可以投奔小弟我處。」梁文真殷切叮嚀。「呵呵,梁兄弟費心了。先前道我是不是惱了你,因此要走,如今又說這般沒頭沒腦的話。盧某怎會傾家蕩產,走投無路,梁兄弟之言,實在好笑。告辭,梁兄弟保重!」盧俊義言畢,拍馬而去。
「保重,記得我的話!」梁文真在後呼喊。可惜盧俊義再不回頭,一騎絕塵。
「盧大哥為了北京隊打假球,生氣要走,獨自一人風餐露宿,當真辛苦。也不怕沿路山賊攔路搶劫,好一身英雄膽色。」趙民既擔心又佩服。「他怕甚麼山賊,聽說盧大哥的棍棒功夫,天下第一哩。」許凡道。「這個話便是師父所說,凡哥不記得了?難不成朝廷排了名次,公告天下過。」趙民爭論道。「哦,好像真有這回事,梁大哥似曾說過。」許凡不敢確定。
梁文真三人回到城南,去生產辦公基地轉悠一圈。生產中暴露的問題,以及防火防盜等方面存在的問題,梁文真都一一指正,白玉嬌楊旬許良等人跟隨,細心將問題記錄,以備整改。梁文真又去到炸藥配製車間,來回檢視,對安全和工作環境,都甚感滿意,玄道長領會意圖準確,才有如此成績。
正值中飯時間,梁文真與許凡趙民乾脆在基地員工食堂用餐。發現伙食分量還足,味道卻一般,又叫行政總廚過來,指示如何搞好員工伙食。梁文真從魯菜的特點講起,強調刀工火候一樣馬虎不得,又介紹了十幾道粵菜做法,詳盡之極,清楚明白。講起做菜的幾重境界,描述到最高的一重,乃是原汁原味的至境。梁總越講越覺難以道盡飲食至理,說得津津有味,繪聲繪色,以至唾沫橫飛,自己都忍不住流口水。行政總廚身旁,早已聚集了一班廚師,認真聆聽,仔細記錄。廚師們都道梁總是如假包換的食神,一時,梁總是食神的說法,傳遍了公司上下。
正說得入港,基地門衛跑來報府中家丁來找。梁文真見到家丁,方知府中有客來尋他,道是事情重大,須儘快回府。梁文真交代家丁先回,告知自己隨後便到。
梁文真與許凡趙民打道回府,白玉嬌說她事情已交代辦理完畢,也要回去,上了公子的馬一同走。路上,梁文真摟着懷中的白玉嬌,因長時間未曾一起親熱,不由愧疚,情不自禁地親吻白玉嬌白皙細嫩的脖子。白玉嬌一時心旌搖曳,反手抱緊公子。
「還沒到大門口時,便要把奴家放下。」白玉嬌輕聲道。「自己家中,卻怕的甚麼?」梁文真疑惑問。「公子當真傻麼?未來的梁夫人見到,只怕要發作哩,到時公子恐怕吃不了兜着走。」白玉嬌心裏隱隱作痛,酸溜溜道。「原來你說的是苗茵啊,我何曾怕過她,便是當她面親你,又算得甚麼!」梁文真豪氣干雲道。
梁文真到得府中,才知原來是皇宮來人找他,來人便是宮中侍女海心。「魚兒這麼快便上鈎了,好極!」梁文真暗忖。招呼到院中涼亭,二人相談。
「海心姑娘,甚麼風把你這位大美女吹來了?」梁文真開玩笑道。「梁總是笑話奴婢麼?奴婢若是大美人,早就做貴妃了。」海心心裏發虛,儘量顯出自然態度。「海心姑娘日日與眾多美貌的貴妃朝夕相見,人自然變的美麗,又有甚麼奇怪。」梁文真花言巧語其實甚為便與,只是生性純良,面對無關緊要或不喜歡之人,才樂於表現。
女子喜愛別人誇她美貌,自古如此。海心一聽,眉開眼笑,發虛的心踏實起來。「奴婢來找梁總,是太后吩咐,因不知鏡子製作是否精細,需要仔細驗貨。」海心道明來意。「這個好說,你來驗還是別的甚麼人?」梁文真問。上次交代楊旬等人製作幾面鏡子,哪裏有那麼快便做好。但心下早就明白,海心口中的太后,也不是真心要買鏡子,她真正想要的是自己的項上人頭,梁文真因此敷衍道。
「奴婢如何上得台面,是宮中的掌事公公親來驗貨。不知梁總是否得閒,今日午後酉時,到杏花樓杏仁廂房,帶上鏡子給他驗視?」海心盈盈一笑,道。「哦,今日我還須蹴鞠訓練哩。這樣啊,太后的事,便是天大的事,我準時到那裏,蹴鞠訓練就不去了。」梁文真煞有介事地說。
再客套過幾句,海心告辭離去。梁文真去到大廳,見白玉嬌華素梅陳秋月,以及許苗茵四人在打馬吊,許凡趙民一邊觀看,便也過去旁觀。
「白姐。梁總,你該把白姐姐的職務給旁人,她要去上班,害我們朝早打不了馬吊哩。」陳秋月打出一張白板道。打出時喊「白姐」指代白板,頗不正經。「哦,玉嬌道自己事情辦完,原來為的便是趕回來打馬吊啊,豈有此理!」梁文真一臉嚴肅道。「上班時間,工作不做,一心記掛打馬吊,問題嚴重。看來不但是扣薪水的問題,而是要開除出公司。」梁文真實在想不到,堂堂華夏公司的人事行政部總監,竟然違反工作紀律,曠工打馬吊。
「發財。白姐姐不須怕,大不了我給你發薪水,做我的私人秘書。」許苗茵打出一張發財,瞪了梁文真一眼道。「那感謝許大小姐,奴家當真害怕失業哩。」白玉嬌裝出一臉激動道,又心虛地望望公子。
「么雞。」「紅中。」華素梅白玉嬌分別打出一張牌。
「九萬。白姐姐哪裏會害怕失業,大不了去鎮安坊應聘,說不定紅過李師師呢!」陳秋月口無遮攔,哪壺不開提哪壺,打出了一張九萬。
「胡了,九萬。秋月你的嘴臭,手風才會這般臭,點炮了吧。五番,十兩拿來。」華素梅一邊瞪了一眼陳秋月,一邊叫道,轉而得意洋洋。
梁文真甚覺無趣,換了笑臉道:「既然是陪大小姐打牌,那便不算曠工。但須實話告知於我,早退是因為何事,是吧?」梁文真自覺退了一步,低聲下氣了許多。「洗牌洗牌。告知我便行,你若想知道,問我不就行了。」許苗茵道。「好,如此也好。」梁文真回應。
「凡哥,午後的蹴鞠訓練,我怕是沒時間到場,你等須去做放鬆訓練,練練射門也好。明日和遼國人打,不可鬆懈。」梁文真轉頭吩咐許凡。「這個自然,梁哥哥有傷,也上不得場。」許凡應諾。
梁文真回房換了衣物,化過裝,象個老頭模樣,從後院門出來,上羅虎家去,找羅虎實行計劃的第二步。梁文真心思細密,擔心有人監視,因此如此行事。我明敵暗,一不小心,只怕便成了人家的刀下亡魂,之前的努力,便統統化為烏有。
明日便是華夏公司野狼隊與遼國上京梅花鹿的大戰,如何火爆精彩?梁文真設下好局,要揪出謀害他的幕後黑手,到底會有甚麼結果?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