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潘金蓮 262 冰雪聰明李師師 白丁敢戲讀書人

    上回說到，梁府大肆慶賀，為梁文真得到皇上表彰，不但封了大官，還允諾三日內撥付蹴鞠大賽冠軍獎金，五千兩黃金。觥籌交錯之間，有隊員要求拿出獎金分配方案，梁文真把方案拿出徵求意見，各人興奮激動，不少人喝得高了。替補都拿到一百兩黃金，相當於八千兩白銀，簡直天文數字，一夜暴富。公司上下都有獎勵。餘下的進入華夏公司公賬。潘侍郎心下知道，華夏公司面臨剷除之際，命運急轉直下，定是用了非常手段。國師林靈素對道君皇帝說，梁文真是皇上的福星，皇上龍顏大悅。林楓被貶職，心中不忿，發覺疑點，梁文真的救駕之舉，未免太巧，找童貫打探，確認皇上遇險的時間地點。童貫發現林楓可以為自己所用，於是二人狼狽為奸，合作對付梁文真。

    夜闌人靜，梁文真送走潘侍郎後，白玉嬌華素梅服侍洗浴完畢，正要上床歇息，護院來報，有客人來訪。梁文真出去看時，原來是羅虎來到。深更半夜，必有要緊事情，梁文真把羅虎迎到側廳，關上門密談。

    「羅兄弟，這個時候找我，應有要事。」梁文真道。「梁兄，兄弟得到一個情報，可惜因為須應酬高太尉，耽擱了不少時候，如今才抽身出來找你。」羅虎道。「不急，喝口茶慢慢說。」梁文真見羅虎風塵僕僕，招呼道。

    「梁兄可能不知，童貫這廝已被推薦出任樞密院使，高太尉也想這個位置十分久了，因此派我密切關注童貫的動向。呵呵，實則是高太尉想抓童貫的把柄，要我刺探情報。」羅虎道。「這個我卻不知，我對於朝廷官員的爭鬥，老實說，一點興趣也無。」梁文真道。自己連太子太傅都不想做，他們這些奸臣們狗咬狗，懶得關心。

    「今日午後，兄弟發現林楓，你的山東老鄉去找童貫，被我撞見，我便潛伏偷聽，原來他們正計劃對付梁兄呢！」羅虎道。「哦，林楓想害我，不是最近才開始，在山東時便是如此，倒不奇怪。奇怪的是，我上次沒有將童貫休掉的二夫人交出來，童貫便把事情賴到我頭上，要尋我的仇，肚量未免太小罷。」梁文真疑惑。「童貫此人表面寬厚待人，內里睚眥必報，手段狠辣，卻不奇怪。」羅虎道。「他們兩個合夥，看來要小心一些。」梁文真若有所思道。

    「據我偷聽到的內容，林楓是認為梁兄救駕之事，過於巧合，有所懷疑，要童貫打聽救人的地點和時辰。他們之間說起，林楓當初把梁兄跟潘金蓮的關係透露出去，便為的要報復梁兄，而童貫把消息透露給皇上，讓皇上佔有潘金蓮，為的也是報仇。」羅虎把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哦，我還道是誰人，把御醫都引來給潘金蓮診治，原來卻是童貫搞的鬼，假手於皇上來對付我。」梁文真此時方知事情的前因後果。來到這個時空，既想立穩腳跟，能夠自保，便要發展，但似乎避無可避，要跟人發生讎隙，因此，情報的重要性不言自明。

    話分兩頭。當日許苗茵帶同徐惜惜，逃離東京，路上記起師父惠恩師太曾說，薊州有間蓮花淨庵，住持師太是她的同門師妹，於是一路曉行夜宿。輾轉找到這間尼姑庵，說明自己是惠恩師太的弟子，被收留安頓下來。

    徐惜惜過去錦衣玉食，可惜飽受精神和肉體折磨，在尼姑庵中日子清苦，顧不得計較，每日裏做寫女紅活計，或跟隨庵中師太，擺弄菜地。許苗茵每日練功，當初惠恩師太傳授的功夫，屬於峨眉一脈，講究輕靈，以氣御劍。練到更深層次時，便會發覺更多的精妙之處，許苗茵在山中安靜環境之下，起居簡單，反而利於功夫精進。其他如岐黃之術，反而心淡了許多，因當初梁文真來到許家莊不久時，曾用剖腹助產之法，救下難產母牛和牛崽，大顯神功，引得鄉人讚嘆不已。因此，曾與林楓發生爭論，梁文真認為中華醫理頗多謬誤，難以實證，海外醫學有所不同。許苗茵受此影響，對於岐黃之術，興趣不高。

    卻說李師師上次擔心梁文真面臨的困境，書信約請道君皇帝來會，欲給梁文真製造面見皇上，為自己及華夏公司分辯明白的機會。後來，左等右等，皇上始終不來，外出去探梁文真狀況如何，到梁府門口，許夫人只道梁文真外出辦事，並不歡迎她進去。

    今夜，鎮安坊和往日一般熱鬧，賓客如雲，文人墨客，落魄書生，遊民商賈，達官顯貴，三教九流，紛紛擾擾。其中一桌客人，多是朝中官員，正唾沫橫飛，熱烈議論當日朝堂之上，梁文真拒絕太子太傅之職，皇上應允兌現五千兩黃金獎金，春風得意的翩翩少年林楓，被連降幾級，遭到貶謫等等諸般新奇之事。

    其他官吏來到，不免湊到一起議論，慢慢圍了幾層人，沒有資格參加朝會的一些官吏，還有一些熱衷官場之事的商賈，讀書人等，聽到精彩故事，亦津津樂道，以為奇聞。李師師的使女海棠，在大堂中聽到議論的是梁文真，因之前跟隨李師師外出，心知李師師關心梁大官人，不由立即報告。

    「只說到梁大官人拒做太子太傅，沒其他消息麼？快去探個完整回來，報給我知。」李師師吩咐海棠道。海棠得令，返身回大堂旁聽，慢慢曉得事情的來龍去脈。「確實聽得沒錯？梁大官人救了皇上，皇上因此早朝召他覲見？」李師師問。「小姐，這回奴婢並無聽錯，他們確實是這般說的。」海棠表情堅定道。「好的，辛苦你了，你去把我的衣物拿去洗罷。」李師師道。

    這個冤家，要擺脫困境，華夏公司面臨被剷除的下場，求我邀約皇上，難道，難道。。。。。。李師師不敢想下去。怪不得皇上沒有如約而至，卻不見這冤家來找奴家，害奴家白白擔心幾日。梁公子，你果真如此膽大包天，設計陷皇上於險地，困住皇上時，卻不擔心弄巧成拙，萬一把皇上送命了呢？！往時只道偉岸兒郎，文才卓絕，智計百出，見識不凡，更兼一身功夫，連八十萬禁軍教頭，那個徐姓潑皮都不懼，把他打得屁滾尿流，實在是一個世間罕見，文武雙全的漢子。萬萬想不到，竟至於這般膽大，若是出了大禍，必然牽連奴家，賤命不保。罷罷罷，誰讓奴家喜歡這個難得一遇的好郎君，為他便是賠了性命，也只好認命。

    李師師冰雪聰明，聽到梁文真朝堂上的故事，便把經過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後世之人，總以為李師師不過是個花瓶，天姿國色，沉魚落雁，萬種風情，吸引得文人墨客，達官顯貴，甚至風ll流皇帝，如蜜蜂追逐花蕊一般。若沒有一顆七竅玲瓏之心，多才多藝之能，如何能長久保持魅力，只怕早已如流星划過蒼穹，曇花一現，或成了殘花敗柳，無人問津。

    再說回頭話。梁府慶功宴當晚，梁文真因得到羅虎的情報，一夜睡得頗不踏實。第二日一早，起床之後，不敢怠慢，立即找來白玉嬌楊旬蔣兆許凡趙民許良等人，要求即刻準備，到當日的爆炸地點，甲乙兩個位置之間，辦一場玻璃促銷會。梁文真特意交代蔣兆，找幾個人手，事先把爆炸點的土坑填平。又吩咐趙民，採買一些鞭炮煙花，作為促銷會增添氣氛之用。眾人見促銷會舉辦倉促，地點奇特，已心知梁總用意，卻不好細問，緊張行動。梁文真思慮到林楓必然打聽到皇上遇險之地，甚至可能打聽出來，皇上是進入地道中，碰到塌方被困。此人心思細密，若是被他發覺現場爆炸留下的藥屑，只怕瞧出端倪，此刻必須儘快把手尾處理乾淨。燃放煙花爆竹，便是讓他無法察覺爆炸過的異常。

    還未到晌午，林楓果然出現在玻璃促銷會場中，梁文真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看到林楓身影，心情輕鬆，吹起了口哨。林楓裝作對玻璃好奇，一邊沿了展銷台行走，一邊欣賞玻璃製品，一邊眼望周圍觀察地形，卻沒有發現異樣之處。他心中疑惑，皇上在這麼一個地方，卻是如何遇險，一時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道君皇帝可是愛面子之人，總不能回到宮中，告訴他人說自己因從地道中去鎮安坊，準備與李師師相會，結果因為塌方而困在地道中罷。而道君皇帝不說，華夏公司的一幫人又如何會到外邊說去。

    不對，這個地方並非熱鬧所在，路過行人稀少，梁文真這廝為何選在此地，辦甚麼玻璃促銷會，雖然大張旗鼓，不時敲鑼打鼓，燃放鞭炮煙花，吸引了一些市民過來觀看。梁文真分明欲利用促銷會掩蓋甚麼，沒錯，這廝假裝得過分，露出破綻，所謂欲蓋彌彰也！林楓想及此處，轉頭向梁文真望去，卻看見梁文真正笑意盈盈地望向自己，四目相對時，還特意露出詭異的笑容。林楓忙掉了頭，不知道是出於心虛，還是因人家已官封太子太傅，不敢對視。

    上次跟隨蔡太師，到梁府祝賀華夏公司隊力克遼國上京梅花鹿隊，外公舅舅一家，和這廝住在一起，儼然一家人。當時還見到表妹許苗茵，一年不見，表妹更出落得風姿綽約，女子魅力十足。若不是梁文真從中作梗，自己早已同表妹締結秦晉之好，琴瑟和諧，盡享魚水之歡。後來還聽聞元宵節，姓梁的和表妹大婚，結果因童大人發現前夫人藏身華夏公司，上門追討，表妹竟帶同徐惜惜跑路，大喜之日泡了湯。奪妻之恨，僅次於殺父之仇，此生與這廝誓不共戴天。

    「林公子，怎的有閒心來看我公司的玻璃？」許凡在展台後面看見，叫道。林楓嚇了一跳，抬頭見是許凡，咧嘴一笑。「凡哥啊，好久不見。這不是得閒出來走走，卻想不到你們搞促銷哩，過來看看。」林楓道。過去和這個小屁孩並不相熟，但依稀記得那日在外公家中，自在被當堂受審一般，大丟面子之時，這個梁文真的跟屁蟲也在場。

    「聽說皇上將林公子貶職了，真可惜哩，林公子因此上沒事可做，閒得出外散心麼？」許凡故作同情問道。「一時一時罷，說不得皇上哪天又讓我做宰相呢，你小孩子家，懂個甚麼！」林楓聽到許凡的話，頗不舒服。「林公子，稀客哩，想買些玻璃回去？你們做官的便是有錢。」蔣兆走過來，也看見林楓，熱情招呼道。

    「蔣護院，你也來了東京？詩書人家的護院不做，卻學人做唯利是圖的商賈跟班，才真可惜呢。我們做官的，也未必便有錢，但總算有點骨氣。」林楓背了手，一臉清高道。「當官也要做好官，雞鳴狗盜，坑人害人之事，聖人可沒教。」許凡早已不是當年懵懂無知的鄉下少年，此時瞧林楓不順眼，話裏帶刺道。

    「你等無知小人，如何有資格議論聖人，我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還須你來教我？！」林楓鼻孔直冒冷氣道。「凡哥，我們梁總也是朝廷命官，卻沒有官腔，梁總是做甚麼官來着？」蔣總故意問道。

    「太子太傅，蔣大哥你記性這般差麼？！這麼架勢的大官，一般人聽到，嚇都嚇死了；當然有些七品芝麻官，自然也不會把一品大員放在眼裏，因為說不得皇上哪天又讓他做宰相呢。蔣大哥是不是這個理？」許凡學了林楓說的皇上讓做宰相的話，陰陽怪氣道。

    「野蠻無知，胸無點墨的白丁，浪費口水！」林楓冷冷甩下一句，轉身悻悻離去。跟這般無知小兒，粗鄙之人做口舌之爭，簡直自降身份，沒的辱沒自家的名頭。「林公子慢走，要看清路哦，可別摔一跤。」許凡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畫師董慎向梁文真請教，給梁文真惹出事端。而太子趙桓經常邀請飲宴，時日一久，道君皇帝自然疑心。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