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那樣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就死掉的。」凌越搖頭。
金蓮心道:「也是,若是輕易就死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傳世重修的機緣。」
難道,凌越就真的打算這麼等着?
沈三元已經走了,其他人心頭難免生出陣陣嘀咕。他們倒也沒有想着要幹什麼去,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心頭卻難以真正的放鬆,覺得這會兒好像時間格外漫長了些。
凌越打算等着。
她相信最後蜜桃發瘋之後說的話不是無的放矢。所以,不管她叫了誰來,她都準備等一等,見一見人。
十分鐘過去。
凌越突然察覺到四周空間有陣陣波動,立即戒備起來。
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現身出來,眉目如畫,一身玄色道袍,異常冷肅,像是從虛無之處走出來的一般。他的目光沒有在其他人身上停留,也僅僅看了凌越一眼,就兀自開始觀察凌越身邊的假山,或者說是觀察着陣法,眉頭微皺。
「誰!」龐統立即擋在了凌越面前,其他人也瞬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但那玄衣少年卻根本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視他們如同無物一般。
這讓龐統幾人有些着惱。但一時間又拿不準,該不該搶先動手——
這少年,看着就不是個簡單人物。於是,他們又看向了凌越。
這人,似乎有些熟悉?但她應該沒有見過啊?這樣出眾的人物,她只要瞄過一眼,就沒有道理不記得才對……
「啊呀呀,齊小子這麼快就長大了!他吃啥神丹妙藥了!這長的太孟吧?」藍魅的聲音在凌越腦海之中響起來:「小蜜桃找的人是他?他行不行哦……雖然看起來是長大了,但他算實際年齡還沒滿一周歲的好吧……」
「……」
最後「一周歲」的大實話,成功地讓凌越無語了好半晌,才找回了意識,重新開始了思考。
「齊?」凌越遲疑出聲。
「唔。」齊瞥了凌越一眼,繼續皺眉思索。
凌越見狀,不再打擾他,示意幾人放鬆,後退幾步,讓開了地方。
龐統幾人低聲問道:「這人誰啊?你認識的?」
那必須認識。她可是債主來着。凌越點點頭,沒有過多解釋。
「他……能行?」金蓮心表示強烈的懷疑。
這個人,太嫩了些,看起來根本不比她大。她反正肯定是不行的,年齡放在這裏,不管有沒有天賦,沒時間在陣法等等方面投入,那是真的。
「應該吧。」凌越也很難保證,但還是寄予了希望。畢竟是蜜桃花了巨大代價叫來的。
「那就好。」金蓮心直接將凌越的話當成了保證,開心起來,又想起之前離去的沈三元,眼睛眯的像是個小狐狸一般,看向凌越的目光充滿了敬佩:「哈,那沈三元還以為咱們蠢呢,真是蠢哈,居然不明白是越越姐故意想讓他走的。」
「怎麼說話呢,人家可是奔着寶庫去了。」凌越故作不滿。
齊站直,看向凌越。
渾身散發出來的冷肅味道,讓凌越和金蓮心都情不自禁收神,不再繼續說笑。
「一百萬中品靈石。」齊冷聲道。
「什麼?」金蓮心幾人頓時一懵。
凌越沒有懵。她眯了眯眼睛,心平氣和地道:「齊,這麼長時間過去,你不會不知道眼下的物價如何吧?這下面有什麼,還未必可知……說不定,僅僅就是一個逃走的通道呢。一百萬中品靈石,絕不可能。一百萬下品靈石還有的商量,畢竟我挺在意那衛桓,想要找找他麻煩的。」
齊緊緊抿唇,身上散發的氣息越發地冷。
他略微了解了一下這個小靈界之後,才知道自己當初許下的債務是多麼的不明智!那是一個幾乎根本沒有辦法僅僅在這小靈界集齊的數額!至少短時間內絕不可能!
欠賬數年……甚至在他有能力離開這個小靈界之時都無法清賬……這個感覺,讓他覺得極其不好。
但自己許下的承諾,又必須要完成。眼下她需要他的能力,那至少能抵掉一部分的賬目……
但一百萬下品靈石距離一千萬中品靈石……他自己都覺得計較這個,未免太過掉價!
兩個人不過一來一回對話,聽得其他人都懵了。
一開口就是一百萬中品靈石,這口氣也未免太大了!就算是一百萬靈石……只是聘請此人破陣的話,這價格似乎也足夠了不起了,凌越輕易就許出去了,她可是真豪!
再想想他們幾個……雖然靠「行俠仗義」得了一筆橫財,但他們可沒這麼大的氣魄隨隨便便就花掉一百萬下品靈石……真是不能比啊。尤其是溫實有,他忍不住開始想,凌越這麼豪是他也做了貢獻的……心情忍不住微妙起來。
再看凌越。
她想了想,道:「這樣,我們先看看下面有什麼。若是收穫足夠讓我滿意,比如抓住了那衛桓,又或者下面有足夠價值的天才地寶的話,請你出手的價格也不是不能商量。」
「這是上界法陣。除了我,你找不到別人。」齊冷聲強調。
凌越看着他,毫不退讓:「我們可以放棄。」
齊與凌越對視數秒,轉開頭,打出一套極其繁複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的法訣之後,在眾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地下入口。
齊沒有回頭邀功,邁步走了下去。
凌越回頭示意眾人,快步跟上。
「姐,這人能信任嗎?」龐統向凌越傳音,有些擔憂。
「放心。」凌越道:「他這種人,不屑於用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而且,一般的東西,他也看不上。」所以也不至於出現奪寶殺人這種橋段。
「哦。」龐統放心下來。
既然凌越確定,那他就不用多想了。
齊的速度很快,凌越勉強才能跟上,她後面幾人都漸漸被拉開,尤其是溫實有,毫無疑問地殿後了。他見先他一步的斷刃都沒了影子,搖頭苦笑,沒有急着前行,而是回到入口,做了一番掩飾,才向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