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金屋藏嬌」不能為人知曉的緣故,還是有其他的原因,囚牢並沒有看守的人。這大大減少了凌越的麻煩。
第八層。第七層。
到了第六層,凌越就有了些不耐煩,選擇了暫停行動——
七八兩層,關押了十幾個囚犯,當然都是極其強大厲害的。只是長期折磨才恢復自由後,還十分的虛弱。再往上,數量更多,但質量未必好。
她乾脆拿出一些丹藥靈液,供它們先一步恢復實力。
一個時辰後。
凌越直接找到禁制核心,破壞掉了整個囚牢的禁制。在無數歡暢憤怒的咆哮聲中,凌越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她準備找個地方,開始瞧熱鬧去。
……
秋伊仙子。
不知道是否有人還記得這個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否記得自己?
秋伊仙子沒有立即離開御獸宗。
靈獸園與御獸宗之間的傳送陣被人毀掉了,已經幾天了,御獸宗既沒有按照長風大長老的要求派出元嬰真人過來抓賊,也沒派出陣法師帶着材料過來修復傳送陣。
「師兄對宗門失望了?」秋伊仙子停在空中,感受着身邊流淌而過的微風,久違的陽光拂在她的臉上,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心情非常好。
「他們已經不在乎這個地方了。」長風大長老覺得有些悲哀:「而我真的很老了,老的要死了。」
衛家的所作所為,讓他覺得心涼。真的連一個過來搗亂的小賊都抓不住,更讓他覺得悲哀——自己真的是太老了,老到沒用了,也沒力氣堅持什麼了。
「看來,我真的要感謝那個小賊了。」秋伊仙子微笑道。
若非是長風大長老經受這種種,他肯定不能下定決心,放自己自由。
長風大長老沉默,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俯視整個靈獸園,這個他待了幾百年沒有出去的地方。他的心血寄託所在。
秋伊仙子卻是非常厭惡這裏。
長風大長老只在這裏待了幾百年,而她卻已經被囚了近千年。
千年啊……
秋伊仙子摸了摸自己依舊年輕光潔的臉龐,心中十分明白,千年的時光,早已讓她不再是年少天真時候的模樣。她看了一眼囚牢的方向,秀眉微微一挑,對長風大長老道:「我想回宗門看一眼。」
「那裏,是我年少成長的地方。」
長風大長老點頭:「我陪你吧。有些景色,仍然還在,但也有一些,不一樣了。」
秋伊仙子收斂了笑意,美麗的眼眸之中,露出一抹悵然和迷茫。但很快,迷茫褪去,眼眸重新回復清明,如同雪山融化之後的甘冽的泉一般。
她不再停留,向着記憶之中的故土飛了過去。
……
「祖父!什麼時候,我住的地方,居然被人想進就進了!」衛少聲音很冷。他頭戴白玉冠,一身淡金,寬袍大袖,身姿挺拔如竹,丰神俊朗,氣質迫人。此時,他面冷如水,顯得有幾分青白色。
「世上不出世的能者能多,我御獸宗也一向不以陣法擅長……這一點,你也體諒。來人顯然十分擅長陣法和隱匿,他不欲得罪我們,我們也不必一味強硬,樹立敵人。」衛年青顯得不緊不慢,進行勸解。
「哼!無能就只說無能,何必往自己臉上貼金!」衛少冷哼一聲:「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上好材質,如今沒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再進一步!祖父,你該知道,再好的天資,也經不起消耗!」
衛年輕眉頭皺了皺,道:「我已經放出懸賞,重新尋人了。你的修煉,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辦法我不早都告訴你了?」衛少道:「《玄陰決》乃是上界傳承,需要的輔助材料,你們這鬼地方根本沒有!迫不得已,才想到了這個辦法,將來不知道會留下多少隱患!」他惱怒異常,面色越發青白。
「人丟了,我也無可奈何。你要求六十歲以內的保持元陰之身的金丹女修,整個南方靈地根本找不到附和條件的!」衛年青道:「就算整個宗門不遺餘力地培養她們,也需要時間。」
「南方靈地沒有,那就去其他靈地找!」衛少冷漠地道:「之前丟的那一個,本來是能在極短時間內成功結丹的!」他越是想,越是覺得無法忍受,俊臉都在扭曲:「其餘所有人加一起,都不如她一人!」
「既然如此,你為何一開始並未重視?」衛年青也略顯慎重,有些不悅。
衛少的臉越發扭曲,抬高聲音,道:「我是來問你要解決辦法的!不是來聽你指責的!莫非你覺得得到這丁點大的地方就滿足,御獸宗有一個老真君就夠了!」
「那,自然不是。」衛年青耐着性子,再次辯解一句。
衛少正待再說,卻收到一條傳信,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突然起身,向衛年青道:「既然祖父仍舊盼着衛家再出一位真君,那膽子就得大一些,別總謹小慎微地丟人!」
「眼下城外正有一位我要找的金丹女修!」他道:「祖父,這個女人,再不許錯過!你不下令調人,那我親自開口!」
「哦?」衛年青忽略心頭的不悅,向人發出一個信息。瞬間,他就收到了回音,臉色一變,道:「難道沒人告訴你,她是玄清宗的親傳!」
「那又如何!」衛少冷笑:「我若得到她,度過眼下這道檻,以後前途坦蕩,何必怕什麼玄清宗!」
「那也是以後!」衛年輕額頭青筋直跳。
南方靈地偏安一隅,是不用總是顧忌遠在中原靈地的玄清宗。但這卻不意味着,御獸宗敢將玄清宗往死里得罪!尤其是眼下,玄清宗在落鳳山脈成功修築了一座靈窟城,宗門實力大進一步不說,關鍵是他們已經離南方靈地很近了!不似從前,只要傳送陣一關閉,玄清宗的人就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過來!
「乾脆利索一些,誰知道她是什麼人!封鎖消息還不容易!」衛少道:「你都不肯為我得罪玄清宗,玄清宗難道會為了一名女弟子與御獸宗開戰不成!」說罷,他大踏步離開了大殿。
只是擒拿一名金丹女修,順便清除掉她身邊的金丹男修罷了,根本不必動用宗門之力,用他衛少這些年的勢力就夠了!但是,為了要萬無一失,所以他要動用所有的人手!
因為,必須要萬無一失!
衛少心頭火熱,腳下幻化出一隻灰藍色雀鳥。隨着他的身姿越拔越高,他足下雀鳥的體型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逼真和靈動,最後如同凝成了實體,發出了一聲高亢的啼叫!
「啼——」
御獸宗內,幾乎所有的靈獸在聽到這一聲啼叫之後,都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體低下了頭顱!至於飛禽類的靈獸表現的最為明顯,它們無比降落地面,匍匐身體,如同絕對臣服,讓出了天空,不再飛行!
衛長青的契約靈獸,是一隻雷鷹王。它還很年輕,但它的實力,早就超過了一般元嬰後期的真人!若非是因為契約關係它受制於衛長青的實力,說不準它也會成為妖帝!
此時,聽見這一聲啼叫,雷鷹王身軀顫抖,卻又重新高高昂起了腦袋,拍動雙翼,仿佛就要強行衝上雲霄!在它的雙翼之下,有白色電弧不斷閃現!
「回去!」衛長青壓通過契約,壓制了雷鷹王。
雷鷹王淡淡地忘了衛長青一眼,收起了雙翼,縮小身形,待立一側。
衛長青並未注意到雷鷹王眼底的情緒。他抬頭望着空中的一人一鳥,面色不斷變幻,暗自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突然,他愣住了——
……
「那小子是誰?」秋伊仙子回到宗門之時,恰逢衛少停空,大禽啼鳴,弄出來的動靜,讓她想要不注意都不行。
「衛少。衛家嫡系,衛長青的孫子。」長風大長老道:「據說,他乃是轉世重修的大能,身俱仙家傳承。他足下的禽鳥,名九陰雀,乃是他的功法所化,靈動異常,如同活物。倘若他實力再進,九陰雀有一日便會劃虛為實,神異非凡。」
「他被認定為一定能成為化神真君的人物,如今整個宗門乃至整個南方靈地,都任他予取予求。」長風大長老道:「但聽說,他的傳承太過高級,以至於在這小靈界難以修煉成功,缺少必要的修煉資源,以至於出了差錯,需要處子元陰相助。」
「哦?」秋伊仙子神識一掃,耳中已經捕捉到許多宗門弟子的議論,得到了足夠多的信息。她美麗的面龐微微冷淡,越發顯得如同皓月皎潔,曼妙恰如月宮仙子,緩緩升空,停在了衛少面前。
長風大長老下意識想要攔住她,但他卻沒能攔得住!這個結果,讓他很有些驚愕——被囚禁近千年,小師妹的修為似乎更近一步了?而眼下並非是糾結這一點的時候。長風大長老微微一遲疑,就立即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和秋伊都沒有露面。
長風大長老下意識以為,秋伊仙子是同他一樣,悄悄地在宗門追憶一番就會離去,並不願露面,因為這裏有他和她都不願意面對的人……
但哪知道,秋伊仙子卻根本不是同他一樣想的!
她這麼在萬眾矚目之時現身衛少面前,那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她的歸來!
她竟然都不考慮,一旦消息傳入那人耳中,那人會暴怒出手,再次壓制她嗎!
長風大長老不懂。此時,他已經無暇去想,他會面臨什麼。
秋伊仙子是極美極美的。
她現身空中,長風大長老立即感受到下面的弟子的視線無不黏在了秋伊仙子身上,甚至聽到了他們內心深處發出的驚呼。
衛少也被驚艷了一瞬。
「我沒有見過你。」他眯着眼睛,打量秋伊仙子,道:「你是誰。」
她的氣息很純淨。但又似乎有什麼干擾了他的感知,讓他無法把握住她的修為和年歲。這對於衛少來說,是十分少見的。
但沒又有什麼關係。
秋伊仙子淡淡一笑:「我名秋伊。」
「我名衛桓。」衛少道:「做我的女人,我帶你離開此界。」
他有這個把握。就算從前天地被封鎖之時,他也有把握離開。不過那時候,他估計只能獨自離開,因為歸途艱難,需要付出代價,且無法庇護他人。但如今,天地封印已經大為鬆動,他絕對有把握帶上一兩人輕鬆離去。
秋伊仙子笑了,道:「當真?」
「自然。」衛少傲然回答。
衛年青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原本只是驚艷於宗門內哪裏來一位如此絕色的女子,又如此膽大,是否不懷好意……但隨着長風大長老的露面,他一下子想到了,此女是誰。
於是,他的臉色難看無比。
「不得無禮!」衛年青一邊向衛少傳音,一邊騰空而起,站在了衛少身邊,與長風大長老相對而立,向秋伊仙子見禮道:「見過師叔。師叔擅自現身,是否不妥?」
衛少見狀皺眉:眼前這名絕色女子,真實年齡竟然這般大了?這一點,讓他略有些不舒服。但美人當前,氣息拂面,他略一恍惚,又不願在意了:論真實年紀,他都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活過多少年了。再說,千年,對於高層次的修行者而言,其實還十分的年輕稚嫩……
不提衛少瞬息轉過的心思。
秋伊仙子看到衛年青,冷淡笑着,又如同興致盎然一般,反問道:「怎麼,你要攔我?」
「是。」衛年青遲疑一下,就斷然做下這個決定,行禮道:「還望師叔成全!」
「呵呵。」秋伊仙子再次淡然一笑,美目流轉,看了一眼衛少,仿佛有無盡的話語就在這一眼中流淌而過。而後,她悠然轉身。
「師叔,您老還是留步吧!」衛年青臉色難看,一邊向雷鷹王下指令同他一起攔截秋伊仙子,一邊向長風大長老呵斥道:「大長老,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知迷途知返,將功折罪!」
「夠了!」長風大長老卻在他收手的瞬間就攔下了他,一邊向秋伊仙子道:「師妹,保重!」
秋伊仙子遠行的腳步頓了頓,繼續翩然而去。
「攔下她!」衛年青向宗門看熱鬧的其他人道:「傳宗門令,擒拿罪女,但切記不能傷其性命!」
額……
這個命令……
屬於御獸宗內尚不屬於的衛家的元嬰真人聞言,心中忍不住犯嘀咕,不斷傳音交流着對這絕美女子身份的猜測,聽到衛年青的命令之後,雖然有所行動,但行動似乎都有些遲緩一些。而屬於衛家的元嬰真人則沒有太多遲疑,在衛年青動手的瞬間,將飛身向秋伊仙子和長風大長老圍攏而去!
……
獸靈城外。
幽冥豹的氣息充斥四周,空氣似乎都陰冷了幾分。它神出鬼沒,無法捕捉,誰也不知道下一瞬它會從什麼地方現身而出,發出撕裂金身的一爪!
只一頭幽冥豹就讓容泉和鳳無憂備受壓力,不得不全力防禦!更何況,此時,他們面對的,還有一位元嬰中期的真人!
鳳無憂嘴角溢血,突然燦爛一笑。只見她凝神站立,完全不再做任何防禦!她作出手勢,空氣之中炙熱的火靈力開始以她為中心凝聚而來,在她的周圍形成一片火焰之海!
滂湃而灼熱的火靈力將她周圍其他的靈力都排擠了出去!幽冥豹嘶吼一聲,竟然也無法藏身,露出身行,只能後退!對面元嬰真人面色一沉,長劍毫不遲疑,斬向鳳無憂!
他本來需要活捉鳳無憂,且不能讓她受到重傷……但此時此刻,他已然從鳳無憂身邊一片火焰之海中感受到了危險,顧不得有任何留手了!
面對兜頭而來的劍光,鳳無憂看也不看,毫無防備!
劍光罩身,卻突然消弭!
容泉「噗」的一聲,吐出一口精血!關鍵時刻,容泉護下了她!
精血灑落在火海之上,火海轟然升騰!火海之中,九隻火鳥凝聚飛出!它們盤旋着,三隻三隻沖擁聚而為一,最後只聽一聲啼叫,一隻似真似幻的火鳳凝聚而出,沖天飛起,而後朝向那元嬰真人砸落下去!
元嬰真人神色大變!
他分明從這隻火鳳之中感受到了隕落的危機!
只見他連連後退,見仍有不及,拉過幽冥豹攔在身前!如同冬日冷雪與夏日驕陽相遇,幽冥豹撞上火鳳,只掙扎一瞬就消融蒸發,氣息全無!
幽冥豹的死亡,卻也消耗了火鳳近兩成的力量!
火鳳的體積縮小一圈,仍舊向着那元嬰真人沖落!
那人不敢怠慢,手段盡出之後,只稍微擋了一下火鳳,最後仍然被火鳳擊中!
他一聲悶哼,重傷之餘,心頭卻也大松!
他擋住了!
如此強大的秘法,他看的清楚,對方乃是透支了全部能量才發出了一擊,絕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接下來,她就只能任由他處置了!
他的任務,總算完成了!
他這麼想着,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卻突然瞳孔一縮,一道巴掌大的劍光已經到了他的眉心!讓他汗毛直立,但身體卻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噗」
一個光溜溜的小人從那人頭頂鑽出,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本土,遍體生寒,掉頭朝向獸靈城飛過去!
他們雖然妖孽,但僅僅是金丹而已,肯定不知道怎麼傷害元嬰……只要他及時回到獸靈城,及時找到合適的身體奪舍,肯定能活下來的……
元嬰小人極力安慰着自己,拼盡全力向獸靈城顫悠悠地飛過去!
但,不用任何人提醒,他都清楚地知道,他飛的太慢了!
為什麼衛少還沒有到!為什麼支援的人還沒有來!
一道霹靂電光輕而易舉地劈中了他!元嬰小人顫抖一下,黯然潰散,消失在天地之間,只留下無盡的怨念:為什麼整個宗門沒一個人來!那些平日爭搶功勞的孫子們都幹什麼去了!哪怕來一個築基的小子也好啊……
「三百宗門貢獻的獵神符,真是又便宜又好用啊。」鳳無憂癱坐在地,雙手各握一塊中級靈石補充靈力,笑容燦爛極了。
的確如對方判斷,她用了大招之後,完全沒有任何的行動能力,只能任人宰割了!但她還有容泉!
容泉會在她蓄勢發動秘法的時候守護他的安危!容泉更有能力在敵人受創之後及時且有效的補劍!容泉完全有能力殺死敵人,並且完美善後!
他們的配合,就是如此默契!
只有剛才那個蠢貨,才以為容泉一開始沒什麼兩眼的表現,以為他沒什麼威脅!他只是知道,她很想戰鬥,所以他就先讓她暢快而戰!
剛才,那是真痛快啊!
鳳無憂很開心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容泉也幾乎到了極限。他吞了一口靈液,丟了一個靈火符燒掉敵人的屍體,收集了儲物袋和散落的無主法器,向獸靈城的方向看了一眼,拉着鳳無憂向後方飛掠而去。
片刻之後,他停下來,打出一道法訣,陣法打開,他帶着鳳無憂走了進去。
這是一開始他們就佈置下的陣法。一來是向現在這般回到這裏隱匿修養,二來也是若二人不敵遇到遭遇危機需要逃離之時,這陣法,也能替他們稍微阻礙一下敵人的腳步,給兩人爭取些時間。
類似的地方,後面還有兩個。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各自凝神,爭取儘快恢復。
一刻鐘之後,兩人已經略為緩了過來,睜開眼睛,開始討論眼下的形勢。
「聽那位真人的意思,衛少對你志在必得,甚至他已經召集人手趕來了……」容泉十分不解:「但怎麼沒有人來?我們的戰鬥持續時間也不短,足夠他們趕到了吧……怎麼到最後都沒有見到人?」
「誰知道呢?」鳳無憂並不在乎:「也許他們覺得一個真人就足夠對付我們,等着他凱旋而歸呢?又說不定是御獸宗出了意外,那些人被絆住了?」
「咱們的凌越小師妹可還是御獸宗呢。」鳳無憂此時心頭痛快極了,提到凌越也不再感到無端有些彆扭,笑着道:「說不定是咱們的小師妹搞出了大事情。」
「別忘了,她就是那回回都是能遇上事兒的人。」鳳無憂補充道。
想想靈窟城。
想想石門秘境。
容泉默默點頭,卻仍舊不放心,向城中的洪海公發信詢問。片刻,他收到回信,有些訝然,隨即道:「這次是我們想錯了,真不關凌越的事,是御獸宗自己出了亂子。」
「怎麼了?」鳳無憂好奇問道。
「……以大長老為首的一派和以衛家為首的一派打起來了。而起因乃是突兀出現的一位實力強大身份似乎還有所禁忌的絕美女子,與凌越完全不相干。」
「身份禁忌的絕美女子?」鳳無憂驚愕,問道:「洪師叔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嗎?」又問:「有多美……」
容泉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師叔說,有些猜測,但不能論證。不過,他已經採取了些行動……接下來,御獸宗內恐怕都非常熱鬧,我們這裏如今基本安全了,沒人顧得上我們的。」
「啊。」鳳無憂聽到這裏,有些意猶未盡的失落。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須立即休養,只能道:「那我們趕緊恢復吧……早一刻到巔峰狀態,說不定還能趕上御獸宗的熱鬧呢。」
容泉默默點頭,放下了傳音符。
他看了看獸靈城的方向,盤膝坐下,開始調整。
御獸宗內亂,那凌越一定會更加安全了吧。雖然他執意來救,似乎沒有起到太多的用處……但這樣就很好。她安全,就很好。
……
落鳳山脈。
妖帝正在閒坐,突然心血來潮。他蹙眉凝神,隨即有些煩躁:到底有什麼發生了?而且還是對於自己非常重要的?
坐了片刻,他突然起身,身形一閃,便出現了靈窟城內核心地帶,出現在一座臨時開闢的洞府外。
洞府的禁制打開,玄慎真君緩步走出,見到妖帝絲毫沒有意外之色,微微頷首道:「帝君感應到了?這真是讓人讚嘆。」
「告訴我。」妖帝越發心煩意亂,隱隱又生出一抹恐慌之感。
而這種感覺,實在太荒謬了。
他父母早已埋土,縱然沒死,他也不覺得與他們有多深的羈絆。他也沒有後嗣血脈。也沒有生死相交的朋友。他正年輕,修煉雖然進展緩慢,但同樣沒有波折……以他的實力,更談不上有生死之敵……
恐慌的來源到底在哪!
妖帝忍耐,向玄慎真君拱手行禮,道:「真君,您知道什麼,請告訴我。」
玄慎真君擅長陣法,也擅長推衍,能知未知之事。
玄慎真君對他的態度滿意,微微一笑,道:「你年少時,曾與一名女子結緣不淺……她現身了,在御獸宗。」
妖帝聞言有剎那間的恍惚,似乎時光倒轉,回到了他年少之時。沒有人知道,其實他的成長之地,並非落鳳山脈,而是御獸宗。在他還十分弱小的時候,有一位女子,將他帶在了身邊,與他簽訂了契約……
是她!
她出現了!她還活着!萬幸!
妖帝眼前一片血紅,向玄慎真君道:「真君大恩,自有後報!」言語未落,他的人已經消失在玄慎真君面前,只餘一陣劇烈的靈氣漣漪,仿佛見證了妖帝的激盪心情!
玄慎真君留在原地站立片刻。
清平真人出現在他身邊,束手而立,等待玄慎真君的指示。
「玄清靈界,自古便只歸屬於玄清宗。」玄慎真君道:「御獸宗行邪修之舉,不容天地人世。我玄清宗有責任有義務,肅清靈界毒瘤,正天地清白。你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