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仙記 267 今時往日

    「說一說你知道的。」柔波真人道。

    沈三元收起凌亂的思緒，開口道：「凌師妹從落鳳山脈而來……」那種被妖修豢養取樂之地，居然出了凌越那樣的天之驕子。沈三元將自己了解到的關於凌越的情況緩緩說出：「……御獸宗一行，弟子親聞她陷身於御靈真君閉關之地，本想等待一個結果，只是玄慎真君親臨，驅離了我等。後來聽說，御獸真君隕落了。如何隕落的，是否與凌越幾人有關，弟子不得而知。玄清宗封鎖了消息。」

    沈三元語氣有些許的複雜，垂了眼瞼。

    沒有真君坐鎮，上水宗不說參與了，連知道內幕的資格都沒有。

    柔波真人一臉平靜：「你與她既然相識，那就替我往玄清宗走上一趟吧。」說着，她改為神識傳音，低低吩咐幾句。

    沈三元一臉震驚，目光不由自主往若水真人那邊看了一眼，見她神色間露出幾分驚訝與好奇，似乎並不知曉柔波真人的意圖，心神再次震動，忙低了頭，粗略思索片刻，向柔波真人道：「弟子當盡心竭力。只是……」他含糊道：「……干係重大，弟子實在不敢保證。」

    額頭不禁溢出了冷汗。

    「無妨，你只管將消息即刻傳回，不許耽擱片刻，以隨機應變。」柔波真人又道：「也不可打草驚蛇。」說罷，她摘下一枚儲物袋，給了沈三元。

    沈三元雙手恭敬地接過，收了起來。

    「你這就去吧。」柔波真人擺了擺手，平淡的面容之中顯露出幾分迫切，竟一刻也不想耽擱。

    沈三元不敢怠慢，沒有再看自己的師尊，垂首行禮，快步倒退，很快御劍遠去。

    若水真人目送他遠離，抬頭看了看柔波真人，似乎想要詢問。柔波真人卻搖了搖頭。若水真人笑了笑，道：「這一次我宗搶先一步從凡間得了不少好苗子，只要能培養出幾個來，將來四宗之間，想必就會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柔波真人搖搖頭：「便是上水宗壓了其他三宗又能如何？沒有真君坐鎮，四宗爭鬥不過是小兒打架，沒有任何意義。」

    「這個道理，弟子又何嘗不明白。」柔水真人苦笑：「只是，若不談這些，宗門估計就是一潭死水了吧。」頓了頓，她遲疑地道：「師尊，若四宗之內真有真君出現，玄清宗會不會……」

    整個玄清靈界，玄清宗高高在上，一家獨大。御獸宗遠擁有真君坐鎮，實力統治南方靈地，但卻就在不久之前，分崩離析，再不復存在。雖說明面看起來是因為妖帝夫妻出手，但內里分明少不了玄清宗的主導！

    堂堂御靈真君，竟然在幾個金丹修士手上死的不明不白，至今外界無人知曉其中細節！怎麼想，怎麼覺得荒唐！

    那御獸宗還是遠在南方靈地的，而四宗卻是在玄清宗的眼皮子底下求生存的！、

    玄清宗能容忍四宗出現真君，真正發展起來？

    「你想多了，你也忘了一點……」柔波真人抬頭看了看天：「玄清靈界一直都是屬於玄清宗的，從來都是。這裏的所有的大小宗門，都不過是附庸而已。只不過這幾千年來，因為飛升之路斷絕，玄清靈界看不上我們，才讓我們這些宗門看似十分獨立罷了。」

    「這一點弟子如何不知？」若水真人道：「但師尊也知道，如今飛升之路有望再開，形勢與從前不同了！師尊，那上靈界的玄清宗，當真還存在着嗎？實在又如何？當年這小靈地被封鎖之時，怕上靈界的玄清宗也出了大變故吧？不然，為何任由上下斷絕這麼多年！」

    只怕上靈界的玄清宗已經沒了！

    「弟子等都有此猜測，玄清宗上下心中難道就無任何顧慮？」若水真人道：「御靈真君安然坐鎮南方靈地數年，偏在飛升通道有了一絲希望重開之後就遭難……這應該能說明些什麼吧？」

    正因為上靈界的玄清宗了無消息，所以小靈界的玄清宗才在一有飛升希望之後，就立即向御靈真君動了手！因為不想有與玄清宗不同立場的修士飛升出去，再反過來給玄清宗帶來隱患！

    柔波真人沉默片刻，再次搖搖頭，開口道：「你所言卻有些許道理。不過，上靈界如何，你我都不知。且你我無飛升的實力，所憂所慮，不過徒增煩惱而。據聞，上靈界的爭鬥殘酷異常，我等玄清靈界出身之人，若玄清宗不再，也只能團結在玄清宗左右，團結謹慎，方才能爭的一線生機。這個道理，玄清宗的真君們，不會不懂。」

    「師尊所言極是。」若水真人道：「庸人自擾，實不必要。」

    ……

    入目一片昏黃一片。

    玄憫甦醒，只覺得頭昏目沉，恍惚間不知身在何處，空洞茫然。只一瞬，他的眼神生出亮光，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再此看向四周。

    原來，自己身在一處白沙荒漠之中。

    神識一動，腦海便是一白，痛的他險些再次昏迷。玄憫忍痛定神，環顧四周，見似乎並無危險，才心思略松，查看起自身情況——

    他傷的很重，這他之前就知道。因為他破天而出之時，幾乎命喪通道之中，全憑一股戾氣，這才沖了出來，只為了看一眼這新的天地！他當時就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來！

    因為按照他心知自己的傷勢，是必死無疑！根本沒料到自己還能活下來！

    沒想到，他竟然沒死！

    原來，這天地間有一種什麼物質正在極其緩慢地修補着他破爛不堪的身軀！而之前，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已經昏迷了多久！

    「這，難道就是仙靈氣？比靈地更加純粹的仙靈氣？」玄憫嘗試了一下，立即發現自己實在傷的太重，連玄清決也無力運轉，心下無奈，狼狽至極地爬着，試圖向遠處看去。

    按照古籍記載，玄清小靈界的飛升通道之後，便是玄清宗所在。玄清宗為上靈界排名靠前的大宗門之一，山門所在之處定然不凡……

    果然。

    玄清宗遇難了。

    玄憫閉目，昏沉過去不再多想，只一點微弱至極的氣息，證明他還活着。日月移動，他殘破的身軀漸漸被白沙掩埋，失去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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