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自己現在的心情也堵得不行,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勸湛珩……
但元令璽說得沒錯,現在除了她和舅舅舅媽,恐怕沒人能夠勸得動湛珩,讓他打消心頭的想示。
舅舅舅媽已經因為言歡的事心力憔悴,到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要靠輸液支撐,裘蝶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去勸湛珩。
這件事,就只有她來做了。
深吸口氣,裘蝶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起身進了洗手間。
站在盥洗台前,裘蝶不停地用冷水潑臉,直到情緒平復下來,才停止。
抽了幾張紙巾將水拭乾淨,裘蝶深吸了口氣,從洗手間出去。
湛明海已經被湛克行夫婦攔下了,坐在椅子上,情緒非常地激動,能夠聞到他濃重的呼吸聲。
湛珩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半步都有挪動過,一層不變的森冷表情,身上好多處傷痕,旁人看着都覺得疼,可他卻仿佛失去了痛感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應……
看他這副樣子,裘蝶心裏也挺不好受的,握緊拳頭走過去,「湛珩,我有幾句話,想跟你單獨說。」
湛珩沒有有說話,抬眸看了她一眼,默默地離開了病房。
裘蝶跟眾人打了聲招呼,跟了上去。
其他人怕出事,也要跟上去,被元令璽攔下了。
兩人一前一後,誰也沒有說話,默默地往前走,到樓梯的緩布台停下。
「要跟我說什麼?」湛珩先開了口,面無表情,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裘蝶卻聽出他話里的顫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里,「歡歡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殺了他!」元鎮想也不想地回答,眼底迸發着讓人發怵的寒光。
就連知道他會對自己做什麼的裘蝶,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寒氣,腦子短暫的空白,一瞬間忘了自己要跟湛珩說什麼。
暗暗地吐納一番,整理好情緒後,她才開口,「歡歡不會想看到你不顧一切霍出去替她報仇,到最後把自己給賠進去。」
湛珩斂了下眸,沒有說話。
「這件事,交給警方去辦,你不要插手了,有元令璽在,元鎮絕對逃不掉法律的制裁的。」
「他害死了我的妻子、孩子。」直直地朝裘蝶看過來,那空洞的目光,如同失去了伴侶的絕望野~獸,讓人心驚,更讓人心疼。
在和言歡這段關係里,湛珩一直是處於被動的狀態,至少在裘蝶的眼裏是這樣的。
因為她最經常看到的,就是湛珩被妹妹各種調~戲至臉紅,所以一直一直,她一直看不懂湛珩對妹妹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叫覺得報恩的成分居多。
現在,她才徹底地明白,湛珩對言歡,不是報恩,是真的愛,滲到骨髓里那種愛。
愈是明白湛珩對妹妹的感情,裘蝶就越覺得自己有義務攔着他,不能讓他為了一個人渣,把自己的人生給搭進去。
「在z國,強~(奸)罪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別說現在沒有證據證明元鎮做了那些事,就算有,就覺得元鎮的父母,會不干涉這件事?3年,這恐怕是極限了。」說到這裏,湛珩突然扯唇笑了,很冷的笑,四周的溫度都跟着下降了好幾度,「我妻子的命,我孩子命,就換3年有期徒刑?世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你別亂來!你若是真的把自己賠進去了,歡歡會走得不安心的。」裘蝶抓住他的胳膊,「湛珩,歡歡的事,我知道你難受、你不甘心、你怪自己沒有護好她、怨恨元鎮那個人渣……我也和你一樣,恨不得立刻殺了那個人渣,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