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猴子和白衣婆婆及簫簫正要回山洞休息,忽見櫻子帶着美子和惠子正站在小屋門外。
猴子說:「妞兒們,你們練功結束了嗎?」
櫻子說:「我們都按照婆婆要求,練完了四個小時。」
白衣婆婆走過去,分別拿起三個女人的手,測試了他們的內功。這三個女人真氣鼓盪,內力充盈,而且都是純正的無相心經。單就內功而言,在江湖上已經罕逢敵手了。
猴子說:「說說你們練習了無相心經的感受。」
美子說:「我們練習了這種功夫,就像剛睡醒的樣子,感覺以前像在做夢。」
惠子說:「想起過去的事,臉上『呼呼』冒火。」
櫻子趨前一步說:「猴子先生——」
「哎哎!」猴子打斷了櫻子的話,「這麼改口叫先生了?不叫大爺了?」
櫻子說:「對不起,先生,我們之前都不懂事,你多原諒。」
猴子說:「不行不行,還是叫大爺,這多親切啊。叫什麼先生,那多沒勁!」
美子說:「你要是願意我們叫你大爺,我們就叫你大爺吧。」
猴子說:「當然願意,你們要是叫我爺爺,我更願意。算了算了,就叫大爺吧。」
白衣婆婆和簫簫覺得好笑,但沒有笑出來。
櫻子說:「大爺,之前有許多冒犯你的地方,我們向你道歉,請原諒!」
美子和惠子齊聲說:「我們向你道歉,請原諒。」
猴子說:「嗨嗨,你們這是幹嘛?我是你們大爺,別這麼客氣。」
櫻子說:「大爺,你為救我們,差點讓蟒蛇害死,自己還受了重傷。我們謝謝你。」
美子和惠子說:「大爺,我們謝謝你!」
猴子說:「別別,你們怎麼啦?好像都變了個人似得。」
惠子說:「大爺,你沒感覺我們變了嗎?我們自己感覺到,我們變了。」
櫻子說:「所以,我們還要感謝瑤琴婆婆,是你的無相心經,讓我們頭腦正常,變成了一個普通女人。謝謝你婆婆。」
白衣婆婆說:「不用謝了。其實人不是生下來都那麼壞的,日本人也一樣,只是日本人的頭腦被一種邪惡的東西控制了,才會全世界去做壞事。」
櫻子說:「日本人跑中國來打仗,對中國人犯下了罪,我們向中國人道歉。」
美子和惠子說:「我們向中國人道歉。」
猴子說:「這個要得。可惜你們的天皇不這樣想。」
櫻子說:「我們三個之前尊大爺為王,現在想想,那是荒謬的事情,大爺,我們能取消這個約定嗎?」
猴子說:「那是你們的事,我根本就沒接受過。」
櫻子說:「謝謝大爺還我們自由之身。」
美子和惠子說:「謝謝大爺還我們自由之身。」
猴子說:「你們本來就是自由的。」
櫻子說:「大爺,現在我們是你的俘虜,我們聽候你的處置。」
猴子說:「妞兒們,我沒有把你們當做俘虜看待。怎麼說呢?你們是侵華入軍中認錯比較早的人,應該是義女。」
三個女人互相看看,一齊鞠躬。
猴子說:「別別!你們日本人這麼喜歡鞠躬!我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惠子說:「大爺,你現在不是我們的王了,但我們還是你的人,有事你吩咐就是。」
猴子說:「我們和小姐姐商量好了,明天由小姐姐護送你們去八路軍特委。
「在那裏,你們會得到一份工作。雖然沒有薪水,但和所有的八路軍一樣,吃飯穿衣都是免費的,而且生活比較穩定,不需要到處奔波,你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你們願意去嗎?」
櫻子說:「謝謝!我們服從大爺的安排。」
惠子說:「大爺,我們會想你的。」
猴子說:「我會經常去看你們。好,事情就這樣說定了,現在我們進去吧,大家休息一會,明天趕路。」
惠子說:「還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
猴子看看白衣婆婆:「我還要寫一份報告。你這裏有文房四寶嗎」
白衣婆婆說:「筆墨紙硯都有。我那洞裏有簫簫讀書的一塊石頭,你們搬過去,寫完報告,就早點睡吧。小妹,我們睡覺去。
進了洞,櫻子和美子抬來一塊石頭。這石頭上面平整光滑,但太小,只能放下一張紙。惠子拿來了文房四寶,三個女人把墨研好。
猴子盤膝坐下,在石頭上展開一張白紙。三個女人也在周圍坐好。櫻子捧着獸油燈,美子捧着硯台,惠子捧着一杯水。
猴子拿起筆,在硯台上探好,在紙上寫下:特委范江同志。
油燈靜靜地亮,洞裏十分安靜,三個女人微微的呼吸之聲,清晰可聞。猴子揮筆疾書。
他把自己和竹青在沂水縣城被鬼子衝散,以及後來尋找竹青的情況,詳細做了回報。
他告訴領導,沂水縣城菜農已被自己發展為情報人員,可以搜集到許多鬼子的重要情報。請領導酌情啟用。
他回報了自己進山追殺黑龍會的情況。現在黑龍會的機關已經被打掉,只逃走川島正平和川島芳子。
另外俘虜了黑龍會三名女會員,她們都是負責黑龍會的重要工作。掌握大量珍貴情報。
白衣婆婆傅瑤琴和傅簫簫是大山裏的抗日義士,在山裏消滅了三十多個鬼子。並寫清楚和自己的淵源關係。
寫明自己還不能歸隊的三個理由,一是繼續追蹤川島和芳子的下落,二是尋找竹青,三是借簫簫之力療傷。
每當猴子停筆沉思,惠子便水杯送上,猴子喝一口,對惠子點點頭,表示感謝。
外面山谷里夜風浩蕩,松濤嗡鳴,大山無眠,似乎在講述那遙遠而神秘的故事。
一份報告寫完了。猴子把報告折好,起身送給白衣婆婆。婆婆也沒睡,正在對簫簫交代一些事情。
猴子自回住處睡下。一宿無話。
第二天清晨,猴子醒來時,洞裏輕悄悄的。白衣婆婆和三個女人都不見了。
猴子起身,走出小洞,來到作為演武廳的大洞。發現那裏的各種兵器和槍支都不見了。
簫簫正在做飯。猴子走過去問:「傅小妹,這些槍支彈藥呢?」
簫簫說:「這裏要沒人住了,槍都收起來了。」
猴子點點頭:「小妹,婆婆和三個女人都走了嗎?」
簫簫說:「早就走了。她們真好玩啊,走的時候還對着你磕頭。」
猴子說:「嗨,走的時候怎麼不叫醒我呀?」
簫簫說:「她們說害怕大家傷感,就悄悄走了。」
猴子想起來到這裏後,只顧着和白衣婆婆和簫簫說話,冷落了這三個女俘虜,心裏生出幾分歉意。她們雖是俘虜,但卻和猴子共過生死。感覺有些對不住她們。如今她們悄悄離去,猴子心裏卻無端地生出一絲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