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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劉協本對拓跋詰汾父子的到來並不看重,在拓跋詰汾父子進入涼州以後,有關拓跋詰汾的情報就由賈詡派人送來,拓跋詰汾雖然與蒲頭不對付,可索頭部的人實在太少,與蒲頭的部落相比幾乎就是老鼠與大象的區別,蒲頭之所以不一口氣剿滅索頭部,一來便是不願給其他部落聯手對付自己製造藉口,二來便是拓跋詰汾之子拓跋力微很強,索頭部雖然人數少,但在拓跋力微的帶領下卻可以爆發很強的戰力,硬吃索頭部這件事蒲頭做得到,但他又不願損失過大,這才採取了慢慢消耗索頭部的策略。
一個不能對蒲頭構成威脅的部落,是不值得劉協去關注的。劉協見拓跋力微已經讓手下的將軍們教訓過了,便不打算再理會這對父子。可賈詡的一封信卻讓劉協改變了原先的打算,對拓跋詰汾父子比起之前要更加熱情,甚至開口邀請拓跋詰汾父子隨自己返回長安,好好見識見識大漢的富饒與強悍。
拓跋詰汾當然婉言拒絕了劉協的邀請,在金城逗留了近一個月的光景以後,帶着劉協贈送的大批糧草輜重,啟程返回索頭部。也就在拓跋詰汾離開金城的當天,賈詡也來到了劉協的面前。
「文和,我都按你說的做了,現在是不是該給我解惑了?」劉協看着面前的賈詡問道。
賈詡喝了口氣,一臉愜意的說道:「主公,這茶不錯,是新出的吧?」
「回頭給你五斤,說正事,你這個老毒物準備怎麼坑拓跋詰汾?」劉協沒好氣的說道,他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太接地氣,以至於手下這幫人在平時和自己一點都不見外。不過凡事有利也有弊,雖然沒了帝王尊嚴,但關係倒是親近了,不用像別的人那樣防備手下跟防賊似的。
賈詡見好就收,連忙說道:「多謝主公贈茶。這拓跋詰汾的索頭部雖然實力不強,但這拓跋詰汾在河西鮮卑的諸部中人緣卻極好,蒲頭不敢一口氣滅掉索頭部,也有擔心除掉拓跋詰汾以後惹起眾怒的考慮。」
「那你讓我熱情招待拓跋詰汾,又是贈糧又是贈物的目的就是打算扶植拓跋詰汾對付蒲頭?」
「不是。拓跋詰汾雖然與蒲頭不對付,但讓他幫着我們漢人對付鮮卑人,還是不太可能。自打鮮卑出了一個檀石槐以後,鮮卑人就變得桀驁不馴,不再對漢人敬畏了。拓跋詰汾要是真的幫着我們對付鮮卑人,他就會變成眾矢之的,而蒲頭也就有了對付拓跋詰汾的藉口。」
「勾結我們這些外人?」
「嗯。」
「……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不要總等我問。」
「屬下這不是為了襯托主公的英明嘛。」
「我呸!趕緊說。」
「是是是,屬下這就說。拓跋詰汾不好拉攏,他有屬於自己的部落,在鮮卑諸部中又有名望,光憑一點小恩小惠,是不可能讓他投靠我們的。但若是他沒了部落,變得走投無路,那招攬起來也就省事了許多。」
「所以你讓我熱情款待拓跋詰汾父子?」
「正是,屬下請主公熱情招待拓跋詰汾,送別時又贈送糧草輜重,一是給拓跋詰汾留個好印象,讓他認為我們對他充滿善意,二就是做給藏在百姓中的那些鮮卑奸細看的,讓他們可以去通知蒲頭此事。」
「有鮮卑的奸細?」
「主公放心,那些奸細自有人在盯着,鬧不出什麼亂子。」
「……文和,你這招釜底抽薪狠吶,你就不怕將來拓跋詰汾知道事情真相以後跟你拼命?」劉協看着賈詡問道。
「主公,屬下是您的臣子,拓跋詰汾就算以後知道了是咱們害他,先恨的也是主公您。」
劉協:「……你就不怕計劃落空?那個蒲頭不趁機對索頭部下手?」
「主公放心,蒲頭一直想要統一河西鮮卑諸部,這次有個這麼好的理由動手,他怎麼可能忍得住。而且就算他忍住了這回,我們也可以繼續給他創造機會。」
「你打算怎麼做?」劉協好奇的問道。
「一回生,二回熟,那拓跋詰汾既然來了,那麼我們禮尚往來一下,是不是應該和索頭部也來往一下。草原物資匱乏,以我大漢的物產豐富,只要與索頭部進行一兩次貿易,就足以幫助蒲頭下定決心。」賈詡一臉自信的答道。
「成,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河西鮮卑的事情就全權託付給你。張燕的黑山軍,馬超的伏波軍會交由你來節制,總之在我出兵收拾曹操的時候,你要保證我這後方不能亂。」
「屬下遵命。主公,這伏波軍是怎麼回事?」
「是馬騰的請求,他說不希望馬家軍成為馬家的私兵,所以願意解散馬家軍,聽從朝廷的安排。所以我就準備讓馬超獨領一軍,伏波軍的主要人員會從馬家軍中挑選,剩下的人你可以與馬騰商議,編入郡兵。」
「主公,那馬騰如何安排?」賈詡又問道。
「馬騰本想隨我回長安定居,不過我拒絕了,我想讓他暫時擔任伏波軍的監軍,協助馬超帶好伏波軍,這老子幫兒子,天經地義的事情,他沒法拒絕。」
「……主公,你就不擔心馬家……」
「文和,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說實話,我也擔心,不過我願意賭一把。更何況這涼州不是還有你在嘛,有你這個涼州智者為我坐鎮,我很放心。」
「……主公,你還真是會收買人心。」賈詡苦笑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賈文和的本事我是信得過的。唯一可惜的就是這回沒辦法讓你跟曹操手下的郭嘉過過招了。」
「主公放心,屬下一點都不感覺遺憾,跟聰明人打交道也是很費腦子的一件事。」
……
「阿嚏~」在徐州的即丘城外,被劉協和賈詡認為是聰明人的郭嘉忽然打了個噴嚏,一旁的曹操見狀關心的問道:「奉孝,沒事吧?你身子一向偏弱,不如且先回去歇息吧。」
「明公不必擔心,嘉只是冷不丁打了個噴嚏,不算什麼。」郭嘉說到這猶豫了片刻,這才出聲對曹操說道:「明公,嘉總覺得長安那邊不會如此安靜,是不是應該多調集一些人馬前往許都和虎牢關。」
與歷史上袁家敗家子引狼入室請曹操出兵略有不同,這回請曹操出兵的不是袁譚,而是變成了袁尚。為了儘快平定河北內亂,袁尚採納了謀士許攸的建議,決定聯合曹操出兵,而代價就是袁譚所佔的青州。
河北三分,袁尚最強,但袁熙、袁譚若是聯手,勝負則在五五之數。袁尚為了避免袁譚、袁熙聯手,暗中使人聯合曹操,承諾只要曹操可以在自己出兵對付袁熙時拖住袁譚無暇他顧,那在事成之後,便以青州相贈。
其實曹操並不在乎一個青州,他的胃口大得很,他想要的是河北全部。不管是袁尚、袁熙還是袁譚,都是曹操需要清除的目標。只是之前為了避免河北因為自己的北上出現同仇敵愾的情況,這才按兵不動。不管是袁家的哪個敗家子來請求曹操出兵,曹操都會答應。因為唯有如此,河北才不會因為曹操的出兵而放下成見,團結在一起。
曹操答應了袁尚的出兵請求,為了迷惑袁尚,讓其感覺自己無意河北,曹操將原本聚集在兗州準備北渡黃河的人馬基本都帶到了徐州。當然為了防備朝廷趁機出兵收復中原,曹操分別在許都和虎牢關佈置重兵,守好自家的門戶。
中原四戰之地,其實並不適合作為爭霸天下的基業。但曹操起家就在中原的兗州,這也沒得選,好在此時劉表與孫策正斗得熱鬧,無暇來尋曹操的麻煩,唯一需要曹操防備的,也就只有長安那一面。
曹操對本家兄弟曹仁和曹洪很是放心,許都、虎牢關交由二人,曹操就可以放心北上。而為了不給朝廷可乘之機,曹操與郭嘉的想法一致,速戰速決。
柿子要挑軟的捏!河北的袁家三子裏,就數袁譚最好對付。幽、青、冀三州,青州人口最少也最窮,原本出身青州的良臣猛將也基本在袁譚到來之前就叫人瓜分乾淨,留給袁譚的其實也就是個空殼子。雖然袁譚如今文有陳宮、郭圖、辛評,但武力方面卻是慘不忍睹,除了一個韓猛,就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大將。侯成、宋憲二人雖隨着陳宮一同投靠了袁譚,但這二人此時早已不是當初追隨呂布時那樣勇悍,變得膽小怕事,貪生怕死。而曹操這面,除了留守各地的文臣武將外,基本上所有精華都聚集在了徐州,只等曹操一聲令下,這些人就會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青州。
先前袁譚為了找藉口向冀州要兵,先是收買昌郗率部來攻,造成一個曹操主動來犯的假象,等到目的達到以後又反手幹掉了昌郗,將冀州的援軍收入囊中。但這不代表袁譚就主動從徐州撤兵了,這也就給了曹操出兵攻打青州的藉口。
即丘就是袁譚當初攻打徐州時攻破的最後一座縣城,如今留守即丘的則是侯成。要說這世上要是真有後悔藥賣,侯成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買上一顆吃吃。想當初,溫侯手下八健將之一,到哪不是威風八面,可如今的,手下兵不過三千,將不過數員,與過去實在是沒有任何可比性。
有道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尤其是侯成從過往客商的口中得知曹性、張繡這對當初同為八健將之一的同僚如今的近況以後,那更是羨慕嫉妒恨同時湧上心頭。侯成不會去嫉恨呂布,那是因為侯成知道自己與呂布的差距。但對曹性和張繡,同為八健將,為什麼各人的際遇會有如此差別。
乞活軍偏將,聽上去並不怎麼樣,可實際上卻是各自擁有數萬人馬的一方大將。雖然那數萬人馬中的漢人只有數千,可那好歹也是一方大將啊,哪像自己,困守即丘,毫無出頭之日的希望。
「該死的陳宮!當初真不應該聽他的,捨棄溫侯隨他一同去投袁譚那個豎子!」在府中又喝的大醉的侯成破口大罵道。
「將軍,將軍,不好了。」有人衝進門大喊道。
還在酒醉中的侯成不由大怒,拔劍衝着來人喝道:「你他娘的說誰不好了?」
「將軍,曹,曹軍打過來了。」
「什麼!?」侯成聞言一驚,酒也醒了一半。伸手一把揪住來人喝道:「曹軍打過來了?你要是敢扯謊,老子剝了你的皮。」
「將軍,小的哪敢說謊,你出去一看便知。」
侯成推開來報信的人,邁步就往外走,還沒到大門口就聽到了外面的喊殺聲,侯成當即腿一打彎,扭頭就奔馬房跑去。外面的喊殺聲此起彼伏,說明曹軍已經破城,自己這時從正門出去,說不定就會遇上曹軍。
決定留得青山在的侯成當即準備戰略性轉移,匆匆跑到馬房牽出自己的戰馬,打開後門,侯成溜了出去。而侯成前腳剛走,破城的夏侯淵就帶着人殺了過來,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夏侯淵就衝進了侯成家,結果搜遍全府也沒發現侯成的蹤影。
「媽的,跑的倒挺快。來人,速去稟報主公,侯成跑了。」夏侯淵罵了一聲,吩咐左右道。
即丘只是一座小城,再加上曹軍出其不意,守城的袁軍又疏於防範,為了首戰告捷,曹操這才決定精銳盡出,結果也就是毫無懸念的一鼓而下。
得到夏侯淵派人回報說侯成提前跑了,曹操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一個背主求榮失敗的人,有什麼值得叫人關注的地方。跑了就跑了吧,無關大局,不值得去關心。
「于禁、李典、樂進,命你三人各率本部人馬速去收復失地,可能做到?」曹操看着已經準備就緒的三將問道。
「主公放心,末將必不讓主公失望。」
「好,那某就在臨沂等候你等的捷報。」
收復即丘只是開始,曹操並未將袁譚放在眼裏,不過獅子撲兔尚盡全力,曹操也不會輕視便麻痹大意。拿下即丘之後,曹軍立刻便按照之前商議好的分兵開始收復之前被袁譚奪取的徐州各城。
當曹操親率大軍拿下臨沂時,各軍的捷報也相繼送到,先前被袁譚所奪去的徐州各城,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再次回到曹操的手中,而直到這時,青州的袁譚才得知曹操出兵的消息。
「陳宮,這是怎麼回事?你先前不是說曹操不會出兵的嗎?」袁譚氣急敗壞,當眾質問同樣有些傻眼的陳宮道。陳宮知道,袁譚這是真生氣了,平時對自己都是陳先生或者公台的叫着,什麼時候直呼其名過。
「主公莫惱,曹操出兵屬下也頗感意外,不過他出兵對我等也不是半點好處也無。這河北之爭本是袁家的家務事,但曹操這一插手,也就成了袁尚引狼入室的罪證,主公正好趁此機會收復人心。」
「陳宮,你這麼就一口咬定是袁尚請曹操出兵?」郭圖出聲質問陳宮道。自打袁譚身邊多了個陳宮,郭圖就感覺袁譚對自己的重視不如過去了。他好不容易歷經千辛萬苦才回到袁譚身邊,卻發現首席謀士這個位置叫陳宮給搶去了,郭圖要是不惱就見鬼了。只是當時袁譚對陳宮頗為信任,郭圖也不敢當眾與陳宮翻臉,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打擊陳宮的機會,郭圖自然忍不住要跳出來落井下石。
「陳先生果然高見,請繼續說。」袁譚瞪了郭圖一眼後改口問陳宮道。
陳宮也不計較袁譚的態度,繼續說道:「此前主公曾有意請曹操出兵一同對付袁尚,只是遭到了二公子袁熙的極力反對,此事才暫時作罷。那就說明二公子請曹操出兵的可能很小,而如今曹操出兵攻打我們,那自然也不可能是我們請的曹操,那剩下的唯一可能,自然就是袁尚。」
「嗯,陳先生言之有理,那如今我等該如何是好?」袁譚點點頭,又問道。
「主公不必驚慌。曹操出兵攻打青州,主要我們堅守城池,袁尚的謀劃就不會得逞,而我等在堅守青州的同時要放出風聲,一面請幽州派兵來援,一面指責冀州引狼入室,要毀掉袁家。這河北時袁家根基所在,有許多袁家的支持者。主公此時主動站出來,必能爭取到大部分人的支持,只要那些人支持主公,別看袁尚此時實力最強,可此消彼長,將來必不是主公對手。而主公只要可以擊敗曹操,那這河北也就是主公的囊中之物。」
「好,好,陳先生說得好。」袁譚激動的說道。
「哼,陳公台果然生了一張好嘴,難怪能說動兗州世家反對曹操。只是陳公台,你忘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郭圖冷哼一聲道。
「哦?還請公則指教。」
「你說的那些都是在成功擊敗曹操以後的事情。可現在的問題是,我等要如何抵抗對青州志在必得的曹操。」手機用戶請瀏覽m.biyange.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