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看着身子搖搖晃晃的林婉,淡淡開口:「你自己和安家人解釋,還是我替你說?」
「我沒什麼好說的。」林婉努力讓自己看不起來不要那麼弱,直直地地回視着林汐,「安家人的事情,你叫我過來做什麼?」
其實林婉一見到林汐,心中那種不滿與憤懣就要讓她發瘋,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情況特殊不能輕易動怒,於是撫着胸口平復內心席捲而來的難耐。
蘇雯見到林婉居然出現在了這裏,蘇雯楚楚可憐地伸出了手:「婉婉,你怎麼也來了?」
誰知林婉卻沒有理會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淡漠疏離的樣子和以往那個熱絡的林婉大相庭徑。
「醫院裏有個護士叫小劉,她說是你讓她將安伯母去世的消息透露給了安欣引誘她犯病的。」這話是林汐對着林婉說的,「她的錄音在我這裏,是這樣嗎?」
「不是。」林婉否認地十分乾脆,「是蘇雯的主意,和我無關。」
蘇雯本來還有些迷糊,一聽這話神智立刻聚攏了回來。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隻還伸在半空中的手顯得是那麼的滑稽而又可笑。
她聽到了什麼?婉婉就這麼直接將她推了出去?當初不是說做的萬分嚴密,不會有紕漏的嗎?
安江遠一聽,氣得臉色發白:「原來是你搞的鬼!」
蘇雯蒼白地唇顫抖着,失魂落魄地搖頭,她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倚靠着的這個懷抱,都倏然冷了下來。
「不是我……不是我……」蘇雯連連否認,楚楚可憐地看着林汐,「林大小姐,真的不是,不是我……」
林婉在心裏不屑地冷笑,她當初給小劉錢的時候就說好了,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咬定是蘇雯做的。就算林汐查出來是她做的又如何?反正她又沒有證據!
「其實安欣因為這個失憶了,忘記了某個沒臉沒皮的賤男人,也算是一件好事。」
林汐話落,蘇雯的哭聲頃刻間消寂了下去,安欣失憶了?忘了徐楚彥?
「可是除了這個,其他的事情,你們無論如何都不能饒恕!」林汐邪睨着那一群人,風雨飄搖中襯地她像一隻展翅欲飛的蝶。
「安欣和jim的事情,你們兩個一手設計,不就是為了讓安欣和徐楚彥離婚嗎?事後讓徐楚彥去找安欣要血不就是因為你們早就知道了安欣的血型嗎?甚至是最後的那個刺激,不就是想讓體弱的安欣一個撐不住命喪黃泉嗎?」林汐的眼神在蘇雯和林婉身上不斷流連,愈發地冷冽。
「不是我……是安欣本來就和jim有姦情,她們早就勾搭在了一起,和我沒有關係!」蘇雯急急否認,「本來就是她自己的問題,她自己不夠檢點,她自己不潔身自愛,她自己要自殺要割腕,她……啊……」
蘇雯絮絮叨叨地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被徐楚彥一把扔在了地上。
徐楚彥保持着蹲在那裏的姿勢一動不動,卻頗有深意地看着蘇雯:「你是怎麼知道她割腕了的?」
因為怕對社會造成不良影響,所以安欣割腕的事情並沒有外傳。算算時間,那個時候蘇雯應當在京城二院裏邊住院的,她是怎麼知道的?
蘇雯一噎,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徐楚彥不傻,他只是偶爾被蘇雯給蒙蔽了心智。這兩天由於安欣的事情他本就對蘇雯少了幾分那種聽之任之的耐心,如今這般一想,大抵也能想通某些事情。
「楚彥,你懷疑我?」蘇雯楚楚可憐地看着徐楚彥,大眼一眨,眼淚又不要錢一般地流了出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裝什麼白蓮花!」葉蓁抓了抓頭髮,頗有些不耐煩,「都特麼證據一大摞了,你也真是有意思!」
葉蓁本來就是直爽的性子,一直就是有什麼說什麼,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哭哭啼啼的女人,簡直神煩。而蘇雯被她這麼一吼,愈發地委屈了。
「你們要是處理什麼事情的話別叫我在這裏行嗎?這是墓地,我怕晦氣!」林婉皺着精巧的鼻子,十分不爽地皺了皺眉。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
「你們看着我幹什麼?又不是我的錯!」林婉一副十分嫌棄的語氣,「這是剛剛死過人的地方,我才不要在這裏呆着!尤其聽說被氣死的人,更加晦氣到不行!」
「你再給我說一句!」jim昂着頭,插着兜走到了林婉面前。
jim長得高,再加上性子古怪,圈子裏的人一直都不敢招惹他。林婉對他一直有一種崇拜額的情感,自然也不敢當着他的面說什麼。
jim伸出手在林婉鼻尖處點了點,語氣輕蔑:「你可別逼着我破了不打女人的規矩!」
林婉條件反射地後退,不料葉蓁接收到林汐的眼神在她腿彎處猛然就是一腳。
林婉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這裏也是你能大放厥詞的地方?」林汐雙手環胸現在她身前,輕笑一聲,「我沒說讓你走,你還想走?」
「你到底要怎樣!」林婉的膝蓋剛才那麼一嗑,痛得撕心裂肺,就連站也站不起來,「你要是再動手,我要報警了!」
「報警?」林汐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大笑了起來,「要是你想報警,我倒是可以幫忙,我比較想知道綁架罪和強姦罪夠你判幾年!」
「我說了和我沒關係!」林婉這句話幾乎是尖叫着。
她不得不承認,林汐現在給她帶來的感覺太過壓抑,仿佛自己在她面前就任由她搓扁捏圓,而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極了!
然而身子渾身酸痛,林婉就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不得已仰頭看着面前的林汐。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仿佛一位高貴典雅的女皇。
林婉單手撐着地面,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別那麼狼狽。然而對上林汐頗有深意的目光,她還是有些心慌。
「當初你找的那五個人現在全已經落網,你的買兇銀行出賬單也在我這裏,買通護士小劉的證據也在我這裏,林婉,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現在還在抵賴些什麼?」
林婉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幾分可憐,幾分委屈,幾分怨恨,卻說不出一分反駁的話。
這些日子她也看出來了,林汐絕對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
「雯雯!雯雯!」後邊忽然傳來了徐楚彥的叫喊聲,林汐轉過頭望去,只見徐楚彥懷裏的蘇雯,雙目禁閉,渾身痙攣。
知道蘇雯這可能是又犯病了,徐楚彥抱起她就要下山。
林汐拽住了徐楚彥的肩膀,淡淡道:「你們不能走。」
「你沒看見她犯病了嗎!」徐楚彥紅着眼大吼一聲。
「看見了。」
徐楚彥氣得說不出話來,狠狠指着林汐:「最毒婦人心!怪不得你和安欣交好,原來你倆的心思都是這麼的歹毒!」
一直在一邊打醬油的jim怒了,一拳招呼了上去,徐楚彥哪裏知道防備,抱着蘇雯就一頭栽了下去。
本來神智還有些渙散的蘇雯被他給摔的清明了幾分。
jim惱火地拽着自己的頭髮:「別他媽什麼都把安欣扯上!安欣什麼時候心腸歹毒了,你倒是給老子說說!」
徐楚彥的下巴在地上狠狠一蹭,破了皮,留下了幾條深深的鮮紅的印子。
是,他剛才說的是氣話,安欣自然不是什麼心腸歹毒之人,只是在這些時間的潛移默化里,他不由自主地就要那麼像,潛意識裏就要將一切不堪地形容詞扣到她頭上,久而久之,會變得有些口不擇言。
「轟隆隆」的雷聲響起,大雨頃刻間就如注落下,將在場幾人全都渾身淋得濕透。
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山下一人跌跌撞撞跑了上來,走進一看,竟然就是傅如雅!
傅如雅見到躺在地上的林婉,整個人都慌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顫顫巍巍地將林婉給扶了起來。
「婉婉?婉婉?」傅如雅焦急地呼喚着,林汐就這麼冷冷地看着這母女情深的畫面。
「你到底是要怎樣?」傅如雅情緒失控地看着淡然站在一邊的林汐,「你到底要將我們婉婉害成什麼樣子才甘心!」
「我將她弄成什麼樣子都不甘心。」大雨並未掩蓋林汐清清冷冷的聲音,就這麼直直地撞入了傅如雅的耳中。
林汐蹲在了傅如雅面前,看着她短短兩天的時間已經憔悴了不知道多少的面容,心下暗爽:「我說我要她死才甘心,你讓她死嗎?」
「你瘋了!」
「哈哈……」林汐忽然笑了起來。黑色的瞳眸在雨水的洗禮下更加清明,簡直亮得讓人心驚。
「逗你們的!」
「……」
「死了多不好玩?生不如死才最好,你們說呢?」
一個驚雷在天際炸開,紫色條條裂痕仿佛將整個蒼穹都劈成了好幾半,那些紫色的絢爛天光在林汐身後,成為了一個深紫迷人的背景,更加增添了幾分鬼魅的妖華。
「這些證據在我這裏,暫時我不會送你們進警局。」林汐像了在說特設令一般,拍了拍林婉的臉。
她的指尖仿佛比雨水還要冷上幾個度,讓林婉的身子劇烈顫抖了起來。
沒有人再說話,仿佛整個蒼穹都呈現出了一片詭異的寧靜,只有驚雷一道接着一道響個不停,白花花的閃電將人的面容照耀地更加猙獰。半山腰的墳墓,竟有魑魅魍魎紛至沓來的恐怖驚悚。
本來重重打在身上的雨點忽然被隔絕在了外邊,方圓三尺不見風雨。林汐有些怔怔地抬着頭,對上了顧經年滿是心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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