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狠狠抓起還剩了半碗粥的碗,朝着徐楚彥擲了過去。
她氣的渾身哆嗦,眼睛瞪得極大,裏邊血絲遍佈可怖極了。她真的很想知道,徐楚彥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態說出這樣的話的!看在過去四年的情分?她和他哪裏有什麼情分!
林汐驚呆了,這徐楚彥,沒毛病吧?
「你讓我怎麼救她?」半晌,安欣聽到了自己平靜到過分的聲音。
「蘇雯現在在做手術,在手術中出了些問題,需要輸血,她的血太罕見,是rh陰ab型,但是我知道她可以接受你的血,所以你給她輸一些血就可以了!」
林汐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上去衝着徐楚彥就是狠狠一推:「徐楚彥,我見過厚顏無恥的,沒他媽見過你這麼厚顏無恥的!你的臉在哪兒呢?」
徐楚彥現在滿心牽掛着的都是蘇雯,也不理會自己臉頰上被林汐的指甲劃傷從而留下的火辣辣的疼痛,他只是看着安欣,高聲道:「不就是輸點兒血嗎?對你又沒有什麼損傷,那可是蘇雯的一條人命!安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了!」
氣血上涌,安欣的頭又開始發暈,畢竟上次失血過多,短的時間還沒有恢復過來,而且上次被徐楚彥那一巴掌打的腦震盪的後遺症還在,如今被這麼一氣,她的眼前就發黑,整個腦袋裏邊都是嗡嗡的聲音。
林汐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這徐楚彥簡直是在刷新她的下限!
徐楚彥看着冷漠不語的安欣,眼中全都是失望的神色:「安欣,你並不是這麼不近人情的人。這一次。,你幫幫我可好?」
蘇雯有心臟病,對於現在的意料水平來說,這不算是什麼太大的病,但是因為蘇雯的血性是rh陰ab型,而且自身還有哮喘,所以才一直遲遲都沒有動手術。
這幾天蘇雯的狀態好了一些,他就開始迫不及待地給蘇雯做了手術,但是沒有想到。危險還是發生了。
據說前幾天別的醫院出了一樁事情,血庫了的那個型號的血已經所剩無幾,徐楚彥偶然一次想到安欣是這個血型,於是才趕緊來這裏,讓她去給蘇雯輸一些血。
「我現在和你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我憑什麼要幫你?」安欣別過了眼,但是雙手卻在被子下邊緊緊交握了起來。
手腕上的傷口本來已經好了一些,但是如今,由於用力過大,又開始不可遏制地痛了起來。
「現在,你給我滾出去!」林汐咬着牙,對徐楚彥下了逐客令。
「安欣,若是你恨我的話,怎麼都好,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因為對我的恨來牽扯蘇雯?她是無辜的。你看,你現在沒了我,還有這麼多人陪着你,但是她不一樣,她要是沒了我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你不能……」
「徐楚彥!」安欣忽然大喝了一聲,聲音極大,應當是安欣生平以來用的最大力的一次大吼。
徐楚彥一怔,就看見安欣紅着眼睛,淚流滿面。
只有安欣自己知道,她現在哭,不是因為徐楚彥的偏袒而覺得委屈,只是由於出離的憤怒和滿滿的悔恨!
「因為我身邊還有其他人,因為我足夠堅強,所以這就是你應該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的理由是嗎?因為她蘇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所以就應該得到一切最好的東西,是嗎?」
徐楚彥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激動的安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甚至是剛才,我的心裏還在給你機會,我還在想若是你回來找我的話,我會不會原諒你,我甚至覺得我對你依舊存有愛意,儘管它已經沒有了當初那般的濃烈!但是現在,徐楚彥,你可是真夠叫我噁心的!」
「安欣……」
「你信不信我現在動一動手指頭,就能讓你的蘇雯死無葬身之地?」安欣的淚水止住,忽然換了一副狠辣的表情,猙獰地看着徐楚彥。
「你……」
「汐汐,把jim叫進來。」安欣不再理會徐楚彥。
林汐大概料想到了安欣是想做什麼,點點頭去了隔壁的房間。
彼時jim正在和安母培養感情,聽到是安欣叫他,歡歡喜喜地過來。但是推門見到裏邊的徐楚彥的時候,整個人都炸了。
「你他媽來這裏幹什麼?」jim捋了一把自己白色的頭髮,吊着眼睛狠狠地問着徐楚彥。
徐楚彥不理會jim,大步走到了安欣的病床前就開始拉扯:「走,你現在就和我走!」
安欣沒有料到他忽然會動手,一個冷不丁直接被他從病床上託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且她的腿被病床和床頭櫃處的縫隙給卡住,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徐楚彥卻不覺,依舊在大力拖拽着,在安欣痛徹心扉的一聲大呼中,「咔吧」的清脆響聲分外清晰。
這一切都發生地太快,jim沒有料到徐楚彥會突然動手,林汐甚至還在病房門口沒有進來,面前竟然就發生了這麼一幕!
而且,好巧不巧,徐楚彥拽的是安欣那支受傷的胳膊!
手腕上的傷口本來就深,這幾天好不容易才癒合了一點點,但是被徐楚彥這麼一拽,傷口二次裂開,鮮血立刻就像不要命的水一樣,如注地流了出來。
安欣蜷縮成了一團,已經痛得就要失去意識,本來猙獰的痛呼已經變成了嗚咽的低吟,jim看着那流到了自己腳下的血,瞳孔倏然放大。
他跑上前一把將安欣從地上撈了起來,跑到走廊外邊就開始叫醫生。
安母聽到動靜也從病房裏沖了出來,見到安欣半個身子都被鮮血浸染了之後,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隨後,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兩眼一翻,暈了。
林汐急忙扶住了安母,另外一波醫生趕了過來,安母一直有心血管疾病,所以平時都不敢太過刺激她。這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的狀況,她的身體早就不好,而且看此次,面色發青渾身僵硬,才是尤為兇險,
安母也被推進了手術室,走廊裏邊林汐和jim呆呆站着,兩人對視一眼,忽然一起朝着樓下跑去。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他們必須先去確定,血庫里的血還多不多。
安江遠也是為了防患於未然,所以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就調了許多同類型的血過來。京都私立醫院是京城最大的醫院,而且安江遠開了口,自然優先供應這裏,導致其他醫院相關血型的補給沒有現在這麼充裕。
林汐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這種日了狗的心情了,她呆呆地看着手術室的燈,明明不怎麼刺目的的燈光卻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整頓唐家的事情已經耗費了她太多的心神。林汐不由得嘆了口氣,想着自己還是能力不夠。
要是同樣的事情給顧經年來做,估計用不了兩天,他就可以完全搞定了吧?
由於這次血量充足,所以並沒有他們預想的那麼兇險,三個小時之後,安欣被當先推了出來。
她的左手手腕再次纏上紗布,裹得就像是一個木乃伊。雖然已經脫臼,但是由於傷口所在的原因並沒有打石膏。推着病床的護士都是萬分的小心翼翼。剛才手腕做手術的時候他們已經看見,傷口早已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但凡要是後期一個不小心傷了神經元,那這條胳膊就算是廢了。
看着這樣的安欣,林汐覺得自己的鼻子又有些酸楚。
真的是……千瘡百孔,傷痕累累。
腦震盪、失蹤、脫臼……等等一切,全都拜那個男人所賜!他可真是有能耐,能夠將人逼到這樣的地步!
jim去房間裏邊照看昏迷不醒的安欣,林汐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他小心翼翼呵護備至的動作,不由得想着他真的是一個好男人。
就因為和安欣發生了關係,所以他就會負起這樣的責任,這幾天在醫院傾心照顧根本不是在作秀。之前林汐打電話也問過他,他說安心是一個好姑娘,值得最好的對待。
反正人都是要結婚的,不一定要找自己愛的,找一個自己合適的,不是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
林汐能清楚地回憶起jim當初說這話的時候溫溫柔柔的語調,和外人眼裏那個清高自傲高不可攀的設計師,大相庭徑。
其實每個人都有一張面具,在面對外人的時候,從來都不以真正的自己示人。譬如jim,譬如她,譬如……顧經年。
自己想到他的次數真的態度了,林汐不由得啞然失笑,真的是任何一個話題,都能想到他。
安江遠本來就在樓上的院長辦公室裏邊,接到消息之後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手術室外邊,依舊定定地看着那亮着的燈光。
裏邊是他的髮妻。
林汐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她這次卻有了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林汐摸着自己的胸口,深深喘息着。
她真的不敢想像,要是安母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安欣會怎麼辦?整個安家……會成為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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