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嗎,顧先生?」林汐跪在客廳的沙發上,伸出雙手在顧經年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按着。
「顧太太的手法很好。」顧經年不吝讚美。
林汐微笑着,和他一起看着面前電腦上的數據分析,這才道:「單單是看這這數據,閱古集團的發展路子並沒有什麼變化。」
現在市場上新興企業越來越多,要是一個企業不轉變自己的發展理念的話,很難在社會上站穩腳跟。從閱古今日的股票行情就能看出,雖然沒有走極速下坡的道路,但是和往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這是他的能力極限。」防輻射眼鏡並沒有削減顧經年眼中的凌厲之色,反而平添鋒芒。
「你應當知道的,傅澤冰其人,並不是一個經商的天才。他所謂的商業神話,不過是你之前一手造就的罷了。閱古集團和其它一般的公司不一樣,他靠的不是經營戰略亦或是發展理念,靠的就是你當初出神入化的雕刻技術所製作出來的一件件價值連城的寶物,這才使得閱古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站穩了腳跟。後來,林梓芸沒有了,閱古集團失去了頂樑柱,自然一日不如一日,這是大勢所趨。」
林汐給他揉按肩膀的手停下,轉而環住他的脖頸,軟軟道:「顧先生,你這麼說,我可是會驕傲的。」
「儘管驕傲,你有那個資本。」顧經年一副「夫人說的都對」的表情看着林汐,「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這是圈子裏邊的人都知道的事實。」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傅澤冰在商業的這個圈子裏的風評並不怎麼好了。其實傅澤冰是極其會做人的,他可以將每一個人都哄得心花怒放,但是有一些圈子他怎麼都融不進去,並不是因為他的社交方式有什麼問題,而是由於他這個人,讓其他人覺得他沒有能力,根本就沒有資格融入他們的圈子之中。
「顧先生,你好奇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去找黃建老先生學雕刻技術?」
聽她這麼問,顧經年本來在鍵盤上跳躍的手指停了下來,他摘下眼鏡,側眸看着她,斜斜勾出一抹淺笑,「你說是為了拿一個文憑努力在這方面配的上我,但是依照我對你的理解,應當不是這麼簡單。」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起碼,不會和傅澤冰沒有關係。」
「唔……是的。」林汐笑着,趴在顧經年的背上,在他耳邊輕聲而語了幾句。
顧經年聽罷笑着拍了拍她的額頭,笑道:「你這丫頭,我就知道不會那麼簡單!」
林汐只是笑得眉眼彎彎,在他脖頸處拱來拱去,拱得顧經年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這場秋雨的時間有些長,如今外邊依舊淅淅瀝瀝地下着。雨聲由於這夜晚深靜的天空太過靜謐,而顯得愈發地清晰。
不同於西山華墅里的暖意融融,有的地方自然有自己的蕭索與落寞。
徐楚彥怎麼都不敢相信,那個打扮得如此火辣的女人,竟然真的是蘇雯。
他死死地看着蘇雯,目光哀戚無比,蘇雯垂着頭,不敢直視他。
二人的這般互動被黃老闆看在眼裏,覺得中間仿佛是有什麼貓膩。但是礙於安江遠在這裏不好發作,只得壓着性子問徐楚彥:「看什麼看,你們認識?」
「認識?」徐楚彥用古怪的聲音反問出這麼兩個字,隨即撇嘴一笑,「認識!不光認識,還熟悉得很呢!」
黃老闆聽出了這話似乎頗有深意,臉色不由得難看了幾分。
蘇雯用目光示意徐楚彥不要再多說,但是徐楚彥卻依舊拿那種讓人想入非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這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我和他說幾句話。」蘇雯低聲說着,還推了推黃老闆。
黃老闆「哈」地笑了一聲:「你的舊相好?」
蘇雯抿唇不語。
「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不是什么正經玩意兒,去吧,給老子和他說清楚!」黃老闆一擺手,十分大度。
於是徐楚彥就看着那個自己以前無比熟悉的女人,用一種無比陌生的姿態,朝着自己緩緩走來。
徐楚彥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蘇雯,陌生地厲害。
「這就是你的想好?」徐楚彥瞥了一眼黃老闆,愈發地諷刺了,「還是說,之一?」
蘇雯咬着唇,看着徐楚彥,心下已然是百轉千回。
徐楚彥現在不比當初,當初他是安家的女婿,可以謂之名利雙收。現在他不光沒有了安家做後盾,甚至連錢都沒有。當初離婚的時候安江遠給的那一筆錢,根本就被凍結取不出來。而徐楚彥的積蓄,早在京城二院中住院的時候花了了七七八八。
恐怕以後和徐楚彥在一起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沒有辦法過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這班想着,她狠了狠心,目光儘是決然地看着徐楚彥:「是,反正說我們完了的是你,不要我的是你,我現在選擇誰和誰在一起,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反正我現在還年輕,有健康的身體,我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徐楚彥聽了這話,氣得腦中嗡嗡作響,怒極反笑:「健康的身體?你他媽別忘了你健康的身體是誰給你的!」
「那是你心甘情願給我治病的。」蘇雯抬着頭,說的一臉的理所當然,「我讓你睡了這麼多年,也算是抵平了吧?」
徐楚彥伸手就想掐住蘇雯的脖子,但是蘇雯亟亟後退兩步,避開了他的勢力範圍。
「徐楚彥,你現在都沒有認清這個世界。這是一個現實的社會,要的不光是一個人的才華。你真的以為沒了安家的你,還真的是以前的那個你嗎?」
蘇雯的話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了徐楚彥頭上,讓他整個人如遭雷擊。
蘇雯挽着黃老闆搖曳生姿地走了,徐楚彥看着兩人的背影,心下一陣無力。
人們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呵,還真是!
這蘇雯,就一個白眼狼!
「欣欣,今天還要回香江別墅那邊嗎?」安江遠看着身邊的女兒。
安欣溫笑着點頭:「我要是不回去的話jim會擔心。」
女大不中留,安江遠之前就已經體會到,但是之前的心境和現在,真的沒法比。
起碼jim對安欣的好,他能看在眼裏。
安江遠在家裏下車,讓司機將安欣送去香江別墅。
安欣坐在車上,想着剛才酒店外邊發生的一幕。
雖然不知道蘇雯和那徐楚彥最後說了什麼,但是她知道蘇雯,是真的不要徐楚彥了。
其實想想這徐楚彥也真是可憐,自己費勁巴累地給女朋友治好病,最後女朋友還跟着別人跑了。
哦呵呵,天大的諷刺。
安欣真的搖唏噓着,車子已經在別墅下邊換換停下。
車門打開,雨聲鋪天蓋地湧來。仿佛塵世間的所有喧囂都歸結於無形,只剩下這不斷入耳的雨聲。
黑色的大傘將一切風雨隔絕在外,但是還有不少雨水滴落下來濺在了她的腿上,有些透心的沁涼。
她還沒有走進院子,卻猛然被人一把拽住了肩膀。
她條件反射地就尖叫了一聲。
「別叫,是我。」那個人的聲音被秋雨擊得七零八落,傳入耳中。
安欣就這麼看着滿身狼狽的徐楚彥,心下煩躁不已。
「你幹什麼?」安欣的語氣比這冰涼的秋雨暖不了多少。
徐楚彥沒有撐傘,就這麼僵直地現在這漫天風雨中,雨水已經使得她睜不開眼,但是他還是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安欣。
「安欣,我要追求你。」
轟隆一聲雷響,紫色的電光將半個天際都照的亮如白晝。其實在秋日本不應該出現這般的雨天,但是怎樣的意象,都比不上安欣聽到徐楚彥的話後,覺得這人來的反常。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
賓利的車窗將世界上一切的喧囂全部隔絕在了外邊。留下的只有一片祥和與寧靜。
「顧先生,你說爺爺忽然叫我們回去是為什麼?」林汐有些疑惑地問。
按理說外邊這瓢潑大雨,怎麼着都不應該讓二人回顧家大宅不是?
「聽爺爺的語氣很着急,應當是顧家大宅內部的事情。」顧經年倒是一臉的不以為意,一隻手掌着方向盤,另外一直手在林汐手上不斷摩挲,繼而道,「你只要記住,你是顧家的長孫嫡媳,你在顧家有一切話語的權利。要是一會兒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就是,我給你撐腰。」
「好的。」林汐笑着點頭,「你不用擔心,無論在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委屈了自己。」
顧家業大水深,而且顧經年回過不久根基尚且不穩,要是表現地太過弱勢的話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好事兒。有些人不敢針對顧經年,很可能要從她這邊出手。所以她必須讓自己足夠強勢,讓那些人收回自己的心思。
夜晚的海邊愈發地波濤洶湧,呼嘯的海風遠遠傳來,仿佛是惡魔的低吟,揪得人的心臟都忍不住提了起來。
顧家大宅依舊是那般的燈火通明,顧經年牽着林汐走到了大門前,厚重的雕花大門被推開,房間內的熱氣合着一聲尖銳的女高音撲面而來:「我不管那個是什麼林小姐李小姐,經年這婚是離得離,不離也得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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