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反應,和希媚設想中不太一樣。
她想過很多次,林恩駿還有陳生知道自己之後會是什麼反應,總以為他們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或者接受,但是不曾想,他們接受得這麼快。
仿佛她本就該是他們中間的一分子,不需要任何融入的過程。
大概是因為,有了林汐這個不可思議的人的存在,他們對於這樣的事情,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更多的可能是因為他們一直都在等待,一直都堅信着她會回來。
於是她回來了。
希媚覺得自己真的做出了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跟着秦逸揚一起回到了京城,而是沒有逃避,所以見到了如今的親人。
林恩駿也總算知道了之前秦逸揚的那聲「姐夫」到底是什麼意思。
「怪不得我見到你的時候覺得和你很熟悉,仿佛已經有了長久的緣分一樣。」林恩駿開啟了吹牛模式,「原來我們本就該認識。」
林汐也不打斷,靜靜地聽他吹。
「我這個人的眼緣很挑剔的,見到你不反感,我就知道我們會產生一段故事。」
「什麼故事?」林汐直接問。
林恩駿啞然,他不就隨便說一聲麼,他姐這麼較真幹什麼?
幾個人在聊天的時候,把今天在秦家發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陳生分分鐘就炸了。
「這麼過分?」陳生瞪大眼睛,「好傢夥,姓秦的那個老頭子到底是幾個意思?他就這麼不待見你?」
秦老爺子不待見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不就是這樣嗎?
「我知道那個人比較古板,也知道他很看重這個家庭背景這類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陳生氣得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人家孩子都已經領了結婚證了,他還要拆散,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越說越氣,陳生立刻道:「我現在就去找他理論理論!」
一群人紛紛攔住了陳生這個暴脾氣。
「媽的,看不上我們家外孫女,我們家的寶貝還不嫁了呢!」陳生脖子一甩,很是傲嬌,「你跟外公回美國,外公在那邊找人給你治病,就讓這小子去和那個啥啥啥結婚吧,外公給你再找一個比他條件好一百倍的!」
秦逸揚有些頭疼。
他分明也是受害者好嗎?
希媚唇角一抖,見秦逸揚着實可憐,也沒笑出來。
「哼,不嫁了!」陳生說得仿佛自己要出嫁一樣,「嫁到他們那裏受那個老頭子的委屈?咱們才不稀罕呢!你一輩子不嫁也沒事,外公比任何人都要好好養着呢!」
秦逸揚揉了揉額頭,不要吧……
隨後林恩駿也倒戈去了自己外公那邊的陣營,嚴肅聲討秦老爺子不道德的行為,並讓希媚去美國,和秦逸揚分開。
希媚不是很懂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為這個樣子……似乎是有些失控。
「我沒說我要娶那個人……」秦逸揚弱弱開口為自己辯解,「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是無辜的。」
「哎喲,你都答應人家把婚禮定在一個星期以後了,現在還說不打算結婚?你騙老頭子呢?」
「不敢騙您。」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騙陳生?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說婚禮定在那個時候,也沒說我要去參加啊!」
話落,全體沉默。
臥槽,你是新郎你現在說你不去參加婚禮?
秦逸揚聳聳肩,示意自己不是在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打算到場。」
他來的真的。
這一個星期,不管柳憑闌怎麼給他打電話,去拍婚紗照也好,去看酒店也好,去看婚房也好,秦逸揚全都推脫。
所以這一個星期,柳憑闌根本就沒有見到秦逸揚的面兒。
就連每次打電話的時候,他也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不去。」
其實柳憑闌的內心是有點兒崩潰的。
但是為了面子,並沒有展現出來。
這一個星期,希媚一直都在陳生那邊住着,秦逸揚也在那邊,他生怕自己要是一個不留神,陳生就帶着希媚跑了。
他也不在乎所謂的婚禮到底是怎麼準備的,儘管已經鬧得人盡皆知。
所有人都知道秦家的秦少校要和柳憑闌結婚了。
以前說起秦逸揚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是和林汐連在一起的,但是後來,林汐這個名字和顧經年結合了起來,秦逸揚去了西南,他們兩個存在的那些故事,也就被人逐漸淡忘了。
不過如今,就算有媒體想炒當初的新聞,也沒那個膽子。
結婚那天,秦老爺子派人去了秀江南找秦逸揚,敲了半天的門沒人開,知道找人把門打開,才發現裏邊空無一人。
其實大家也都不知道秦逸揚現在到底是在哪裏。
來的人立刻把這個消息反饋給了秦老爺子,秦老爺子當然大怒。
這個孫子……他真的是一點兒都拿捏不住了。
秦逸揚的手機早就關了,呈現出了一種與世隔絕的狀態。
他和陳生在下棋,連個人誰都默契地沒有提到今天結婚的事情。
顧經年和林汐收到了邀請,當然去了。
他們這一個星期也沒和秦逸揚聯繫,本來以為秦逸揚會用盡一切方式取消這個婚禮,但是還是如約舉行了。
秦逸揚的葫蘆里到底是在賣什麼藥,其實林汐也不是很清楚。
中午,婚禮在教堂舉行。
柳憑闌一大早就在準備,身上是潔白的婚紗,臉上是精緻的妝容。
她看着鏡子裏邊的自己,很漂亮。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秦逸揚不喜歡。
那個希媚到底是哪裏好?她有的,她柳憑闌也都有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秦逸揚會來。柳憑闌一直等着,開始的時候還是安安靜靜的,後邊就有些沉不下氣。
按照這邊的風俗,新郎都是要來這裏接新娘的,然後一起去教堂。
柳母一直在打電話給秦家人,催那邊。
秦老爺子現在也是着急得不行,但是根本不知道秦逸揚在哪裏,根本就聯繫不到。
「這個小子會不會不來了?」秦父忽然萌生出了這麼一個想法。
「荒唐!」秦老爺子大怒,「他自己沒有一點兒分寸的嗎?這是結婚,不是兒戲,他這麼胡鬧,讓女方那邊怎麼辦?」
現在說這個什麼用都沒有,關鍵是找到人啊!
南方那邊的婚車來了,只不過來得只有伴郎,沒有新郎。
「揚哥那邊有點兒事情現在還在準備,所以沒辦法來接您。讓我們接您去教堂,然後揚哥一會兒過去。」其中一位伴郎解釋。
柳憑闌一下子就笑了:「這樣啊,他來了是嗎?」
那位伴郎點頭,但是明顯不敢看柳憑闌。
其實剛才等到的時候,柳憑闌也想過,要是秦逸揚今天不來,這場鬧劇該怎麼收場,但是她最終沒有想出個結果。
因為根本就不敢想下去。
這場婚禮鬧得人盡皆知,要是沒有秦逸揚,她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秦逸揚應該是有分寸的是嗎?儘管他不喜歡她,但是不會拿這麼大的事情當兒戲才是,秦逸揚應該會考慮到她的感受才是。
他有的時候分明是個很溫柔的人。
柳憑闌胡思亂想了老半天,上了婚車。
柳母雖然對於秦逸揚這個舉動不甚滿意,但是也沒有辦法。
天很藍,陽光明媚,柳憑闌看着外邊,抱着捧花的手都在抖。
一會兒就要見到秦逸揚了……
她攥着婚紗,然後又鬆開手,緩緩撫過上邊的花紋。
終於如願以償,雖然這個過程很匆忙。
雖然沒有結婚照,甚至連婚戒都是她一個人操辦的,但是起碼他出現了,這就很好。
汽車到了教堂,外邊停着很多很多亮車。
一眼便可以想像到今天到底會有多少人來。
柳憑闌下車,看着高大的教堂。
「秦逸揚呢?」柳母下車後,就是這麼一句。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在裏邊。」
教堂的門緩緩打開,裏邊端坐的人聽到了動靜,全都回過了頭。
柳憑闌的身形出現,逆光,緩緩走進。
教堂很大,柳憑闌只能看到盡頭的幾個人影,但是不知道哪個才是秦逸揚。
她挽着柳翊的胳膊從紅毯上緩緩走過,周邊的人眼神凝在她身上,隨之移動。
她一直看着前方,自然不知道別人看着她的這個眼神到底是有多怪異。
林汐和顧經年的位置並不是很起眼,因為早就預料到,這場婚禮不會很愉快。
「膽子夠大,果然沒來。」林汐輕聲說道。
「我也是第一次見,新郎放新娘鴿子。」
林汐深吸一口氣,不用想也知道一會兒該是怎樣的一場鬧劇。
秦逸揚現在都沒有來,想必是不會來了。
林恩駿來這裏本來是想着和秦逸揚好好算一賬的,但是沒想到,連人家的人影都沒見到?
臥槽,秦逸揚真是夠可以的。
一步步走過,柳憑闌越來越能看清前邊的幾個人,她隱藏在面紗下邊的笑忽然凝固,一直向前的腳步也忽然頓住。
人們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秦逸揚呢?」她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堂中迴響,甚至還帶着回音。
前邊那幾個人里,並沒有秦逸揚。
所以人呢?
一瞬間,希媚的手心都開始冒虛汗。
難道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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