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希媚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字眼,覺得實在是有些刺耳。
林汐整個人是徹徹底底的愣了。
因為着實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個重磅炸彈丟出來。
未婚妻到底是個什麼鬼?秦逸揚他媽的什麼時候有的未婚妻?
柳憑闌沒有轉頭,自然也就沒有看見秦逸揚逐漸皺起來的眉頭。
顯然,他對柳憑闌的這個解釋,很不滿意。
「原來是秦少校的未婚妻。」這句話是顧經年接過去的,「那可是真要好好認識一下了。」
柳憑闌將杯中酒飲盡,慢慢坐下。
「其實我父親一直都想見您二位來着,主要是想通過您二位引薦一下顧三先生,也就是顧大少的三叔顧天彬先生,顧天彬先生在美學領域頗有造詣,我父親一直都想和其交流。」
柳憑闌的父親柳翊是國內有名文豪,而且柳家世世代代都是從文,所以說是書香門第的話,確實綽綽有餘。
柳翊有很獨到的文學見解,並且在很多雜誌上發表過刊物和文章,所以知名度確實也很不小。
而且他們柳家的人,學歷都很高,自然也是國內值得敬重的一個家族。
雖然不像是商人那般有着雄厚的經濟基礎,但是文學底蘊方面,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
其實要是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和秦逸揚,可以說是門當戶對。
柳翊這個名字,就連以前不怎麼關心這個領域的希媚都聽說過,可見到底是多有名氣。
「最近我的家裏人正在和逸揚的家裏人商量婚期,要是敲定的話一定會告知您二位,希望到時候你們可以賞光。」
「我們當然會去的。」林汐說着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是看着希媚的。
這個姑娘喜歡秦逸揚。
其實很簡單,從她看着秦逸揚的那個眼神就可以看出來。
這真的是林汐和柳憑闌的第一次見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林汐不是很喜歡她。
雖然她的言行舉止沒有任何問題,說話的時候也是謙和有度,但是林汐就是不喜歡她。
大概是不合眼緣吧。
「這個東西比較辣,你吃得習慣嗎?」林汐轉頭看向了希媚。
希媚點點頭,她曾經是無辣不歡的。
「其實我覺得這個更好吃一些,你可以嘗嘗這個。」林汐將一小碗湯端給了希媚,然後衝着秦逸揚揚了揚下巴,「我記得你以前不是也特別喜歡吃這個的嗎?」
秦逸揚不懂聲色地拿了一碗過去。
他喜歡吃這個,完全是因為以前的那個林汐喜歡。
以前的那個林汐喜歡什麼,秦逸揚都會逼着自己也去喜歡,就是為了和她有更多的興趣愛好,有更多的相同點。
但是現在秦逸揚回想起自己以前的做法的時候,卻覺得很是可笑,尤其是現在那個人已經不見了,想起這些事情,真的是徒增緬懷。
「原來你喜歡吃菌菇啊,我記住了,以後會做給你吃的。」柳憑闌笑着插了一句,「你的喜好我已經知道了一些,還是有很多盲區,以後你一定要多多告訴我哦,這樣我才能好好照顧你啊。」
比較矯情的話,被柳憑闌用一種徐徐緩緩的語調慢慢道來,倒是不會讓人多反感。
秦逸揚只是很冷淡地「嗯」了一聲。
這頓飯在一種很怪異的氣氛中過去。
林汐想着要是早知道秦逸揚和這個柳憑闌是這個關係的話,絕對不會帶着希媚過來一起吃飯,簡直是醉了,這都是什麼情況啊。
希媚明顯是比較合她的眼緣的,她現在肯定是不願意讓希媚看着秦逸揚和這個柳憑闌這樣啊。
不過其實這也是人家秦逸揚這邊的事情,她也不能說什麼,反正是看着希媚這個神情,她也覺得很鬱悶。
出了飯店的時候,夜空中刮來一陣風。
有些冷,希媚身上是一件無袖的裙子,所以凍得她整個人都是一個哆嗦。
她抱着胳膊搓了搓,一直低着頭站在那裏,眼前忽然出現了一件外套。
是秦逸揚遞過來的一件軍裝外套。
「冷的話就穿上吧。」秦逸揚的語調並沒有比這陣風暖和多少。
希媚其實是有些遲疑的,他的未婚妻在這裏,會不會不太好?
「你身上的裙子確實很薄,既然他讓你穿的話你就穿上吧,我身上的衣服厚,沒事的。」柳憑闌走過來笑着開口,倒是有一副很是大度的女主人姿態,「女孩子要注意照顧自己啊。」
希媚看着寢衣眼根,發現他也在定定看着自己。
秦逸揚的家教一直很好,平時說話的時候都會直視着人的眼睛,對誰都是這樣,但是希媚還是被他這樣的眼神給看紅了臉。
她將衣服接了過來,上邊還有着他的溫度。
「我先送你回酒店。」秦逸揚轉身看着柳憑闌,然後又對希媚道,「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我一會兒來接你回大院。」
柳憑闌的眉頭幾不可見地一皺,顯然對秦逸揚的這個處理方式很不滿意。
「你送我回去?」她踮起腳尖看着秦逸揚,「不和我一起去坐坐?我給你拿了……」
「不需要。」秦逸揚直接打斷了柳憑闌的話,然後很是疲憊地揉了揉額頭,「今天白天事情有些多,比較累,想回去早些休息,明天還有事情。」
「啊,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近期比較忙,你要期滿離開了肯定還有很多善後工作,你回去休息就是,反正酒店離這裏也不是很遠,我自己一個人過去就好了。」
無論是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最起碼這個柳憑闌表面上表現出來的,是真的不錯。
她很關心秦逸揚,很體貼,對所有的事情考慮得都是面面俱到。
「柳小姐是在哪個酒店?說不定和我們是同一個,如果是的話我們正好一起走。」林汐此時發了話。
柳憑闌直接報出了酒店名字,果不其然,真的是同一個。
「那我們直接過去就好了,你回去早點休息。」林汐看着秦逸揚,「記得多喝點水,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要感冒?」
「嗯,好。」秦逸揚點頭答應。
「我明天再去看你,你晚上好好休息。」柳憑闌走的時候還給秦逸揚整理了一下衣領,隨後對着希媚點頭示意。
然後三個人上車,離開,黑色的車影逐漸消失在了夜幕中。
身上有一件比較厚的外套這麼裹着,倒是也不覺得冷。
「你還有別的什麼要做的事情嗎?」秦逸揚問她。
希媚想了想,搖頭。
「那就回去吧。」秦逸揚這麼說着的時候,已經走到了一邊停着的車子旁邊。
是一輛外形很粗狂的越野,很拉風的車。
秦逸揚上去之後,將車門給希媚打開。
車速不快,甚至是有些慢。
這裏是這個縣城最為繁華的街道,現在也不是特別晚,很多店鋪都還沒有關門,燈火璀璨,光芒透過車窗照耀進來,映在秦逸揚的臉上,希媚轉過頭看他的時候,看見他光影交界處挺俊的側臉,很帥氣。
臉孔還是記憶中的臉孔,但是氣質實在是變了太多,就連他的眉峰處也剛毅了起來。
「好看嗎?」秦逸揚沒有回頭,卻直接這麼問。
希媚點點頭。
秦逸揚勾唇笑了笑,做了一個隨意將襯衣袖子給挽起來的動作。
他的胳膊上是斑駁縱橫的傷疤,述說着他這一年多的時間的歷練過程。
「見到這個,還覺得好看嗎?」秦逸揚又問。
希媚低頭,雖然車內的光線很昏暗,但是那一條條疤痕還是很刺目很顯然,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她很心疼,說真的。
希媚其實很想問他,你不是很討厭這條路麼?既然這麼辛苦,為什麼還要選擇?
但是她說不出話,也問不出來。
「軍人總是很辛苦的,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要做好承受一些後果的準備,這只是傷疤而已,還不是生命。」似乎是能知道希媚想問什麼,秦逸揚居然主動開始交代,「我最開始的時候是不想選擇的,但是身為一個男人,總要有擔當,我也沒有什麼別的本事,而且還生在了這麼一個家庭里,似乎走上這條路,才是真正的最好的選擇。」
這應該是希媚聽到秦逸揚說話最多的一次。
「你前邊那裏有紙筆,你要是想說什麼的話可以拿來寫。」
希媚按照他說的找到了紙筆。
當筆尖落在紙上的時候,她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問什麼,她其實很想問的是那個柳憑闌的事情,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來問。
秦逸揚也沒有說話,氣氛很安靜。
「今天的那個叫林汐的人,挺好的。」她半晌才寫下了這麼一句。
秦逸揚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忽然笑了。
「她啊,是很好,這是公認的。」
「你對她有好感嗎?」希媚又寫了這麼一句。
「以前有,現在沒有了,現在她有丈夫,她和她丈夫的感情非常好。」秦逸揚現在說起這個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麼避諱,然後他忽然又來了一句,「你相信借屍還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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