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拽了拽顧經年的衣角,眨巴着眼睛看他。
顧經年攬着林汐的腰,居高臨下看着這個男人。
「最近的生活太安逸,讓你一點兒眼力見也沒有了是不是?」
林汐一聽這話,就知道顧經年是認識這個人的。
衝突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裏並不是一見多麼稀奇的事情,但是像今天這樣直接動了刀子,這可就不是什么小事兒了。
賭場裏邊已經有人跑過來,作勢要帶着男人離開。
「慢着!」顧經年輕啟薄唇,吐出兩個字。
一時間許多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顧經年身上。
「回去告訴你家老先生,麻煩刺激別人對付別人的時候採取一點兒高明的手段,這樣沒有意義的詆毀沒有任何作用。小白臉?我玩金融的時候,還不知道你的奶粉斷了沒有。」
許多人「哄」的一聲大笑了起來,男人捂着被傷到的手,只是覺得痛,已經顧不得難堪了。
林汐任由顧經年將她攬着離開,走了一段距離,不由得側目問他:「剛才那個人,是耿齊川的人?」
「對。」顧經年點頭,「我在摩根家族見過他。」
「那他今天那麼說就是耿齊川授意的了?」
「是。」
「也真是搞笑,說你小白臉,也不怕沒人信?」成就在那裏擺着,豈能任由他們信口開河?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顧經年笑,「恐怕現在耿齊川是恨不得所有人排擠我,讓我走投無路回到摩根家族。」
「你會麼?」
「當然不會。」顧經年撫着她的發梢,聲音愈發溫柔,「我怎麼會一無所有?我還有你啊,我可以什麼都沒有,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討厭,明明是這麼嚴肅而凝重的話題,被顧經年這麼一句,弄得什麼氣氛都沒了。
不,有氣氛,她想吻他。
這麼想,她就踮起腳尖,親了上去。
顧經年摟着她的腰,越來越緊,緊到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骨子裏。
剛才那個男人,說他小白臉是別人授意的,但是對於林汐的調戲,可是真心實意的。
他很不爽。
許久,顧經年才放開了林汐。
她的嘴巴在並不算多麼明亮的燈光下閃爍着誘人的色澤,好看到他想咬住不放。
旁邊忽然傳來一陣掌聲,似乎是有人觀看了某種好戲。
二人轉頭,一個人的身影從陰暗處逐漸出現。
「原來是羅森先生。」林汐笑着打了聲招呼。
「二位興致真好。」
林汐垂着頭,笑意更甚:「不好意思,情不自禁而已。」
顧經年也和羅森打了聲招呼,隨後拉着林汐正欲離開。
「顧先生,稍等一下。」
羅森走上前來,很真誠地望着顧經年:「想和您談些事情,可否給我十分鐘?」
顧經年想了一下,隨後點頭:「好。」
見羅森看向了自己,林汐很識相地點點頭,轉身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羅森對顧經年說話,見他的眼神只是凝在那個女生的背影上,很認真很認真。
「顧先生似乎對尊夫人不太放心。」羅森笑着打趣了一句,繼而又自顧自地接口,「其實也可以理解,我要是有這麼漂亮的妻子,我也會擔心。」
顧經年不置可否。
林汐正低頭走着,冷不丁後邊伸出一隻手,在她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
林汐遏制住條件反射就要溢出口的尖叫,轉過身來。
林恩駿正笑得一臉得意地看着她。
「我說,姐,你的膽子是不是也太小了?」
林汐翻了個白眼,她倒是覺得他太閒了。
眼珠滴溜溜地一轉,林汐笑眯眯地看着林恩駿:「見到西卡了?」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女人,林恩駿心下就一陣惡寒。
「臥槽,我遠道而來就是為了看你,你就不能對我說點兒好的?」
見林汐不搭理他,林恩駿又賤兮兮地湊近:「剛才在裏邊姐夫衝冠一怒為紅顏了,看起來倒是霸氣得很吶。」
「是很霸氣。」林汐轉過頭看着他,卻又不是看着他,而是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了後邊。
看林汐目光冷凝神情嚴肅,林恩駿隨之轉頭,卻在見到自己身後的人的時候狠狠愣了一下。
臥槽,夏茵這個女人怎麼出現在了這裏?
「顧夫人,來一起喝杯果汁嗎?」
林汐毫不猶豫地點頭:「好。」
林恩駿一把拉住了林汐:「臥槽,姐,你瘋了,你和這個女人接觸幹什麼?」
「沒事。」林汐將林恩駿的手撥開,自己跟着夏茵走了過去。
就算她不過去,夏茵也會用她自己的方式「請」她過去。
天氣有些冷,夏茵和林汐一起走到了賭場的地下咖啡廳里。
暈黃色的燈光會給人一種陳舊的年代感,咖啡廳里放着不少書架,倒是給這個環境渲染出了幾分書香氣息。
咖啡廳是復古設計,剛剛走進去,陳舊的木門在身後「砰」的一聲關上,林汐眼神一稟。
夏茵走到一個桌子前自顧自地坐下,仰着頭,巧笑嫣然地看着林汐。
「顧經年和家裏弄得很僵。」她如是說,「老先生很不開心」
林汐不語。
夏茵用手背撐着下巴,忽然湊近:「林汐,你知道老先生為什麼那麼不願意讓顧經年離開摩根家族嗎?」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因為老先生很喜歡顧經年,但是不是父親對兒子的那種喜歡,具體是什麼樣的喜歡,我相信你能明白。」
林汐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作虎了一個十分驚訝的表情。
夏茵對於林汐的反應很滿意:「他沒有告訴過你?」
林汐搖頭。
「不錯,顧經年果真在任何時候都是理智的,知道什麼話方便說,什麼話不方便說。」夏茵唇角勾起,微微笑着,復又道,「顧夫人,你對黑手黨了解多少?」
「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夏茵逼問,看來似乎非要在林汐這裏得出一個答案。
「我只知道這個組織很厲害,僅此而已。」
「那你知道不知道,這個組織一旦進入的話,是絕對不允許輕易退出的?」
一聽這話,林汐瞬間就明白了這人是什麼意思。
「實話告訴你,顧經年一直想着要脫離黑手黨,別說他現在有着這些個卓絕的成就,單單是一個普通人,也不能輕易退出,進入了這個組織,要麼為組織獻身,要麼就在組織中終老,只有這兩個選擇。」夏茵刻意壓低的聲音有些陰測測的,聽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萬分的鬼魅感。
林汐倏然笑了:「沒有第三種可能,是因為之前的那些人不敢,所有的事情都要有第一個嘗試者,我今天就把話放到了這裏,脫離黑手黨的這件事,顧經年是做定了!」
夏茵的臉色就像是夏天的雷陣雨,倏然間就難看了起來。
「你再給我說一遍?」
「你讓我再說一百遍也可以,脫離黑手黨的這個事情,顧經年是做定了!」
夏茵忽然站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掐住了林汐的脖子。
林汐坐在那裏,動也未動,畢竟她知道就算自己有所形容也是徒然。
她看着夏茵隱含慍怒的臉,忽然笑了:「你敢掐死我?我保證你現在掐死我,下一刻顧經年就會要了你的命。」
夏茵一點兒也不懷疑林汐的話,因為她知道林汐是他的底線。
但是她還是想動這個底線。
顧經年在她面前很少大動干戈,夏茵忽然很邪惡地想着,要是殺了林汐,顧經年會癲狂到一種什麼樣的地步。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癲狂的模樣。
這麼想着,夏茵的手下不由自主地用力,林汐的呼吸一點點地變困難。
她微微闔目,不為所動,心裏數着秒數。
在數到「七」的時候,咖啡廳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夏茵,你掂量着點兒!」顧經年站在門邊,聲音如同暗夜修羅,使人測測生寒。
夏茵將林汐的身子一轉,讓她正面對着顧經年。
「喂,你個瘋婆子,你在幹什麼!放開我姐姐!」林恩駿在那裏屋裏哇啦地大叫,見林汐在燈光下紅得不正常的臉頰,心急如焚。
「她剛才說你要不顧一切地脫離組織,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這個問題顧經年已經回答了夏茵很多遍,但是後者老是在潛意識裏不相信,這讓顧經年覺得十分無語。
夏茵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平復某種情緒:「你現在就和我去俄國!找上邊親自解釋!」
「沒興趣。」顧經年扔下三個字,抬步朝着林汐邁了過去。
夏茵的目光凝愈發的凌厲了起來,手下狠狠用力一掐,林汐一個沒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你要是再過來,我立刻就掐死她!」夏茵狠狠地威脅着。
「那你倒是試試,我看看你能怎麼用力。」顧經年步履不停,直到完全站在林汐面前。
他伸手捏住了夏茵的兩個手腕,狠狠一掐,夏茵整個手一麻,立刻鬆開了林汐的脖子。
顧經年斜睨着她:「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不要動她,你倒是沒玩沒了了?」
夏茵冷笑:「我也是奉命行事,你覺得上邊會允許這麼一個無時無刻不擾亂你心智的人陪在你身邊?既然你入了組織,那麼可以擾亂你心緒的應當只有組織,而不是這個女人!」
說到這裏,夏茵一頓,惡狠狠地道:「組織上,對這個女人下了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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