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慶幸自己已經吃完了飯,否則又要搞得沒有胃口。
簡直是醉了,這林業雄以為自己是多大孩子,還搞這一哭二鬧三跳樓?
「去嗎?」顧經年轉頭問她。
「不去。」林汐就不信他有種從上邊跳下去。
林業雄那人她也算是摸了個透透的,天天整些個么蛾子,不干點兒正事。
於是林汐就那麼優哉游哉地和顧經年一起回了家。
陳珺瑤跟着林恩駿去了秀江南,具體地說應該是林恩駿死活要拉着陳珺瑤過去。想着要是有個小丫頭陪着自己的話,那西卡總不能亂來不是?
林汐回去之後照例躺在了沙發上。
顧經年照例將一杯糖漿端給了她。
林汐抱着杯子喟嘆道:「顧先生,你之前說的不錯,果真外公在處理了青幫之後,就來收拾林業雄了。」
顧經年勾唇一笑,坐在了她身邊。
因為沙發足夠大,所以每次林汐躺在那裏的時候就會很沒形象。
「林氏到手之後,你要怎麼處理?」
「併入凱利之下,然後全球拓展。」林汐說出了自己心中早就想好的規劃,接着道,「等到我將顧文淵在凱利的一大部分股份給吞併了之後再說,而且顧文淵是個很有能力的人,現在在免費給我打工,能壓榨就壓榨。」
「你就真的不怕他最後發展到你控制不了的地步?」顧經年摸着她散落在自己腿上的長髮,笑意溫和。
「不是還有你麼?」林汐現在可是一萬個放心,「我要是拿捏不了他,你給我善後就行。」
顧經年十分喜歡她這種全身心的信賴,還有這理所當然的語氣,真是嬌俏極了。
而後,他忽然低頭。
林汐看着自己臉上罩下一片陰影,看着這人俊朗至極的面容離自己越來越近,眨了眨眼。
她沒有閉眼,想到下午在商場裏邊這人對自己的戲弄,她就一陣無語。
她感到自己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吻,而後是她的眼睛。
她以前一直都聽說薄唇的人都薄情,顧經年的唇也很薄,但是卻是顏色淺淡有稜角的十分好看的樣子。尤其是每次對她笑起來的時候,都會溫柔歲月,驚艷時光。
在認識他之前,她也一直覺得顧經年冷心薄情,然而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修了多少輩子的福氣,在此生遇到了這麼一個絕無僅有的顧經年。
林汐忽然就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直接跨坐在了他身上。
「顧先生。」林汐撫着他的面容,像是想說什麼,卻又仿佛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這麼額頭相抵,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眼瞳。
顧經年的瞳色很深,是種一眼望不到底的幽暗。遠距離看過去會讓人覺得深不可測,然而這麼近的距離下,林汐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裏邊倒映着的自己的面容。
「是不是想要表達你對我的愛意?」顧經年淡笑。
林汐點點頭:「嗯。」
「那你說。」
她說不出口……林汐的臉有些紅,她雖然想把世間所有美好的詞語全部用在這人的身上,可是到了嘴邊,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太煽情。
她是那麼煽情的人嗎?
其實林汐覺得她的性格還是比較適合另外一種方式,比如說直接將顧經年撲到在床上,然後指着他,高高在上而又意氣風發的道:「顧經年,你他媽怎麼這麼好?老娘愛死你了!」
腦補一下,林汐簡直忍不住翻白眼,好好的氣氛……
客廳里的光很柔和,是種淡淡的紫色,將整個客廳都照耀得朦朧而夢幻,而他們的面容上,也鍍上了一層不可思議的美態。
其實林汐不知道的是,不光她每次看顧經年會看痴,顧經年看她,也會痴。
他緩緩開口,清越低沉的聲音仿佛有形般緩緩溢出:「其實世界上表達愛意有很多種方式。」
林汐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一定非要用說的。」顧經年伸手將沙發上的紙袋子舉到她面前,「穿上給我看?」
「我穿你妹!」林汐覺得這人簡直是滿腦子的黃色思想!
「這個你不穿給我看給誰看?」顧經年說着,將裏邊的盒子一個個打開,指尖挑起一套套的衣服,「黑色,紫色,紅色,白色……我覺得先試試紅色怎麼樣?你膚白,穿着一定好看!」
顧經年指尖挑着那幾根帶子遞到了林汐面前。
林汐發誓她真的沒有眼花,也沒有誇張,真的是……幾根帶子……
最後,別墅里傳出的是林汐的一聲震破天際的大吼:「顧經年,你怎麼就這麼下流!」
——
正如顧經年所言,世界上表達愛意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是要樣用說的,也可以用做的。
顧天南下班回去之後,就見到了滿滿一桌子的豐盛的菜。
顧文瀾身上圍着一件卡通的圍裙,手裏還捧着一本菜譜,正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小叔,你回來了。」她上來,自然而然地接過了顧天南拿在手裏的公文包。
其實若是除去那個稱呼的話,如今這般的場景,真的和普通人家沒有什麼兩樣。
這幾天,顧文瀾背上的傷口已經好了許多,所以直接從醫院裏搬了出來。之前說好了住在顧天南這裏,所以還是回來了這裏。
兩人如今是一種很微妙的關係。
不像是以前那般滿是隔閡,也不像是第一天那般激動而曖昧,反而是一種淡淡的,歲月靜好。
兩人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的協議一般不去提某些事情,同桌而食,同屋而居,就像是一般的情侶的那種狀態。
然而兩人深知,他們並不是那種關係。一切都是以為內當初顧文瀾對顧天南提的要求——對她好一點。
今天的菜出奇地豐盛,甚至桌子上還有一瓶未拆封的紅酒,以至於顧天南都有些不習慣。
「有很多菜我沒有做過,所以按照食譜做的,不知道味道怎麼樣。」顧文瀾笑着說道,隨後解下了身上的圍裙,將紅酒開封。
用餐之前,她將一個酒杯遞給顧天南,和他碰了碰:「小叔,生日快樂。」
紅酒輕微波動,宛如他的內心,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記得,他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看他一臉怔然的神色,顧文瀾就一副「我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神情:「小叔,自己的生日這麼重要的日子你自己都不記得,難道還要每年我都提醒你嗎?」
「你提醒我,這不是挺好的麼?」顧天南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是以後呢?」顧文瀾自然而然地接了這麼一句。
以後我不在了,退出了你的生命,再也不會和你有任何交集,還會有誰來記得你的生日?
本來溫馨旖旎的氣氛因為剛剛的五個字而瞬間凝固了起來。
就連入齒的美味飯菜,仿佛也變得苦澀了幾分。
顧文瀾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言,於是悶頭吃飯,不再說話。
他們兩個人真的是——不敢提及說去,不敢涉及未來。
「小叔,過了這個生日,你也算是老大不小了。」顧文瀾當先開口打破了這沉默地氣氛,「年近而立,是時候成家立業了。」
以前最不願提及這個事情的顧文瀾,如今也會主動拿來說,以便緩和氣氛。
面對顧天南的沉默,顧文瀾不以為意。反正她已經習慣了主動,並且不會得到任何回應。
「味道不錯。」顧天南讚美了一聲顧文瀾的手藝。
「第一次做。」
「以後會慢慢更好。」只不過那時候那個有幸品嘗的人不再是他罷了。
「嗯,我也覺得。這個就像是生活一樣,會越來越好。」顧文瀾很樂觀地笑着。
於是兩人之間又是尷尬的沉默。
顧天南是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而顧文瀾,是自己說了之後也不會有人回應,久而久之,也就學會了緘默。
一頓飯兩人吃了很久,還好顧文瀾做的菜的種類多,但是每份的量都不大,兩人這麼慢慢吃着,也就吃完了。
顧文瀾捧出了一個生日蛋糕,很小巧,很精緻,她做了整整一個下午。
點燃蠟燭之後,她笑着看顧天南:「許個願吧,小叔。」
她的笑意很溫暖,短髮別在耳後,精緻的面容在這氤氳的燭光中有種璞玉般的美態。眼睛亮地出奇,就像是一塊兒上好的琉璃,仿佛可以流動起來。
見顧天南閉上了眼睛開始許願,顧文瀾也急忙握着拳頭默默地跟着許了個願。
然後她就拍着手,開始給他唱生日歌。
顧文瀾的聲音一直都是一種清清的冷,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燭火的問題,如今也帶上了幾分氤氳的暖意,直入心底。
「吹蠟燭吧!」
顧天南聞言,條件反射地就吹了口氣。
剛才在點燃蠟燭之後,顧文瀾就將房間之內的所有燈都關掉了,如今蠟燭一滅,整個房間都是一片漆黑。
沒有人說話,漆黑與沉默,構成了一種難言的詭異。
接着,顧天南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拉着,抬起,似乎是放在了她心口的位置,感受着她逐漸變快的心跳頻率。
「小叔,我沒有準備生日禮物,所以我把我自己送給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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