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挨着趙大戶家,那邊有很大一塊河灘地, 因着不好種東西, 一直沒人去開墾,不過村里也有自家地少又比較閒的, 會去那兒種點豆子南瓜什麼的——就算收成少,至少也能收點東西。
而現在, 那裏連着附近的一小片林子,全都成了蔣震的。
蔣震拿了衙門給的地契, 在家裏請了那些來丈量送地契的衙役和小吏吃飯, 然後又給了他們一人一隻鴨子, 找了船把他們送回了縣城。
「蔣震真厲害, 那些衙役對他多客氣啊!」
「他要那麼大一塊地也不知道是為了做什麼……」
「你們說, 他還要不要手下啊, 我小兒子也想去跟着他。」
「你就不怕你兒子跟李元一樣?」
「我小兒子運氣不見得會那麼糟吧?而且我家這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家裏都快掀不開鍋了,他要是自己不去闖一闖, 以後壓根就不可能會有好日子過。」
……
村里人都在議論蔣震, 而這會兒, 蔣家已經一點歪念頭都不敢有了, 他們每個人都縮着腦袋,就怕蔣震去找他們的麻煩。
他們讓蔣老太去衙門告蔣震的事情,估計蔣震已經知道了, 也不知道會怎麼對付他們……
光是想想, 他們就擔心地不行, 那天在衙門口乾等了很久,吹了很久冷風的蔣老太,更是直接就病倒了,現在還沒下炕,弄得黃敏不停地抱怨。
蔣老太跟他們過,結果不能幫忙幹活不說,竟然還要她伺候……
幸好,說好了跟着蔣成祥他們家過日子的蔣屠戶也會幫他們照看着一點田地,讓她好歹平衡了一點。
蔣家人的日子過得戰戰兢兢的,蔣震倒是沒打算對他們怎麼樣。
蔣老大執念已經散去,那些人對他來說,就是一些惹人厭的陌生人而已……
而且,這是古代。
在現代,當子女的在父母不慈的情況下,都有贍養父母的責任,不然少不得有人要說不孝,更別說古代了。
他不理會自己親生父母的事情若是鬧大了,在這年代多半討不了好,要是再對蔣家人做什麼,那鐵定要背上罵名。
畢竟,在這時候的很多人看來,蔣屠戶蔣老太到底把他養大了,只是對他不好而已,生恩養恩,那是剔骨削肉都還不盡的。
他如果還是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樣孤身一人,自然什麼都不用怕,但眼下,他是打算在這個地方好好生活下去的,他還要有子女了。
蔣震沒對蔣家人做什麼,只是徹底無視了那家人而已,而他這樣的態度,其實已經能讓蔣家人不好過了。
他的手下,還有何西村的人,可不是那些特別講究孝道的讀書人,這些人看到蔣震不喜歡蔣家人,少不得面對蔣家人的時候,就要欺凌一番,甚至村裏的女人雙兒,都不願意跟蔣家人說話了。
蔣家就那麼被孤立起來,在村子裏的日子愈發地不好過起來。
而在這時候,李元的葬禮舉辦了。
在何西村,參加葬禮被稱為「吃豆腐」或者「吃豆腐飯」,因為辦喪事,端上來的菜最主要的就是豆腐。
大約是這年頭屍體不好保存的緣故,村子裏並不講究停靈的事情,一般有人去世之後,當天就會把同族的人都叫來,開始商量喪事怎麼辦,同時開始準備孝服之類的東西,比如要裁個麻袋給孝子做帽子,又比如說要準備一些白布條藍布條紅布條。
這些布條,是給來弔唁的客人戴在頭上的,一般同輩,或者子侄輩,都帶白布條,孫輩戴深藍色的布條,曾孫輩則戴紅布條,再往下的那輩,則戴黑布條。
因着這樣的布條每家都有一些,其實用不着裁出太多,當然,也有大戶人家不缺錢,就不用布條,給所有來「吃豆腐」的人準備一個相應顏色的帽子,外加一根腰帶的。
女人們準備這些東西,男人們則要一家家去報喪,然後買菜借桌椅碗筷……一般忙到第二天,喪事就正式開始辦了。
第二天傍晚,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會來送一些東西,給去世的人磕頭,在這家吃一頓豆腐飯,而第三天,去世的人就會被安排下葬。
下葬這天,大傢伙兒都需要去送葬,送完了也還是在主家吃飯的,依舊是豆腐飯。
當然,有些人家本家人少,做準備需要的時間長,辦喪事就會晚上一日,也有人是凌晨去世的,又正好是夏天,當天早上就會報喪完畢,晚上,喪事就正式開辦,第二天就下葬了。
李元早就已經去世了,帶回來的只是一些他的衣物,不用擔心屍體腐爛的問題,所以李家並沒有馬上辦喪事,而是找瞎子來看了個合適的日子才開辦。
這李元是後來加入到蔣震的隊伍里來的,蔣震其實對他並不熟悉,但他到底是自己的手下,李家人還來報喪了……
李元的喪事開辦這天晚上,蔣震帶着趙金哥去了李家,與此同時,他那些何西村的手下,也全都去了。
去參加喪事,按照本地習俗,要帶一些東西去的,也算個幫襯,其中包括香燭,也包括一塊肉或者雞蛋,還要帶點米麵,而李家門口,識字又認識全村乃至隔壁村子的人的蔣平,正拿着筆給人做記錄,記下哪個籃子是哪家的。
這些別人送來的東西,主家辦喪事的時候會用掉一部分,甚至對一些非常貧窮的人家來說,他們就是靠這些東西來把喪事辦完的。
但主家不會把東西全用完,按習俗要還回去一部分才行,所以一定要記清誰家送了什麼,之後,主家再去那家「吃豆腐飯」,一般還會送同樣的東西。
之前何西村有一戶人家格外小氣,去別人家吃飯只送兩個雞蛋一把陳米,後來他家辦喪事,別人送來的便也是這樣的東西,以至於最後,他們家的喪事差點辦不起來。
蔣震對這些都不了解,不過趙劉氏卻很精通,她給蔣震準備的禮也很豐盛,有一壺油,兩根大蜡燭,還有兩隻雞一籃子雞蛋。
蔣震放下這些,還另外給了二兩銀子。
蔣平刷刷地記錄起來。而這會兒,來李家的人,正議論着李家的這場喪事,並由衷地覺得李家的喪事辦得很體面。
「那棺材竟然是上了漆的!」
「你們看到沒,一共點了兩根蠟燭,八盞油燈!這點上了,這兩天可是要一直點着,不能滅的。」
「這李家還請了廚子,請了人吹嗩吶呢。」
「李家的幾個小輩,也沒一塊籃布糊弄過去的,都戴了藍帽子藍腰帶,就連李元幾個兄弟的孝服,都是新做的。」
……
「李家能這麼辦,聽說是李元沒了之後,蔣震給了不少銀子的緣故。」
「我也聽說了……這李家雖然沒了一個兒子,以後的日子卻好過了。」
「其實也不虧……」
「你們小聲點,蔣震和蔣震的手下都來了。」
……
這些議論,蔣震聽到了不少,心情多少有些複雜。
這時候的人,對人命真的遠不如現代人那麼看重……當然,這對他來說並不是壞事,單看這些日子無數人爭着搶着要當他手下便知道了。
每次有人來,吹嗩吶的人都會吹一陣子,而等所有人都來齊,送過東西,便開席了。
何西村沒有人去了就要吃素的說法,不過一般辦喪事,頭一天也就只有全素的豆腐而已,要等入葬那天晚上,桌上才能見一道肉菜……畢竟大家都窮。
不過這李家倒是不一樣。
開席之後,先端上每桌四大碗的青菜豆腐,而這幾碗豆腐的上方,竟是放了豬油渣的,之後端上來的紅燒油豆腐裏面,也放了肉,最後的豆腐湯裏面,還打了雞蛋,放了肉絲。
四碗青菜豆腐,兩碗紅燒油豆腐,還有兩碗豆腐羹,桌上一共八個碗,每個碗裏都帶點葷腥,這樣的席面,在豆腐飯里,絕對是很豐盛的了。
有些桌子上,有孩子吃了油渣和肉還想要,都鬧起來了,不過蔣震這桌上坐着的是他在何西村的幾個手下,大家這些日子都吃的不錯,倒是不至於去搶食。
眾人沉默地吃着,便是一直比較跳脫的蔣明,也一言不發,安安靜靜的。
「這個青菜豆腐味道不錯。」蔣震對着趙金哥道,然後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青菜豆腐,往趙金哥的飯碗裏撥了一些——這豆腐是嫩豆腐,用筷子是不好夾的。
「嗯。」趙金哥點了點頭,低頭扒飯,見狀,蔣震自己也吃了起來。
而蔣震剛動筷子,便有一個男人從旁邊過來了,走到蔣震身邊低着頭小聲懇求:「老大,能不能不要趕我走,我之前錯了……我是願意跟着你的。」
「我一向說話算話。」蔣震看向對方。
這人是也是何西村的,他曾經的手下之一。當初遇到水匪,李元和另一個何西村的人身受重傷,這人便說了很多喪氣話,還表示後悔跟着蔣震了。
當時蔣震很不高興,便跟這人說以後別跟着自己了……他話是這樣說的,但當時出門在外,這人到底還是被所有人看做他的手下的。
這人那會兒受了點傷,後來蔣震去打土匪沒跟着,但得到了鄭逸給的補償,後來蔣震給的獎金很少,但工錢也沒缺了他……看到那麼多錢,他便想要繼續跟着蔣震了。
蔣震後來再沒跟他說過不要他的話,他還當蔣震已經把這件事忘了,沒想到回到何西村之後,蔣震就告訴他,他已經不是自己的手下了。
他從京城回來帶回來很多東西,也帶回來很多銀子,所有人都對他羨慕不已,他也有些飄飄然,結果……他就那麼被蔣震趕走了?
他一直不甘心,今天才會來跟蔣震說話,這會兒又哀求道:「老大,我以後一定聽話……」
「你現在說這些沒用。」蔣震道。
看到蔣震已經冷了臉,他不敢再說話,灰溜溜地就走了。
「我就知道,他遲早要後悔。」蔣明道:「跟着老大多好啊,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蔣震看了蔣明一眼:「以後我會加重訓練,你們要是完不成,就不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這趟去京城,蔣震發現自身存在很多不足之處,別的不說,他的那些手下,訓練的時間就太短了一些。
如今,他不缺銀子,已經能讓趙金哥過上好日子,既如此,不如就靜下心來好好訓練一下手下,打一打地基,這樣將來也能發展地更好。
當然,在此之前,他要把從京城帶回來的貨物賣掉,再把房子蓋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李元家就又聚攏了很多人,大傢伙兒幫着在李家早就選好的地方挖了坑,將放着李元的衣服的棺材埋下,又進行了一些儀式,再吃過兩頓飯,李元的喪事就結束了。
這李家的豆腐飯對村里人來說是很豐盛的,尤其是最後一頓,不僅有紅燒肉,還有白切雞,那碗豆腐羹還是用煮過雞肉的湯來煮的!
不過,這樣的飯食對蔣震來說,也就很一般了,畢竟趙家如今的伙食也挺好的。
只是,暫時他又要吃不到趙家的飯菜了——參加過李元的葬禮之後,蔣震便打算去一趟府城,把自己帶回來的貨物賣掉。
這天晚上,「胎教」之後,蔣震就跟趙金哥說了自己的打算。
「我也去。」趙金哥立刻道。
「金哥兒,你懷着孩子……」蔣震有些遲疑,他這次去,原本是不打算帶着趙金哥的,畢竟只去幾天——這年頭貨物都很好賣,鄭逸又給他介紹了幾個商人,貨物根本就不愁賣。
「我也想去。」趙金哥道。
蔣震想了想,到底還是同意了,然後就湊近了趙金哥:「金哥兒,你是不是捨不得我?」
趙金哥「嗯」了一聲,他當然是捨不得蔣震的,而且……他也怕有什么小妖精趁着自己不在勾引蔣震。
蔣震聽到趙金哥的回答,只覺得心裏高興地不行,撲上去就把人壓倒了,然後狠狠地親了好幾口。
「你小心點……」趙金哥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我一直很小心。」蔣震道,低頭就在趙金哥的肚子上親了一口,又去脫趙金哥的衣服。
趙金哥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好看,如今懷了孩子,更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丑,幸好如今天冷,他總是窩在被子裏,蔣震看不到。
今天也跟往常一樣,沒一會兒,趙金哥就被蔣震剝掉了衣服,最後光溜溜地躺在被窩裏。
蔣震的手聖經被子裏去摸趙金哥,摸了一會兒,突然停手了。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他和趙金哥辦事的時候,也就變得非常不方便,全程都要在被窩裏才行。
因着這個,他都很久沒好好看過趙金哥了,很多姿勢也不方便——趙金哥要是沒懷孩子還好,趙金哥如今懷着孩子,他總不能再去凍着趙金哥。
「金哥兒,你等我一下。」蔣震對着趙金哥道,打開房門就出去了。
趙金哥頓時有點懵,蔣震怎麼就走了?
蔣震幾步到了外面,就去了廚房,然後找到了幾個瓦盆,還翻出了他帶回來的一些炭。
把瓦盆和炭帶回房間,蔣震繞着自己和趙金哥的床點了一圈火盆。
「你點火做什麼?」趙金哥不解地問道,有些心疼——這炭可是要花錢的,他一直不捨得用,結果蔣震竟然點了這麼多……
「把屋子裏弄得暖和一點。」蔣震道,沒一會兒,又找出一個黃銅的暖腳爐來。
這黃銅的暖腳爐,是蔣震在京城的時候買的,它比常用的臉盆小一圈,下面是厚實的黃銅打造的,上面有個帶孔洞的蓋子,往裏放了炭火之後,能用來暖腳,也能用來烘其他的東西,若是做的小一些,那就被叫做暖手爐了。
一路坐船回來,蔣震沒少在裏面放點炭火,然後用這銅爐把床烘乾烘熱,不過何西村這裏不像船上那麼冷,趙劉氏又只要有太陽就會讓他們去曬被子,他們也就沒用過了。
這會兒,蔣震往裏放了許多炭火,又把它放在了床上。
「你小心點,別燙壞了被子。」趙金哥道,他們以往可不會往裏放這麼多炭火……一般都是放上拳頭大小一塊燃着的木炭,然後就放進去很多草木灰的,這樣才不至於太燙。
「沒事,我會一直給它挪位置的。」蔣震道。
趙金哥點了點頭,然後又忍不住疑惑起來:「你……到底要幹嘛?」
他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蔣震在他周圍點了一圈火,火盆不夠甚至還在地上點了火堆,這到底是想幹啥?
「吃了你。」蔣震道。
趙金哥只當自己聽錯了:「吃了我?」這什麼意思?蔣震……他不吃人的吧?!
「我在做飯,做完就吃了你。」蔣震有朝着趙金哥笑了笑。
那笑容意味深長,趙金哥隱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只是……蔣震應該是開玩笑吧?火堆隔那麼遠只會讓他有點熱,煮不熟他啊!
「金哥兒,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我烤來給你吃?」蔣震看着趙金哥滿臉茫然,不逗他了。
「要不然烤紅薯?」趙金哥問。
「好。」蔣震點了點頭,又去找了幾個紅薯過來——等下運動完了,正好可以吃烤紅薯。
對了,屋子裏一時半會兒熱不起來,可以先煮點別的來吃。
蔣震在廚房裏找到了一些穀子,又拿了晚上剩下的米飯,一小塊鹹肉和三個雞蛋,以及一口船上用的小鐵鍋。
「要我幫忙嗎?」趙金哥從床上坐起來,就要去穿衣服,他琢磨着蔣震一定是餓了,才會大晚上的這麼折騰,所以……應該不會想要跟他做什麼了……
「用不着你幫忙。」蔣震毫不猶豫地搶走了趙金哥衣服,遠遠地放在遠處的箱子上。
趙金哥:「……」蔣震這是不給他穿衣服了?
「來,我做爆米花給你吃。」蔣震道,然後就將帶殼的稻穀扔進火堆里。
稻穀被扔進火堆,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很快就一顆顆爆裂開來,裏面的白色的米粒也炸開了花。
蔣震將這些米粒撿起來,給了趙金哥一半:「你嘗嘗,味道挺不錯的。」
「哦……」趙金哥慢慢地吃起來,這玩意兒他小時候也弄,原來要爆米花?挺貼切的名字。
「我做蛋炒飯給你吃。」蔣震又道,架好了小鐵鍋。
鐵鍋里先放油,然後把切成細絲的鹹肉放進去稍稍翻炒,再放入雞蛋翻炒,最後加入剩下的米飯繼續炒一會兒,蛋炒飯就做好了。
蔣震在這古代,是沒見過蛋炒飯的,這年頭油那麼貴,誰會想着用油去炒米飯?他沒見過,趙金哥就更沒見過了,只是雖然沒見過,炒飯的香味卻讓他饞了起來。
「這是蛋炒飯,來,先吃一碗。」蔣震給了趙金哥一碗蛋炒飯,自己則直接捧着鍋子吃了起來。
蔣震的廚藝很一般,但他炒蛋炒飯卻很有一手,畢竟在現代,他常吃這個。
趙金哥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肚子坐起身,拿着碗吃了一口,頓時就覺得香得不行,看着蔣震的時候,眼裏滿是崇拜。
趙金哥先吃飯,把雞蛋和鹹肉都留着,等到飯快吃完了,才心滿意足地開始享受鹹肉和雞蛋,而這個時候,蔣震早就吃完了,正看着趙金哥露出來肩膀胳膊。
他已經把人餵飽了,可以開吃了……
「這蛋炒飯真好吃。」趙金哥把碗裏的飯吃完,意猶未盡地放下碗。
「嗯。」蔣震道,把碗接過來放下,然後毫不猶豫地掀開了趙金哥的被子。
「你幹嘛?!」趙金哥嚇了一跳。
「我來嘗嘗味道。」蔣震照着趙金哥的嘴親了下去,親了好一會兒,又道:「你小聲點,別讓爹娘聽到聲音。」
「那你先把被子還給我……」趙金哥道。
「你相公給你當被子。」蔣震毫不猶豫地脫起自己的衣服來,順便借着火光看趙金哥的身體。
他已經好些日子沒看趙金哥的身體了,這會兒才發現,趙金哥的肚子真的不小了,已經凸了出來,不過因為平躺着的緣故,也不是特別明顯。
他是不喜歡一肚子贅肉的男人的,但趙金哥的肚子可不是贅肉,那裏面是他的孩子。
他喜歡趙金哥的身體,甚至看着還有些感動。
懷個孩子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也不輕鬆,但趙金哥幫他懷了孩子。
蔣震突然覺得,今天折騰這麼久,便是最後沒能和趙金哥好好親熱一番,也值了,至少他能記住趙金哥現在的樣子。
當然,他是不可能不好好親熱一番的。
要是到了這時候還不親熱,就浪費了那麼多炭火了……
蔣震把趙金哥吃了,吃了正面吃反面。
趙金哥羞愧萬分,偏偏又不敢發出聲音來,只能隨蔣震去了。
他一開始,還記得要捂着自己的肚子,後來也沒那功夫了,而且……蔣震好像挺喜歡他的肚子的,一直對着他的肚子親個不停。
蔣震喜歡的話,看就看吧,其實他也喜歡自己的肚子,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肚子丑。
兩人纏綿了很久,終於結束之後,床單已經不能用了。
蔣震找來水給趙金哥擦洗,順便把床單泡了進去,又問:「金哥兒,要不要吃烤紅薯?」
趙金哥已經躺下了,聞言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要。」他之前還當蔣震說要吃他是什麼意思,原來是這個吃……
蔣震聞言,立刻從火堆里翻出烤紅薯,然後才發現……烤紅薯都整個被烤成焦炭了。
蔣震:「……」
「金哥兒,要不我給你做點別的?」蔣震問了一句,這次卻沒聽到回答,他再看過去,就發現趙金哥原來已經睡着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蔣震爬上床,摟着趙金哥睡了。
第二天蔣震起的很早。
他昨晚上像打了雞血一樣折騰了很久,興致勃勃的,但今天起床一看,卻對着房間裏的一片狼藉傻眼了。
趙金哥還在睡,蔣震下了床,就慢慢收拾起來,收拾的時候,才發現有兩個瓦盆被他放了炭火燒,都給燒地裂開了。
默默地將東西全都轉移到房間外面,蔣震又拿了床單去洗——趙劉氏蔣小妹若兒都對幫他們洗衣服這件事很積極,但他卻不好意思讓他們去洗這樣子的床單。
一大早,蔣明就來找蔣震了,然後,就瞧見自己印象里英明神武的老大,竟然在……洗床單?!
他都不洗床單,都是他娘給洗的,以後應該會讓他媳婦兒洗,難道趙金哥都不給蔣震洗床單麼?
剛在河邊淘好米,吹噓了一番,還帶了兩個想跟她買雞蛋的女人回來的趙劉氏也僵住了。
她雖然一直跟人說蔣震對趙金哥多好多好,但讓人瞧見蔣震洗床單,會不會不太好?
她真的沒有虧待蔣震!絕不至於讓蔣震洗衣做飯!
趙劉氏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人,然後就看到身邊的正敬佩地看着她。
這趙劉氏和趙金哥真的太厲害了……蔣震在家竟然還要自己洗床單……
「蔣明,你過來有事?」蔣震已經把床單洗好了,三兩下擰乾,就曬在了旁邊。
只是洗個床單而已,他是完全沒把這當回事的。
「老大,也沒什麼事,我就是過來轉轉。」蔣明道,又問:「老大,有沒有什麼活兒讓我乾的?」
「有。」蔣震道。
「什麼?」蔣明問道。
「幫我去買幾個火盆,再買點炭回來。」蔣震道,趙金哥的味道很棒,他打算再吃幾次。
蔣明應了一聲就跑了,跟着趙劉氏回來的兩個人,也忙不迭地跑了。她們竟然看到蔣震在洗衣服……這兩人突然對家裏那個一點家裏的活兒都不做的男人有意見了。
「蔣震,你怎麼自己洗床單了?可以留着讓我洗。」那兩人走了,趙劉氏連忙道。
「我就隨便洗了洗。」蔣震道,不說這次床單弄髒的原因……就說平常,他也是不好讓趙劉氏去洗的,趙劉氏都擰不干床單。
「以後你留着,可千萬別洗了。」趙劉氏道,正說着,就看到了旁邊的瓦罐:「這瓦罐裏面裝滿都是灰?」
「等等,這瓦罐裝滿還開裂了?」趙劉氏心疼萬分:「誰在瓦罐里燒火啊,這不是存心把瓦罐燒壞麼?」
蔣震:「……」
趙劉氏抱怨了兩聲,就意識到,在他們家除了蔣震,別人是不會去做這種事情的。
「蔣震,你用瓦罐想燒什麼?」趙劉氏問道。
「昨天屋裏有點冷,家裏也沒火盆……」蔣震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蔣震一個大男人肯定不怕冷,這是為了自己兒子呢……趙劉氏對蔣震這下是一點火氣也沒了,卻是趁着蔣震出門,去敲了敲自己兒子的房門,然後在門外問道:「金哥兒,我給你弄得被子是不是有點薄了?」
已經醒了,正裹着被子去箱子上拿衣服的趙金哥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