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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進入十月底,東北的天氣就徹底冷下來了,九月白霜降,十月北風涼,早上起來上學的時候,路邊淺水溝里已經能看見薄冰,再過幾天進了十一月雪就下來了。
那個時代的東北小學生一到季節,就多了一項義務,每天早上上學的時候,不但要背着書包,還得背一捆劈柴瓣,這是用來生爐子取暖的。
那個時候教室里沒有取暖設施,冬天就在教室的正中間過道上生一個爐子,老師在講課的同時還要負責不停的伺弄爐子,而燒爐子的柴全得學生上學帶,這是政治任務,不帶柴是不許上課的。
要知道這裏不是農村,雖然每個班裏也有幾個農村學生,但這裏沒有打柴的地方。
一到冬天,有學生的家裏都會為了每天孩子帶的柴發愁,家長到處搜刮木頭,要知道那時候孩子多,不少家裏都是三個四個一起上學的。
於是廠里的舊桌子木架子就倒了霉,一到冬天損耗率就直線上升,一直到第二年開春天氣轉暖才會陡然而降,廠里其實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誰家還沒有個上學的孩子,從廠子來說也沒多少錢,也就不了了之了。
爐子生在教室的正中央,燒的火紅火紅的,煙囪用細鐵絲吊在半空中,帶着滾燙的熱氣從學生頭頂上伸出窗外,一捅爐子煙囪就晃來晃去,不過從來沒發生過煙囪倒下來燙着學生的事。
燒爐子主要還是用煤,煤是廠里提供的,學校不花錢,不過因為廠里進煤的地點不同,一車皮一車皮的拉進來,趕上什麼樣的就燒什麼樣的,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趕上煤煙特別大的時候,教室里就陰暗下來,煙霧繚繞,因為冬天要封窗,就是用厚塑料布把窗封起來好保暖,門上又掛着厚厚的棉門帘,所以教室里很暗,白天也要點着燈炮才能上課。
煤煙一起,本來就不太亮的燈泡在煙霧裏變得昏黃昏黃的,學生就頂着煤煙聽課,有時候嗆的直咳,老師就把門帘打開,讓空氣流通一下,可是這樣教室里本來就少的可憐的熱氣又沒了,又得捅爐子讓火燒的旺些。
老師累,學生也不舒服,過的是冰火兩重天的日子,挨着爐子坐着的學生火烤的面紅耳赤大汗直流,東北孩子冬天都穿着厚重的棉襖棉褲,半節課下來棉襖棉褲都被爐子烤透了,那叫一個熱。
可是坐在牆角的孩子又離爐子太遠,一點熱氣也沒有,凍的手都拿不住筆,在滿屋的煤煙中哆嗦,如果放在後世,這學生肯定站起來問老師,我也帶了柴,為啥還得挨凍?
背柴這事,已經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從孫爹家大哥二哥上學的時候就有,一直持續到84年張興明五年級,不知道為什麼學校通知停止了,從那以後再沒學生要背柴上學了,不過冬天爐子照生,煤煙照薰,一直到張興明小弟四年級,選礦廠出錢給學校蓋了教學樓,安裝了暖氣,爐子才退出舞台。
冬天學生最喜歡的就是課間操了,和夏天正好相反,夏天最討厭的就是課間操,這完全是因為冬天太冷了,課間操可以出來運動一下,活動一下凍僵的身體。
那時候冬天的課間操,除了做第四套廣播體操以外,都會跑步,全校學生以班為單位,圍着操場跑圈,跑半個小時,所有人都徹底暖和過來了,有的流了汗,人人頭上都冒着熱氣,這時候才回教室上課,學生也就不冷了,能堅持到中午放學。
夏天的課間操是不跑步的,做了操就開會,講話,校長講了主任講,講任講完執周老師講,有時候還弄個學生代表講,學生們就在底下站着小聲說話,等都講完了再看,隊型都亂了。
如果沒有會開,也沒有人想過講話的癮,那就是跳舞,學生們以班為單位從四列變成男女各一列,同排的小男孩小女孩四隻手拉在一起,跟着大喇叭里的音樂跳簡單的舞蹈,記得那時候最常用的音樂是《金梭和銀梭》:太陽太陽,像一把金梭,月亮月亮,像一把銀梭,交給你,也交給了我,看誰能織出最美的生活,啦啦啦啦……,學生們男女生四手相牽,跳的像小兔子一樣滿操場蹦。
學生在學校還要勞動。
打掃教室擺桌子掃地拖地,這是每天都要做的事,剛開始還要給每一個同學擦桌子,後來流行桌布,就是一個白布做的四方罩子,每個學生回家讓家長做好,帶到學校蒙到桌子上,就不用再擦桌子了。
其實學校這麼做的本意是保護課桌,那時候比較流行在課桌上刻畫,都是因為魯迅的那篇「早」的課文引起的,相信那個時代的學生忘了所有的課都不忘了這一節,聽了以後幾乎男女學生都會在桌子上刻一個早字。
安靜文雅的也就刻這一個字就算完了,可是大多數學生,由其是男學生,一刻就上了癮,把桌面上摳的密密麻麻的,最後也就是為了摳而摳,摳什麼自己都忘了。
我有一個同學的桌子根本就沒有平的地方,在上面寫字本子薄了都不行。
摳桌子,摳文具盒,那時候文具盒都是鐵的,上面有一層彩漆,就用小刀摳那層彩漆,摳成各樣的圖案和文字,最後變成一個沒漆的鐵盒子,上面全是鏽,還有摳鉛筆的,把鉛筆表面那層薄漆摳成各種圖案,這個算是藝術品了,一般人還真幹不了,是技術活。
桌布產生以後,摳桌子的就少了,因為把桌布掀開摳的動作太大了,老師會看見。於是學生和桌布的戰爭就開始了,想盡辦法的折磨這塊布。
而且都是幾歲的孩子,哪有成年人那麼細心,幾個月下來再看,一個班裏還能看出模樣的桌布能用單手數出來,由其是三年級以後,學生用鋼筆了,桌布上全是藍色的大塊小塊的墨水。
除了這些班級里的活,學生還要掃操場,每一個班劃一塊責任區,早上六點半七點,值日生就要到校,用大竹掃帚把自己班的責任區掃乾淨。
那時候大樹特別多,我們學校邊上全是楊樹,那葉子落的一個多啊,現在想起來胳膊都疼。掃操場這活從夏到冬,一直到大雪把地面完全蓋起來才做罷,而到了中學,下大雪了更累,要把雪清到操場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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