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里奧兄弟打來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之後。
「直接把地圖發給我就好,怎麼打上電話了?」
唐躍有些奇怪的道。
心中不免緊張,馬里奧兄弟雖然喜歡糾纏人,卻絕不是個不靠譜的人。
尤其,之前已經遭受過黑木炎的攻擊。
下一秒,路易基那令人牙酸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躍小哥,那可是下水道啊,你真的要鑽下水道嗎?」
「…」唐躍當時就想爆粗口了。
這傢伙打電話來,就是不能接受自己去那種地方?
扮演純情少女也該找個正確的時間吧!
強吸入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唐躍說道:「菲什就被關在那裏,自然要去,快把地圖發給我。」
「求你了,不去好不好,感覺那地方好髒的。」
「你去找山羊鬧去,快把地圖發給我。」
「對啊,我可以讓山羊鑽下水道,躍小哥你等着啊。」
「把地圖發給我,不然你們就回神州好了!」
唐躍終於是忍無可忍,大聲對着話筒吼道。
這句話還是頗有震懾作用,路易基瞬間怯懦起來,小聲說道:「躍小哥,你到了底下一定要注意安全。」
「快發吧你。」
唐躍笑罵一聲,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跟下水道比起來,底特律才叫真正的龍潭虎穴吧!
剛才路易基的隻言片語,恩比特也能聽到些,禁不住打趣道:「躍哥,你女朋友啊?」
「拉倒吧,一人妖。」
說起路易基,唐躍就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古時總把那些擁有特殊才能的叫做奇人異士,現在想想,古人誠不欺我啊。
聽到這兒,恩比特的臉色直接變了。
「躍哥,聽說你們神州人都很保守的,沒想到…」
恩比特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是不會對你的私事評價什麼的。」
話說的好聽,恩比特卻坐到了唐躍的對面去。
唐躍頓時冷汗淋漓。
他被路易基搞的夠心煩了,這貨又來添亂!
一旁,冷峻的皇帝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竊笑。
叮叮。
這時候,才終於收到短訊。
「收到地圖了。」
唐躍眼睛一亮,把手機放到了茶几上面。
恩比特笑着擺擺手:「別指望我,地圖這東西,根本不在我的理解範圍之內。」
別說他,就算唐躍看了都覺得頭大如斗。
地圖上犬牙交錯,每一條線都代表一條管道,大致看去,恐怕得有幾千條管道交織起來,童子和猶太人的位置被標註出來,雖然醒目,卻也讓人抓耳撓腮。
拿一副看不懂的地圖,就好比擁有一輛油箱空掉的汽車,有什麼用?
早知如此,倒不如用天陽瞳來挑選路線。
「這是我們的位置。」
皇帝粗略的看了一下,把地圖放大數倍,指着幾條線的交叉處,「最近的入口在這裏,應該是酒店餐廳的後廚,那裏必然能通往下水道。」
聽他說完,唐躍和恩比特同時投去艷羨的目光。
兩人的眼睛裏,都釋放出小星星一般的光芒。
「有那麼難懂嗎?」
瞥了兩人一眼,皇帝的口吻盛氣凌人。
這傢伙還是一貫的高傲啊!
唐躍與恩比特俱都笑了起來。
等夜深人靜時,他們離開房間,利用唐躍的天陽瞳,成功篩選出一條沒有監控設備的路線,一路上雖慢,卻是安然無恙的來到了餐廳後廚。
有幾個臨時僱傭的廚師就睡在這裏,廚房裏,呼嚕聲震天響。
這倒是很好的為他們做了掩護。
很輕鬆的,他們就找到入口。
一塊方形的下水井蓋。
畢竟是四星級的酒店,對於各方面設施都保養的極好,拉開井蓋並不費力,也沒發出多大的噪聲。
甫一打開,頓時撲面而來一股惡臭。
三人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天哪,我可是紳士,竟然要像只老鼠一樣,鑽這種骯髒的地方。」
恩比特最是誇張,用力的捏着鼻子,尖聲細語的說道。
唐躍揶揄的瞥了他一眼,趁着他不注意,直接就把他給推了下去。
緊跟着,他與皇帝也相繼跳下。
啪。
下面雖然黑暗濕冷,卻能通過回聲來判斷,這底下的空間簡直是大的出奇。
打開手機的閃光燈,唐躍看到恩比特正蹲在不遠處,幾乎是把肚裏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汗顏的笑了笑,唐躍走上去,在恩比特的耳後點了一下。
說也奇怪,剛才還覺得肚裏翻江倒海,現在立馬就沒事了。
「出息的你。」
唐躍調侃一句,「我幫你封閉住嗅覺,想聞也聞不到了。」
恩比特愣了下,忙做了幾次深呼吸。
頓時露出驚喜之色:「真的聞不到啊,哈哈,我呼,我吸,我再呼…」
看着恩比特在那裏玩的不亦樂乎,唐躍滿頭都是黑線。
他在想,要不要提醒這貨,即便嗅覺封閉,這底下的氣體對人也是有傷害性的,能少吸,則少吸。
但,看到皇帝走出老遠,唐躍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時間緊迫。
他忙拽住恩比特跟了上去。
在複雜的下水道中繞了很久,直到唐躍繞到失去方向感的時候,視野中總算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兩座宮殿。
不算恢弘,不算震撼,不算驚心動魄。
實際上,那就是兩座用黑磚堆砌的兩座房而已。
呃,稍大一點的房子。
跟宮殿這個珠光寶氣的名字實在是沒多少關係,充滿暗黑、腐朽、生人勿進的氣息。
只看一眼,想要掉頭就走的感覺。
「住在這種地方,心情會很壓抑吧?」
恩比特不舒服的拍拍胸口,苦笑說道。
唐躍也是長出了一口氣,才抬腳走向宮殿。
「躍哥,小心為妙,萬一有埋伏或者說結界呢?」
恩比特警惕的喊道。
回過頭,唐躍卻自信的笑了笑:「放心,沒有的。」
剛看到宮殿的時候,唐躍就用天陽瞳確定了這裏的安全問題,得到個頗為意外的結果。
沒有監控。
沒有結界。
沒有守衛。
跟底特律一樣,這裏死氣沉沉,沒有人跡。
兩座宮殿的前面,各豎一個小小的木牌。
分別寫着童子和猶太人。
只是,木牌的質地很差,不仔細辨認的話,根本就看不到這兩串英文。
「先去童子吧。」
隨便挑選一座,唐躍輕輕推開房門。
吱呀。
那聲音要多詭異有多詭異,把它錄下來的話,都能直接給恐怖片做音效使用了。
唐躍首當其衝,皇帝其次,恩比特則走在最後。
實際上,西方人更相信一些個靈異現象,恩比特對這座宮殿的定義就是有鬼!
幸運的是,殿內還通着電,摸到開關,唐躍輕輕按下。
瞬間,亮如白晝。
到底是要住人的地方,裏面打掃的非常乾淨,鋪陳也很是清雅,與它的哥德式外觀大相徑庭。
牆壁上,能看到好幾張畫像。
是個相貌平常,卻極有氣場的黑膚色女人。
尤其是那一頭黑髮中漂染出的幾撮紅髮,更為她平添了一抹妖異。
「你們是誰?」
突然,其中一張畫像說話了。
剛剛亮起來的房間,仿佛也黯然無色。
氣氛極其的詭異。
可憐恩比特也是堂堂的聖級武者,卻被嚇得六神無主,他躲在唐躍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問道:「躍哥,魚姐不是已經死了吧,魂魄就封存在那張畫像裏面?」
「死?」
聲音從另一張畫像中傳來,菲什·穆尼露出冷笑,直直盯着恩比特,「我是地下世界的王,怎麼會死!」
恩比特打個冷戰,索性是不敢看她了。
唐躍用天陽瞳看了看,立刻露出笑容:「恩比特,用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對付活人管用,哪裏能對付鬼魂啊!」
這樣說着,恩比特卻是釋放出濃郁的天選之力。
那副畫像瞬間融成了蠟油。
然而,毀掉一副,還有其他的畫像可以說話。
「你是黑手黨的人吧,我對你有印象。」
菲什·穆尼笑呵呵的說道。
恩比特更是覺得可怖,就差給她跪下了:「我跟黑手黨沒關係,您可別找我的麻煩啊!」
「…你能有點出息嗎,用你的感知能力,看看她是什麼戰力!」
回身揪住恩比特的領子,唐躍強行把他拽到了前面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斥道。
至於皇帝,則是直接找椅子坐下,閉目養神,無心去看這場鬧劇。
釋放出感知能力,恩比特臉色更苦:「聖級中期,生前都比我厲害,現在化作鬼魂,豈不是要更加厲害?」
「鬼魂毛線啊,你能感知死人的戰力?」
「不能啊,我還沒有…」
突然,恩比特的話戛然而止,眼睛瞪的向牛眼那麼大,「魚姐,你,你沒死?」
菲什·穆尼冷笑一聲,目光卻是落在唐躍的身上。
能作為一座組織的首領,她擁有着強大的洞察能力,一眼就看的出,唐躍是這三人之中的核心。
「你不是卡爾金的人,那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麼?」
唐躍露出坦然的笑容:「我是來救你的人。」
然而,菲什·穆尼卻像聽到個笑話般,尖厲的笑了起來。
而且是所有的畫像都在發笑。
「看你的年紀,最多神級的實力吧,救我?你憑什麼救我!」
在菲什·穆尼的眼裏,唐躍甚至比不上恩比特,儘管恩比特有些窩囊。
唐躍無奈的摸摸鼻子。
被女人看不起的感覺真是不爽啊。
「坐在那邊的傢伙,戰力應該是你們之間最強的,可惜,他也不會是卡爾金的對手。」
菲什·穆尼的瞳孔中釋放出凜冽的光,「敵不過卡爾金,就別費工夫了。」
讓唐躍微微意外的是,菲什·穆尼竟是好心的提醒他放棄。
他忍不住問道:「既然有人救你,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
「我什麼都沒了,被你救出來,又能如何?」
菲什·穆尼有些慘然的笑。
那副從未畏懼的臉,竟是閃現出一絲無奈與妥協。
唐躍嘆了口氣。
怪不得黑木炎沒有對這裏安放守衛,菲什·穆尼的雄心已死,即便是敞開大門,恐怕她也不願出去。
這裏陰暗,卻讓菲什有家的感覺。
而家又是什麼。
不論大小,當你受到傷害時,最想回去躲起來的一個地方。
「走吧!」
菲什再次說道,神情上已經有些疲憊。
皇帝竟真的站起來,對唐躍說道:「我們來錯了,即便把她救出去,她也無法從黑木炎的手裏搶回曼巴蛇。」
「黑木炎是誰?」
菲什有些好奇。
唐躍笑着說道:「就是你口中的卡爾金,在被我打傷之後,就來到了底特律,換了這個化名,從你的手中奪走了一切。」
聽到這句話,菲什的臉色頓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