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你們會有多大的陰謀,原來只是為追求力量。」
假唐躍頗為感慨的笑着說道。
中年人則是不以為然的坐下來,失望的口吻說道:「煉獄意味着精煉與升華,曾經,我們試圖將這座沉淪的世界拯救回來,卻受到某些人的阻撓,當時我們才明白,真正應該得到精煉的是我們自己,我們配得上更高級的文明和世界。」
這番話說出來,中年人頗有些意氣風發的感覺。
只是,在說話的同時,中年人也在暗暗打量旁邊的紫後。
眼神中的期待非常明顯。
「我回去休息了,獄皇先生。」
紫後也覺察到中年人的注視,其反應卻是異常冷淡。
中年人微微皺眉:「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
話語間,有淡淡的壓力釋放出去。
紫後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安德烈。」
「好好休息吧。」
安德烈這才露出笑容,朝着大門的方向拱拱手,示意紫後可以離開。
片刻之後,喬尼用不滿的情緒說道:「父親,您對紫後的態度過於強硬了,這樣只會令您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
安德烈神色冷峻,不想交流這種問題。
假唐躍坐在旁邊,發出嗤的一聲笑:「安德烈先生,如果你想追求那位女士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建議,別忘了,我可是情場聖手。」
「你?」
喬尼的眼神里滿是輕蔑,「你又分不清現實與回憶了。」
假唐躍這次倒是沒有生氣,笑眯眯的說:「即便那些女人都屬於另一個唐躍,但我與他擁有同樣的能力,給我時間的話,我身邊的女人也不會少。」
「有道理。」
安德烈笑了笑,讓假唐躍繼續說下去。
看到兩人交流甚歡,喬尼越發覺得不爽,留下一聲冷哼,隨即便離開了古堡。
剛剛邁出大門,身旁卻是傳來一句:「喬尼。」
若非那聲音太熟悉不過,喬尼幾乎就要做出下意識的攻擊了。
站在門後的赫然是紫後。
喬尼汗顏的笑了笑:「你躲在這裏做什麼啊?如果我不小心用出幽冥火,那也太危險了。」
「你的幽冥火暫時還傷不到我。」
紫後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她就從來沒有過情緒上的變化,「幫我調查個人。」
難得能聽到紫後要求幫忙,喬尼頓時興奮不已。
在他的心裏,已經把紫後當做母親般的存在。
「誰啊?」
「裏面那個。」
「唐躍?」
喬尼知道,紫後定然不會對他的父親安德烈感興趣,但,為什麼要調查唐躍呢?
雖說紫後是面無表情,但,喬尼能看出她那雙眼睛裏的期待。
直直的看着前方,紫後輕聲道:「與唐躍幾次交手,都覺得他身上有種很熟悉的氣質,離的越近,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
喬尼頓時愣住。
他聽父親說起過,紫後加入煉獄之時,記憶是空白的。
難道紫後與唐躍之間…
「幫我查一查唐躍的出身吧。」
紫後的話猛然打斷喬尼的思緒,他只得點點頭,心想先把紫後的情緒安撫住。
「謝了。」
說罷,紫後轉身離開。
喬尼轉過頭看着侃侃而談的假唐躍,眼神逐漸陰沉下來:「不管你是紫後的誰,我都不會讓你的身份曝光的。」
就在這個時候,真實的唐躍正處在煎熬之中。
陣醫的道路,遠比其他醫道要困難的多,也無趣的多。
皓景首先交給唐躍的任務,便是繪製出基本陣紋。
陣圖由陣紋構成。
可以說,唐躍是從基本功做起的。
這絕對是他所練習過最枯燥的基本功,連之一都沒有。
整整兩個小時,唐躍都在手執畫筆,把那些陣紋完美的畫出來。
大家都說貪多嚼不爛,可唐躍不是咿呀學語的孩子,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基本功練到登峰造極的程度,至少也要與皓景持平才行。
這就是一項巨大的考驗了。
從畫不出一條直線,到畫出一道道精美的陣紋,唐躍感覺他是把所有的天賦都發揮了出來。
兩小時之後,唐躍總算從皓景的口中聽到了一個停字。
啪的一聲。
唐躍把畫筆丟在桌上,用力的伸直腰杆,感覺整個人都要垮掉一樣。
他苦笑着說:「乖乖,再得不到你的肯定,就算紅髮前輩要吃了我,恐怕我也學不下去了。」
皓景的態度卻是極其認真,他端詳着出自唐躍手中的陣紋,終於是笑了出來。
「躍哥,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在陣醫一道上絕對是天才。」
「得得得,這就假了啊。」
唐躍擺擺手,說道,「兩小時才畫完基本陣紋,我感覺沒機會掌握那些複雜的陣圖了。」
這話卻是引得皓景一陣苦笑。
把那些畫滿陣紋的紙放在桌上,皓景感慨的說:「躍哥,你知道我做到你這一步的時候,用了多長時間嗎?」
「多長?」
「兩年零三個月。」
皓景十分汗顏的說出這段時間。
唐躍頓時愣住。
那些基本陣紋學起來的確枯燥,卻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吧。
似乎看出了唐躍的心聲,皓景嘆了口氣,苦笑道:「陣醫式微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需要極高的天賦才行,如果我能有躍哥你一半的天分,或許陣醫就能在我手中發揚光大了。」
拍拍他肩膀,唐躍安慰的說:「陣醫一道又沒有毀在你的手裏,說的哪門子喪氣話。」
「哈哈,也對。」
皓景摸摸後腦勺,隨即在桌上的紙堆里一陣翻找,找出一疊白紙,拿來畫筆,快速的繪製起來。
速度很快,只用了十幾秒鐘左右。
繪製完成的陣圖卻有七八張。
「把這些陣圖融會貫通,再去學習鏡花水月就能事半功倍,躍哥,你的基本功已經很紮實了,我相信你沒問題的。」
低頭看向那些陣圖,唐躍只覺得頭都大了。
比起基本陣紋,那些陣圖的複雜程度簡直就是…
打個比方,剛學會一塊電路板,就能去造汽車嗎?
唐躍的感覺就倆字,抓瞎。
「皓景,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啊。」唐躍訕訕的笑起來。
「羽叔那邊已經傳來消息,再有三天的時間,差不多就能完成新的戰術體系。」
皓景也是有些無奈,「磨合新隊伍的話,最快需要一周,也就是說,再有十天左右,我們就要向法國分家發動總攻了,必須要抓緊時間。」
這道理,唐躍又怎會不懂?
強打起精神,唐躍重新提起了畫筆。
另一方面,陳羽也正在伏案研究。
這次的工作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巨大,除去要為鋒刺制定新的戰術,零隊、天使也都需要他來操刀。
所幸的是,最棘手的曼巴蛇有皇帝負責,這讓陳羽如釋重負。
之所以說曼巴蛇很棘手,是因為陳羽並不了解那支隊伍,要制定新戰術的話,就跟唐躍此時差不多,有種兩眼一抹黑的感覺。
即便如此,陳羽還是疲累不堪。
一項新戰術的形成,本就需要大量的經驗累積和偶然的靈光一現,而陳羽此時壓力頗大,再加上他需要用新戰術來彌補那些缺失人員的戰力。
這就是難上加難了。
陳羽對外公佈的時間是三天,實際上,他卻是越發的沒有底氣。
「鋒刺還好,可零隊怎麼安排,都沒人能夠替代潘子的作用。」
陳羽鬱悶的抓耳撓腮,直把頭髮抓的無比凌亂,也是想不出半點有效的方法。
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候,這聲音對陳羽來說完全就是噪音。
抓起桌上的手機,陳羽回身一掄,就恨恨丟了過去。
手機砸中房門,發出咚的一聲撞擊。
門外響起的聲音卻是讓陳羽愣住。
是個很溫柔的女人聲音:「看來你們是真的遇上麻煩了,火氣這麼大。」
儘管只是在電話中聽到過這道聲音,陳羽卻也能在第一時間辨認出來。
瞬間,他便怒色轉喜,快步去打開了房門。
站在門外,正是笑意盈盈的繡心。
「老師,您怎麼來了?」
雖說繡心只是曾在電話中指點陳羽,在陳羽的心中,也早已把她當做了老師。
再者說了,繡心在團戰上的才華,也確實是資格成為陳羽的老師。
繡心笑了笑,說道:「聽說小唐躍的幾支隊伍受到了慘重打擊,我便過來看看,應該是來對了。」
「您來的太對了。」
陳羽激動的無以復加,以至於都忘記要把繡心請進屋子裏,「那人皇老先生也…」
繡心搖搖頭:「他帶着護廷騎士隊直接去了法國,在那裏跟你們會合,對了,聽說小唐躍也在閉關當中,他在研究什麼?」
「聽說是跟陣醫有關,他比我閉關的時間要晚,所以我也不甚了解。」
「原來陣醫真的存在,只是聽人皇說起過。」
感慨一句,繡心的目光隨即落在陳羽的書桌上,噗嗤一笑,「怎麼,不讓我進去看看麼?」
陳羽拍拍腦袋:「當然,您請進來,我正好遇到瓶頸,還請您為我解答。」
讓繡心坐在書桌前,陳羽則站在一旁,把鋒刺、零隊、天使的資料拿給她看,非常認真的講解出來。
只用了幾分鐘的功夫,繡心就已經全然掌握了三支隊伍的情況。
「鋒刺和天使的戰術配置已經完成的很不錯了,再稍作調整的話,能夠讓他們更好,只是…」
也是提到零隊的時候,繡心的眉頭微微蹙起,「以零隊目前的人員配備,想讓他們擁有與之前相當的戰力,幾乎就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夠找出一人代替潘子,那倒是還有些希望。」
陳羽悄然的嘆了口氣,以老師的才能,看來也是沒辦法的。
下一秒,繡心突然說道:「其實還有另一種方法,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堅持下來。」
「老師您說。」
陳羽激動的說。
繡心說道:「我曾開發出一套指揮武技,是專門針對指揮官的,只是…除我之外,沒有第二人能夠學會。」
陳羽的眼睛剛剛亮起,又有些黯淡的意思,他苦笑道:「老師,您親自開發的武技肯定特別難吧?」
「也不是。」
繡心笑了笑,「只是對指揮官需要特別的要求,只有能夠一心二用的人,才能夠學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