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時間好像被掐住,空氣中有人摁了靜音鍵,所有人睜大眼睛,震驚的看着這一幕。 ≯≧>
葉歡拉過花小卿的手臂,取桌上的冰塊放在她燙傷的燎泡處,溫柔細語道:「忍着點,會有些疼……」
他真的打了李青雅?
他真的打了李青雅!
這裏有李青雅的爺爺,父親,母親,二叔,姐姐,男朋友……但他真的毫無顧忌,一耳光摔在李青雅臉上。
李青雅頭被打在一邊,左臉立刻紅腫一片,嘴角咧開,滲出無色的血水。
他絲毫沒有因為在座都是李青雅的親人而收斂,他也沒有因為李青雅是一個女人而溫柔,就是狠狠一巴掌摔在李青雅的臉上。
他這一巴掌打的是有多重!
啪的一聲脆響,像是打在所有人臉上。大家都懵了,一直到十秒之後才反應過來。
周美娟跑到李青雅身邊,用手抓着她的胳膊,心疼道:「青雅,青雅……」
李長風和李遠征陰沉着臉,瞪着葉歡。李遠圖大喊:「服務員,冰塊,冰塊……」
所有人都圍繞着李青雅,李青雅像是那傳說中的豌豆公主,不能承受一點傷害。而同樣的,手臂被燒出燎泡的花小卿,卻無人過問。
只有李青雅看着葉歡皺皺眉頭,心中若有所思。剛才李青雅碰落水杯,一切生的猝不及防,葉歡是如何做到的,可以在間不容之際,將水杯接住。
如果滿杯熱水澆在花小卿臉上,後果不堪設想。
李青雅像是失魂落魄的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眼睛只是望着葉歡。
他真的打了我,他真的打了我!他竟然真的為了花小卿打了我!
趙長樂長身而起,憤怒的盯着葉歡。
「道歉!」趙長樂咬牙沖葉歡道。
葉歡置之不理,依然用冰塊冷卻花小卿的燒傷,斑斑點點的灼傷,讓葉歡心中一痛,如果留下疤痕,將成為花小卿一輩子的遺憾。
「道歉!」葉歡置之不理的模樣再次激怒趙長樂,他去抓葉歡的胳膊:「向她道歉!」
「滾!」
葉歡手腕一抖,趙長樂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身子竟踉蹌退了幾步,一下倒坐在地上。
「你又要打人,你又要打人!」李長風猛的站起來,使勁兒用手拍着桌子:「你還想打誰!」
李遠圖盯着花小卿,道:「這就是你請來的客人,這就是你今天給姥爺過生日的禮物!」
花小卿低着頭,忍着疼痛:「對不……」
葉歡抓住花小卿的手,道:「如果要說對不起,誰來向她說對不起!」
李青雅道:「她死了嗎,我又不是故意的!」
葉歡一抬眼,李青雅將頭扭到一邊,不敢與他的目光接觸。
周美娟抓着自己女兒,瞪着葉歡道:「怎麼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誰又沒個眼差手錯的時候,你憑什麼打人!」
周美娟又沖花小卿道:「小卿,我們養了你十幾年,你翅膀硬了,現在終於大了,你就這樣報答我們的,你就帶這樣一個人過來欺負我們!」
「對不起。」花小卿低低的聲音道。
「你不需要說對不起。」葉歡看着眾人,道:「難道,你們就不該向我說聲對不起嗎?」
「憑什麼要向你道歉?」李青雅喝問。
「呵呵!」葉歡冷笑兩聲,往身後拉拉凳子,將雙腳翹在桌子上。目光冷冷的掃過眾人,臉色帶着輕蔑的笑意。
從走進包廂後,葉歡一直在忍。故意被人冷落,他忍了。譏笑的談起他過世的父母,他忍了。將自己送的禮物丟在地上,他忍了。敬酒故意錯過自己,他忍了。
一切,只為花小卿,不想她以後為難。但是看到花小卿受到傷害時,他忍不了。
刃懸於心,是為忍。一忍再忍,直到忍無可忍,終於無需再忍,此刻的葉歡拔出了心上那把刀。
師父憐花大師曾指着葉歡的鼻子,道:你這一輩子,忍不了!
一瞬間,葉歡身上的氣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在是那個懶散,慵懶,躲在角落裏被人忽視的小角色。他變得囂張,張狂,雙眼之中,空無一物。滿座眾人,竟無一人值得他看在眼裏。
李長風心裏一驚,覺葉歡突然間像是換個人一般。李長風曾在省里任高官,也見過那些大人物深藏不漏,如海水一般深不可測的眼神。
恍惚,葉歡的眼神竟如那些大人物相仿,讓李長風為之一寒。
這是一個高中生該有的氣質嘛?
「你放肆!」李遠圖捶着桌子,怒目瞪着葉歡。
葉歡大大咧咧的將腿擱在桌子上,點燃一根煙,悠悠噴出一口煙霧。
這樣子激怒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對葉歡指指點點,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李遠征一指門口,道:「滾,滾開這裏!」
趙長樂道:「道歉,向青雅道過謙再走!」
「道歉?」葉歡冷笑一聲,看着沖自己指指點點的眾人,道:「為什麼要道歉?」
「你打了青雅難道不需要道歉?」
葉歡道:「她燙傷花小卿,難道不該打。」
「我不是故意的!」
「李小姐,敢做要敢當,你要徹徹底底的壞,還能讓我寫個服字,你這樣遮遮掩掩,做了不肯承認,卻讓我看不起了。」
忽的,葉歡看着眾人,道:「諸位,問你們一個問題,從我走進來到現在,我有做錯事嗎!」
葉歡臉上含着笑,淡淡道:「你們既然請我過來參加壽宴,卻沒有我的位置,需要我自己去搬椅子,這就是李家的待客之道?」
「我沒有轉身便走,不是沖你們,是沖小卿。」
「第二!」葉歡看着李青雅:「你談起我過世的父母,語帶譏笑。為何?我父母過世不假,是個孤兒也不假,但這就是你輕視我的理由?」
「辱我父母在天之靈,我就該賞你一個耳光,我之所以沒有那麼做,是沖小卿。」
「第三!」葉歡看向趙長樂道:「敬酒不敬,這是大大的無禮,你們打聽打聽,誰敢如此對我。我沒有作,也是為了小卿。」
眾人一時怔住,都覺葉歡這番話也有幾分道理。從他走進包廂後,安靜喝酒吃菜,沒有與任何一個人難。反倒是李家眾人,有許多不妥之處。
這些事說小也小,說大也大。至少換個有身份的人過來,眾人絕不敢這麼做。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誰也沒有看得起葉歡。
葉歡又道:「將我準備的壽禮,隨手丟在地上,這是四不該。我不明白,這就是你們李家的教養,這就是你們家的待客之道嘛!如果李家人都是這幅德性,哼,實在不配我坐下喝一杯酒。」
字字如刀,打的眾人面紅耳赤,竟然啞口無言。趙長樂冷哼一聲,道:「還好意思說你送的禮物,老爺子過生日,你送顆破樹根,你心裏對老爺子有半點尊敬嘛!」
「喔?」葉歡抬起頭,看着趙長樂道:「你送的又是什麼?」
「古畫,唐伯虎的《**濯足圖》,你沒看到嘛?」趙長樂有些心虛。
「長樂,你別給他吵了,坐下說話。」李長風道。剛才二人送的禮物,是矛盾的激點。眾人對葉歡的不滿都是由此爆。
李長風過生日,趙長樂送了一副價值珍貴的古畫,葉歡卻只送一棵破樹根的東西,眾人心中都覺得葉歡做的有些過分。
「呵!」葉歡冷笑一聲:「旁人不敬我也罷了,唯你是大大的不該。剛才我不點破,就是為了給你留個面子。你不知感謝也就罷了,卻還苦苦相逼,好好好,如此也就怪不得我了。」
「你說什麼……」趙長樂心裏一咯噔,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取那副畫來。」葉歡大手一揮:「我讓你們看看他送的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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