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5章
看看葉歡,再看看自己,張白鳳在很短時間內,便理解了葉歡的心意。
二人都已經步入了三十歲的大坎,以後的一步一步,也是向着更加蒼老走去。葉歡不再是那個剛剛下山,拔劍斬天下的意氣少年。張白鳳也不是那個二十歲時,身背雙劍,白衣如雪的不二鳳凰。
三十歲當然不能稱之為蒼老,但是二人經歷的事情太多了。一件一件事,都是刀口舔血,死裏逃生。現在葉歡身上的一道道傷疤,都記錄着這些曾經的往事。
如今,葉歡累了,不願再參與到那些死亡與鮮血的爭鬥中。他曾經爭名奪利,想要成為那萬中的一,人中的王,但幾番大難之後,葉歡看開了這些。仔細想想,究竟成為人上人,王中王又有什麼意義呢?畢竟,人生一世,重要的人就那麼幾個,不是世間每個人,都需要在意。
回首往事,一切索然無味,倒不如趁着還未蒼老,攜心上人退至一風清水秀之地,頤養天年,好好享受一下這世界的紅塵滾滾。
張白鳳讀懂了葉歡心中的意思,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疲憊睏倦之意。只感覺自己多年以來爭強好勝,其實也無多大意義。
她將手擱在葉歡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你若倦了,停下了歇一歇也好。」
張白鳳這話是支持之意,聽到這話,葉歡鬆了口氣,他希望能得到張白鳳的支持,而非反對。
葉歡已有思退之心,今日也與沈天仙,張白鳳挑明。不過這件事,也不是葉歡說退,便能退下來的。終究還要處理一些事情,方能全身而退。
葉歡又在沈家山莊盤桓了兩日,方才正式向沈天仙告別,準備返回龍城。
這一次,葉歡獨自來到沈天仙房間,向其告辭。葉歡去的時候,沈天仙正在房間內處理公司的事情,看到葉歡進來,她將手頭的工作停下,抬眼笑看着葉歡。
「葉大少吉祥。」
葉歡表情訕訕,道:「莫拿我取笑了,今天我們就要走了,來是給你說一聲,這些日子,給你添麻煩了。」
沈天仙指尖轉着筆,目光笑看着葉歡,道:「這次回去,便打算退隱。」
「嗯吶。」
「坐!」沈天仙道了一聲:「別着急,你不介意和我多說兒會話吧。時間很趕?」
「倒也不是如何趕。」葉歡坐下,目光看着沈天仙,直覺告訴他,今天的沈天仙有些奇怪。
今日的沈天仙,穿着專業設計師設計的旗袍,上面有碎花圖案,曲線玲瓏,將沈天仙身體的優點完全展現出來。
用筆拄着臉頰,白皙的臉蛋上出現一個小坑,她視線一直望着葉歡,忽然嘆了口氣。
「葉歡,其實我很羨慕你,說走便走,不留半點牽掛,不像我,如此一大堆事,莫說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便是有一天兩天假都不容易。」
葉歡道:「我會回來看你的。」
「看我……」沈天仙白了他一眼,道:「你葉大少的話可信嘛,我已年老珠黃,那還得你葉大少用心。」
沈天仙確實已不再年輕,屈指算來,大概已快到四十歲。但……年老珠黃,這四個字是萬萬不可用在她身上。皮膚依舊是棉花一樣白,眼睛是泉水一樣迷人,便是看誰一眼,就能令人陷入她的泉眼中,無法自拔。
曾經的江湖第一美女,畢竟不是泛泛,歲月沒能減她半分姿色,反倒將這壇女兒紅釀得更加香濃。
葉歡有些失神,視線在沈天仙旗袍胸脯多停留了幾秒,便立刻移開。
也不知沈天仙發現了沒有,只見她笑笑,從辦公桌後站起,款移蓮步來到葉歡面前,彎下腰腹,在葉歡面前坐下。
這一舒展身體,白皙的長腿從旗袍裙擺處浮現,又是一陣春情。
葉歡很明顯感覺到,今天的沈天仙和平日不太一樣,他將目光移到別處,眼觀心,心觀口,假裝瞧不着。
沈天仙捧着一杯茶,視線卻直勾勾的看着葉歡,笑吟吟道:「葉歡,今天的你有些不一樣。」
葉歡一怔:「那裏不一樣?」
「和以往不一樣。」沈天仙道:「難道葉大少真的金盆洗手,不涉江湖了。」
葉歡的確有金盆洗手的心,但沈天仙說的很明顯不是這件事。葉歡嘆口氣,道:「經過這件事,我方才明白,美色雖迷人,真情更可貴,我已不願再像當初一般。」
沈天仙笑吟吟的,絲毫沒有因葉歡的話改變分毫,忽然,她身子一歪,手中的茶杯似乎無意間脫手而出,茶水正好落在葉歡腿上。
茶水滾燙,葉歡吱呀一聲站起,沈天仙也有些慌張,身子湊過來,拍打着葉歡腿根。
「燙壞了吧,噓,噓……」
如此三兩下,氣氛便有些詭異了,葉歡低下頭,沈天仙抬起頭,兩人目光對視,直勾勾的看着對方。
忽然,沈天仙抿嘴一笑,紅潤的嘴唇發出啵的一聲響,她伸出手,將葉歡拉在沙發上,分開雙腿跨坐在葉歡膝蓋上,刺啦一聲響,緊緻的旗袍布料撕扯。
葉歡身子僵硬住了,感覺像一塊木頭。
「我的葉大少,你還不知我心意嘛!」
葉歡喉嚨發乾:「我已發誓,要做那柳下惠,坐懷不亂。」
「發誓什麼的,隨便破了便是,何必當真。」沈天仙不為所動,抓着葉歡的手擱在自己腿上,葉歡的指尖觸及旗袍撕裂處:「這麼好的地方,還留不住你嘛!」
葉大少發誓之說,也不是虛言,不過,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葉大少從此以後若真是改吃素,怕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葉歡葉歡身子發燙,呼吸發急,口中結結巴巴道:「我,我……」
終於是沒說出來接下來的話,沈天仙堵住了葉歡的嘴,二人呼吸纏綿,良久分開。
此刻二人的呼吸都有些炙熱,沈天仙貼着葉歡耳垂,道:「給我一次,你這狠心人,再見面,也不知何時何刻。」
沈天仙不等葉歡說話,雙手去解葉歡扣子,葉歡手忙腳亂,道:「這,這,這……」
沈天仙雙手停住,抬眼看着他,眼神中浮現一絲埋怨。
「現在時間太急,沒有時間的。」葉歡低低的聲音道。
沈天仙趴在葉歡身上,手環住他的後背,用同樣低低的聲音道:「再留一夜,明天再走,你若走了,我心裏便真就沒什麼盼望了。」
葉歡從沈天仙房間離開,先去浴室洗過澡,用毛巾擦着頭出來時,韓聽香有些奇怪:「你不是早上才洗過嘛,怎麼又洗?」
「熱,天氣太熱。」葉歡一邊擦頭一邊道:「對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機票訂好了嘛?」
「還沒有訂,不是等你最後確定時間嘛。」
「喔,現在看看,還有什麼航班,我們最好今天離開。」
「這麼急,今天走不了,明天再走也可以。」
「最好還是今天走吧。」
韓聽香打開電腦,道:「有一個下午六點的。」
葉歡掃了一眼,道:「這個航空公司吶,他們……」
「他們怎麼了?」韓聽香立刻問道:「這個航空公司不安全?」
「嗨,也不是不安全,就是一些謠言,沒什麼,沒什麼……」
葉歡越是說得輕描淡寫,韓聽香心裏越是放心不下,她皺起眉頭道:「算了,還是訂明天上午的吧……」
「不能今天走嘛?」
「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說定了,就明天走。」
韓聽香言出不二,不容葉歡反抗。葉歡嘆口氣,顯得頗為遺憾,身子一歪,倒在沙發上眯了過去。
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葉歡和韓聽香同床而眠,自然少不了一場歡愉。經過這件事之後,二人格外珍惜相處時的每分每秒。
漸漸地,韓聽香睡着了,臉上帶着疲憊的幸福。
葉歡躺了半個小時,約莫覺得韓聽香睡熟了,悄悄起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韓聽香翻了個身,察覺身邊已沒了葉歡,搖搖頭,再次沉入夢鄉。
這世上哪有真正的傻瓜,無非是難得糊塗,假裝看不到而已。
葉歡躡手躡足,來到沈天仙的房門外,只見沈天仙的房間漆黑一片,連一盞燈也沒有點。
他伸手在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從裏面打開一條縫,葉歡鑽了進去,撲倒一個光潔的身子。
涼涼的,又帶着一絲刻骨的溫熱,在瞬間,二人便緊緊擁抱在一起。葉歡把這身子的主人撲倒在床上,發出沉重一聲悶響。
「哎呦,等等,我有件事要對你說。」
「什麼事,一定要現在說嘛?」
沈天仙心裏,是真的有件事想要告訴葉歡,這件事已經在其心裏存了好久,她一直拿不定主意說與不說。
「沒什麼,我就是先誇你,身體真好。」
「嗯,一直這麼好。」
沈天仙的嘴唇被堵住了,再無言語,而在她心底,此刻輕輕的嘆了口氣。
本來,想要趁着今夜,把事情的原委告訴葉歡。但最後,她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罷罷罷,就讓這件事成為秘密,永遠淹沒在自己心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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