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一個江湖第一風流大少,一個江湖第一絕世美女。二人共處一室,男人向女人要什麼,其實只要不是傻瓜,就都可以明白。
沈天仙不是傻瓜,如果沈天仙是傻瓜的話,天下便沒有那個女人可以稱之為聰明人,所以,葉歡的話,她當然已經明白了。
微微仰着頭,美目注視着葉歡,雙目澄清,鎮定,似乎根本不知道葉歡在說什麼。
知道是一種聰明,知道卻不說出來,是一種智慧。
沈天仙用澄清的目光注視着葉歡,想要隱藏心中的慌亂,但是,她心頭的確是有幾分慌亂的。
葉歡手捧起桌上的酒杯,想要飲口酒,澆灌心底的躁火。當酒杯碰觸到唇邊時,他才恍然想到,這酒中已經被下了毒。於是搖搖頭,又無奈的放下了。
想喝酒而無酒可喝,是一種無奈。這種感覺就類似想吸煙而無煙可抽,心中有癮,卻無法得到釋懷。
而此刻葉歡心中,真正不得釋懷的,並不是煙癮酒癮,而是另外一種渴望。
與生俱來的渴望。
幸好,葉歡身上還有煙,不需要承受煙癮的折磨。他點燃一根煙,白色的煙霧捲入喉中的時候,他的心稍微定了定。然後透過眼前繚繞的煙霧,看着對面的沈天仙。
沈天仙的身軀癱軟在太師椅內,兩條長腿並在一起,黑色鉛筆褲筆直,而沒有一絲褶皺。
沈天仙的身高足有一米七,這在女人中,算是極高了。說真的,兩人站在一起,怕是一米七出些頭的葉歡,比沈天仙還要矮上一些。
修長的脖頸,其下是白皙的鎖骨,再其下,便是被黑色外套和天藍色襯衫包裹的豐滿玉挺。
剛才因為葉歡的粗魯,襯衫已經被撕破一個口子。現在沈天仙系起外套的每一個扣子,才不至於被人窺見內里的風景。
可如此一來,外套緊緊包圍着上身,胸前凸出來,扣子緊繃繃的,似乎隨時會被撐裂。
隔着迷離的煙霧,葉歡的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
這個女人身上,有男人所鍾愛的一切。渾圓的胸,盈盈一握的腰,修長的腿,以及,那精緻恍惚不是人間之物的絕美容顏。
而沈天仙的身份,又更加重了她的魅力。堂堂沈家家主喔,這幾個字,每個字對男人都是致命的誘惑。
葉歡深吸了一口煙,不得不承認,自己抵抗不了這種誘惑。
有些事,一直深埋心底,葉歡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
那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葉歡就感受到了沈天仙身上致命的魅力。葉歡屢屢提醒自己,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面前這女人,是要致自己於死地的禍,自己要清醒,不能被他迷惑。紅顏禍水,紅粉骷髏,君要清醒。
葉歡一直這樣提醒自己,但心中還有個聲音低低的說着,紅粉的確是骷髏,但骷髏真美麗。
或許是中毒的原因,身體的力量弱了,就連自制力都弱了。而當身心俱疲的時候,往往人內心真正的想法就會冒出來。
那就是,我想要她。
佔有她,禁錮她,蹂躪她,不可遏制的****她,折磨她……最終,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我要她。
其實很想為自己的行動找幾分道德支撐的,但有些話騙得了別人,騙不過自己。心中並沒有太多的理由,如果真要說一個理由的話,那也只是男性本心的渴望,男性與生俱來的貪婪欲,破壞欲……
最終,還是那四個字:我想要她。
而我要誰,就是誰!
葉歡若是在心中生過一場戰爭,那麼戰爭在幾口煙的時間內,便迅宣告完結。勝方是葉歡心中的貪婪和佔有,敗方是幾千年來的道德文章,禮義廉恥。
內心終究有六個字來回澎湃着:我要誰,就是誰。
在那麼一瞬間,葉歡想了這麼多,等這場戰鬥結束時,空氣中已經佈滿了煙草味。
事實上,沈天仙是很討厭抽煙的,她聞到煙味時,就會覺得作嘔和反胃。
向楚才本也抽煙,後來卻戒了十年年煙,只有臨死的時候才敢抽兩根,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現在葉歡毫無顧忌的在沈天仙面前抽煙,沈天仙卻連皺一皺眉頭都不能。因為這會顯得她沒有涵養,沒有風度,沒有氣質。她只有面帶微笑,似乎在表示葉歡可以隨便抽,盡情抽,想抽多少就抽多少。雖然在心底,沈天仙將葉歡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十萬八千遍。
「葉先生說話,是有幾分道理的。的確,沈家是遇到了些難處。但是,難道葉先生那裏,就沒有困難嗎?」
沈天仙輕輕道了一聲,語氣平靜,卻帶着一二分的挑釁。話題終究又回到生意上,葉歡在金陵待了幾日,這件事也該有個結束。
葉歡注視着沈天仙的眼睛,只見她目光澄清,平靜,輕輕開口道:「即便和沈家相比,葉先生每日承受的損失,也是巨大的。這是殺敵一千,自損一千的法子。我不知道在這樣做,對葉先生有什麼好處。損人利己可以,但損人不利己,就不能理解了。葉先生,我們現在彼此收兵,講和,豈不是最好的選擇。
真要繼續下去,你應該也明白,沈家是不怕的。千年之富的沈家,不是沒有碰見過敵人,也不是沒有敗過。但是敗一千年,沈家還可以活着,這就是本事。所以,沈家可以輸,可以敗,因為沈家輸得起。而葉先生,怕你是輸不起的。只要輸一次,對你來說就是致命的。」
「你說我輸不起?」葉歡的目光直視着沈天仙,雙目隱隱流露出精光。
「對,因為輸一次,你就是死!」沈天仙絲毫不懼葉歡,目光惡狠狠的在空中與葉歡相撞。
「好吧,或許是你說得對。」葉歡攤開雙手,承認了沈天仙的觀點,但是又立刻道:「可是,我不在乎!」
沈天仙一怔,眉頭卻是皺了起來,詫異且古怪的看着葉歡。
葉歡平靜的笑笑,言語卻如裹夾着刀槍一般生疼:「這一次,沈家向我出手,無論如何,事情是你們挑起來的,對嗎?」
沈天仙點點頭,沒有否認,也不需要否認。
葉歡開口道:「我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如果是一般人,這件事忍也就忍了。但是,我並不是一般人。我葉歡,從不受人欺,所有欺負我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剛才沈大家說了,繼續下去,我也要承受巨大的損失,我未必撐得下去,而且很可能辛苦建起來的聲音,也會因此毀於一旦。但是,我要說的是,我不在乎!的確,沈家不怕輸,我怕輸,可是沈大家忽略了一件事,沈家怕死,我卻不怕死!」
「任何欺負我的人,都莫要想全身而退,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會捨得一身剮,拉着他一起陪葬!」
這一次,沈天仙真的愣住了。葉歡在說這句話時,咬牙切齒,根本沒有半點隱龍寺下山弟子該有的風度。一個更確切的比喻,那就是如一頭走投無路的野獸,已經亮起了所有獠牙,隨時準備把敵人撕成肉沫。
但是啊,他是隱龍寺下山弟子吶,雖然現在不是了,可畢竟身份與威望還在。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一提起他的名字,江湖上的每個人都要打一個寒顫。
這樣一個人,為什麼要像一個亡命徒一樣瘋狂,這是如何道理。
現在沈天仙有些理解陳世禮的話了。陳世禮一開始便說過,葉歡不是生意人,他和生意人考慮的不一樣。他就是一個瘋子,神經病,變態,野獸。
與野獸為敵,是必須要考慮的清楚的。如果你不能把自己也變成野獸,那麼就要做好被野獸撕碎的代價。
千金之子,不僅坐不垂堂,而且還不死市上。堂堂沈天仙,沈家家主,江湖第一美女,何苦要和野獸為敵呢。
沈天仙輕輕開口,道:「那麼不知怎樣,我才能讓葉先生滿意呢?」
語氣不卑不亢,卻也是有了認輸的意思。認輸對葉歡來說是奇恥大辱,對沈天仙雖然沒有這麼嚴重,但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當然,認輸並不代表沈天仙真也就輸了。而最重要的原因是,沈家輸得起,可葉歡輸不起。
輸一萬次,沈家還會存在這世上,這就是沈家的底氣。
而葉歡,沒有這個底氣。
自然,這也不重要。這一次,畢竟是葉歡佔了上風。
望着沈天仙低垂的俏臉,那細細的眉毛,長長的眼睛,微微的瓊鼻,以及精緻的下巴,葉歡忽然探出一隻手,用中指勾起沈天仙的下巴,口中道:「葉某人想要什麼,難道沈大家真就不明白嗎。」
沈天仙自然明白,其實一早就明白,但是明白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外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要不要做出接受的樣子是另外一回事。
她眉頭顰起,往後扭頭,伸出手來,重重的拍打在葉歡的手腕上。
「葉先生,請自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