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本就偏遠而弱小,每年給大方進貢以保安穩,只是現在大方國力日下北涼才有了一些想法。
「皇后娘娘最喜歡珠玉之類,自然知道北涼進貢的珍珠。」蘇冰說着臉上有些淒涼。
「莫非你到大方做細作和那些珍珠有關?」澹臺子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也有些凝重。
「那不是珍珠,那是人命。」蘇冰說着鼻子一酸流下清淚。
姬淵和澹臺子魚對視了一眼,姬淵看到澹臺子魚好像名表了什麼。
「北涼的珍珠之所以品質最好,那是因為北涼水寒,珍珠長的十分緩慢,而大方要的珍珠越多,我們北涼人就要撈的越多,到最後一船河蚌出不了一顆好珠,而肯定會死一個人。」蘇冰咬牙說着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的哽咽。
「少壯勞力為了給家人換取糧食只能去撈珍珠,而這樣北涼的國力就越來越弱,每次看到後宮女人頭飾上,衣服上,鞋子上綴着一顆顆的珍珠,就感覺那是我一條條百姓的性命,所以我們想用美人計,想滅了大方,最起碼不要讓大方再問北涼要珍珠了。」蘇冰忍不住已經泣不成聲了。
澹臺子魚暗自咬牙,蘇冰說到珍珠她已經想到是怎麼回事了,只是沒想到比她想的還要悽慘。
「那你為什麼放棄了?」澹臺子魚有些不明白。
「大方皇帝並不是我們北涼人想的那樣,他也許只是不知道這件事。」蘇冰擦了一下眼淚:「就算不是大方,別人也會問北涼要珍珠的。」
姬淵低頭想了一會兒:「對不起,我不知道。」
澹臺子魚和蘇冰震驚的看着姬淵,沒想到一國之君竟然會道歉。
「我一直以為北涼盛產珍珠,也不知道這個意味着什麼,不知道就是我的過失。」姬淵很認真的說。
其實他沒有必要因為這件事道歉,就像一個君王不應該有太多情感一樣,但是他覺得蘇冰是澹臺子魚的朋友,要不然也不會直接說出這些。
「其實你不用道歉。」澹臺子魚主動拉了一下姬淵的手:「就算你知道北涼的珍珠是怎麼來的,北涼也只能拿出珍珠來換取他們需要東西,不過是付出的代價不同而已。」
姬淵看着澹臺子魚的手笑了一下:「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蘇冰聽到皇上的道歉心裏已經滿足了,皇后這樣說也沒什麼錯:「死人才能永遠守住秘密,不過我希望皇上能對北涼寬容一點。」
「你還真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了。」澹臺子魚看着蘇冰的樣子:「我給你一個養珍珠的方法,最起碼不會因為珍珠而死那麼多人了。」
蘇冰瞪大眼睛看着澹臺子魚,皇后娘娘還有什麼不會啊?
姬淵也看着澹臺子魚:「你知道養珍珠可以賺多少錢嗎?」
「沒算過。」澹臺子魚不在意的說:「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既然北涼本就產珍珠,那養蚌殼也不錯。」
蘇冰真沒想到皇后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了,可是一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來了,皇后沒什麼好怕的了。
「你真這樣讓她離開了?」姬淵意外的看着澹臺子魚:「她可知道你那段時間不在皇宮裏啊。」
「皇上你說在就在啊,別人說什麼有什麼用?」澹臺子魚看着姬淵。
「也對。」姬淵笑了起來。
在流月城投降的時候曼麗逃了出去,然後帶着她父親也一起逃走了,還有一些追隨他們的士兵,澹臺家剛佔了流月城沒時間管這件事。
再說羌順地廣人稀,他們躲在什麼地方不出來別人也沒辦法。
天機閣現在一片凌亂,劉守被一條符文閃爍的鏈子捆着,東辰眼神空洞的站在一邊。
「竟然有了自主的靈智。」冥古看着劉守:「交出晉元界心,我可以不殺你。」
劉守閉着眼睛眉頭緊鎖:「我不知道你說的界心是什麼。」
「哼,別跟我裝傻,你是守門界靈,怎麼可能不知道界心是什麼。」冥古不相信。
「真不知道,你自己找啊。」劉守也不睜眼。
「找死。」冥古默念咒語,捆在劉守身上的繩索閃爍的更快。
劉守咬牙,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牙可以咬,他本來就是界靈,是一個世界大陣的運轉,大抵就像一串代碼一樣,可是他有了靈識,並且讓自己有了和人一樣的身體,也有了人的情感,所以他現在才會痛,若是他放棄了這些就不會痛了。
想到這裏他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他不要失去這些,他好不容易才有了意識,才會感知,怎麼會輕易放棄。
冥古沒想到劉守竟然願意忍受痛苦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意識,而這個時候陣法運轉,冥古只能藏在東辰的身體裏。
劉守猛烈的咳嗽了幾下,他無法計算自己的歲月,所以用無盡來形容,一直到現在才活的像一個人了。
澹臺子魚也不是想劉守,只是一個人天天在你身邊亂蹦躂,突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了,心裏總會想一下的吧。
「你睡不着?」姬淵攬了一下澹臺子魚。
「額……我最近認識了一個超級能變戲法的人,如果他突然出現了你不要驚訝。」澹臺子魚也就是提示一下,她覺得劉守好像挺忌諱姬淵的,先是不去皇宮,而且姬淵一來他就不出現了,但是自己還是是防着。
「男的女的?」姬淵側身托着頭看着澹臺子魚。
「男的。」澹臺子魚一臉討好的笑。
「我就應該想到是男的。」姬淵點了一下澹臺子魚的鼻尖:「不過你肯定看不上他。」
「為什麼?」澹臺子魚覺得有點兒不和邏輯。
「像我這麼優秀的人你都看不上,你還想看上誰?」姬淵一臉得意的說。
澹臺子魚愣了下笑了起來:「哎,你這是在自戀嗎?」
「不是啊,是誰留信給我說的?」
澹臺子魚差點兒把這一茬給忘了,看着姬淵就往被窩裏縮,姬淵看着她那害羞的樣想把她給拎出來。
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姬淵警惕的把澹臺子魚給蓋的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