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着榮耀凱旋歸來,李明已經是華夏當之無愧的統治者。
一路南下,李明收到了無數的祝福和讚美,不過他依然高興不起來。李沖的亡故依然在他腦海裏面,怎麼都揮之不去。尤其是荀表已經發了兩次文書,表示荀采的身體大不如前,讓他快點回去。
可以說,李明幾乎沒有在地方逗留,最大限度的回到了壽春。回到壽春後也不顧文臣武將的道賀,直接回到了皇宮之中。
「采兒!」李明推開了荀采的房間,看到病榻上的她。前後不過一個多月,荀采幾乎只剩下皮包骨,雙目無神,仿佛沒有了魂一般。
以前的她,就算已經四十歲,因為修煉的關係,和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差不多。如今卻是如同風中殘燭,冢中枯骨,一點生氣都沒有。
「采兒,你怎麼樣了?」李明連忙上前,將她的手拉了過來,把手搭在她的脈搏上面。
首先是鬆了口氣,臟器和經脈沒有問題,也不是風寒入侵,換言之並非是身體上的疾病,導致她變成這樣。然而才是最鬱悶的,既然不是身體上的疾病,那麼只能是心理上的。
心病還需心藥醫,難道要他讓李沖復活過來不成?
「陛下……」荀采的注意力有點不集中,直至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是李明回來了。
隨即感情波動就變得劇烈了起來,直接撲到了李明的懷中,失聲痛哭起來。反反覆覆的,不斷重複着:「沖兒沒了……」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若是以前開始我就經常帶着他在身邊,當時也不會為了幫我擋一招,結果把自己給搭進去。」李明緩緩撫摸着荀采的後背,皮包骨一般的後背。
「沖兒,為你擋了一招?」荀采聞言,不免詫異的看向李明。
「其實當時……」李明聞言,知道這是一個切入口,於是緩緩的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當然,其實就算李沖當時不幫忙擋下來,他的氣血至少也不會歸零這點,是不會說出來的。
不管李沖的行為是否可取,看到父親遇險,能義無反顧挺身而出,李明真的很感動。
「這就好,這就好……」荀采聞言,似乎是鬆了口氣,「沖兒是因為孝義而死,臣妾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我還以為,你故意把他派到危險的地方……」
「他可是我欽定的太子,怎麼可能會希望他遇險?當時他忽然衝出來,我心跳都漏了半拍。」李明緩緩說道。
「你沒事就好,你若是死了,臣妾也不願意獨活了。」荀采靠在李明懷中,悲傷依然存在,不過到底是大家出身,還能放得下。最重要的是,李明平安回來了。
「你還有玫兒,凌兒和艾兒,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讓他們擔心透了。我去把聽他(她)們叫過來,好好陪陪你。」李明嘆了口氣,隨即回頭朝着門外的侍衛叫了聲。
侍衛也不怠慢,很快就去通報,不多時李玫匆匆過來,李凌則跟在她的身後,李艾卻是被貂蟬帶了過來。荀采有恙,這段時間都是她在照顧只有三歲的小李艾。
「有勞了!」李明拉了拉貂蟬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都是夫君的孩子,誰來照顧都是應該的。」貂蟬溫柔一笑,隨即告辭離開。她也很想李明,尤其門外的幾女更想,不過如今,還是要留給他們兩人一些時間和空間。
「那麼,我也去幫你準備一些養胃的粥品……花點時間,等等我!」李明看着貂蟬離開,然後才回過頭來跟荀采說道。
「這種事情,交給御廚來做不就好了?」荀采有點捨不得李明離開,此刻的她精神又好了不少,到底夫君和其他三個孩子還在,生活也還要過下去,她也不是那種軟弱的女子。
「你要吃的東西,當然是我來做!」李明笑了笑,「記得當初,我可是用玫瑰酥,才把你釣到手的,只可惜你的身體,還不太適合吃那麼油膩的食物。」
「嘻……」荀采嫣然一笑,目送李明離開。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李明端着一個砂鍋回來,裏面是一鍋藥草豬肚粥,豬肚健脾胃,藥草培元,正適合荀採食用。他把藥草粥端到荀采的床榻邊上,親自為她裝碗,然後親自舀起來,吹涼,再餵着她吃。
「好好吃,肚子裏暖暖的,好舒服……」荀采很幸福的品嘗着藥草粥,幸福的看向李明。那麼多年,他依然是那麼的溫柔。
「臣妾現在一定很醜?看看這皮膚和頭髮,一定很難看了吧?」荀采看向李明,雖然膚色好了不少,不過枯黃的頭髮,還有乾枯的皮膚,的確是讓她減色不少。
「你在我心裏,依然是當年遇到的時候,那十七歲的樣子。」李明笑吟吟的說道,只要情商不太低的,都清楚現在要哄着別人。
「我要你唱歌給我聽……」荀采有點任性的說道。
「唱歌?你想聽什麼歌?」李明突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臣妾想起來了,昔日夫君真正勾起臣妾興趣的,不正是那一首《血染的風采》麼?奴家還想聽聽!」荀采撒嬌着說道,當時就是聽到李明這一首既然不同歌曲,她才想要近距離和李明接觸,可以說如果沒有這首歌,那兩人也未必能走到一起。
「那種俚語小調,有什麼好聽的……」李明苦笑不已,那麼多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這個年代對很多新的東西,接受度還算挺高,不過對後世的歌曲,接受度卻沒有那麼高。
或許是太新奇的關係,用到的樂譜和樂理也是完全不同,在這個時代就如同俚語小調,又或者是民俗山歌一般。
「可是臣妾很喜歡,只要改編好調子,也是個好曲子!」荀采卻是給予很大的評價。
「那好,我給你唱!我想想……」李明笑了笑,托智力提升到100點的福,記憶力一直很好。《血染的風采》自然還是記得的,不過他覺得不太適合在這個時候唱這首歌。
「我有一首很適合現在唱的歌,我唱給你聽吧!」李明輕咳一聲,緩緩清唱起來,「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聽聽音樂聊聊願望。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首寄託了他深情的《最浪漫的事》,在這個時代初次面世,收穫了荀采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