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珉一回到卜奎,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戴植和劉成到了。
兩個人是跟衛若蘭一塊兒從帝都出發的,中途去了高麗,然後從高麗轉往圖們,再經萬青到了新寧古塔,也就是吉林的烏拉街,然後到了老寧古塔,再一路輾轉,終於抵達了卜奎。
兩人這一走,就是三個來月。看起來時間很長。但是,這一路上,既要趕路,又靠考察市場,還要考察商路,運送回來一些重要物質,其實時間是非常緊迫的。
一路風塵僕僕,雖然面帶疲色,兩人還是顯得很興奮。
「戴先生、劉成一路辛苦了。」
「珉長官客氣了,我們還以為你們沒到呢。幸不辱命,事情辦成了。」
戴植的語氣,充滿了自豪。劉成則在一邊笑着,把講話的機會給了戴植。
「這次都帶來了什麼東西?」
「主要是硫磺和硝石這兩樣,估計夠半年用的了。其他的東西,在這裏都可以解決,所以,就沒採購。所以,我就私自做主了,把錢都花在這兩樣上了,只是銀子都花光了。」
「好,花光了好,就該臨機決斷。否則,山高水遠的,難道還要到處找我,問銀子怎麼花麼?」
「我跟劉成兩人合計的,認為珉長官會同意我們這麼做的,所以就先斬後奏了。」
「如此甚好。戴先生的家眷,我已經託付給從秀才了,過些天,會跟那些農夫和工匠一起趕來。他們有我們的官防文書,各個關卡和各地官府也會給面子的,安全問題不用擔心。」
「如此就謝謝珉長官了。」
「戴先生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火器作坊的廠址,若蘭已經選好了,明日你們去看看,是否合適,若是不合適,你們再另選,只要你看中的地方,我就給你。」
「需要多少銀子,你們做個預算出來,我就給你撥錢。另外,調給你一個排的府兵,負責火器作坊的安全保衛。」
「力工問題,可以從流犯中給你調撥,至於工匠,本地是沒有多少的,就得等着咱們的工匠來了,剩下的,就得自己現培訓了。」
「卜奎有一個小鐵廠,但是,規模不大,劉成去看看,可以考慮擴大規模。溫都拉山有個鐵礦,礦石品位還不錯,只是目前產量還不高,生產也不太穩定,等我解決了溫都拉的匪患問題,鐵礦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關於產品的問題,我又想了一下,還是採取兩條腿走路的方法,一是軍品,二是民品。這裏的農具和一般工具,都比較落後,民品需求,也是巨大的。」
無論是軍品還是民品,對於鐵器的需求,都是巨大的。
鐵器的使用,不僅可以提高產品的使用壽命,還可以因為其堅硬程度,大大地提高生產效率。
對於將來卜奎的發展來說,無論是從軍事上,還是經濟和城市建設上,必將對鐵器有巨大的需求。
鐵在各地本來就屬於緊俏物質,甚至作為重要的戰略物資,朝廷把生鐵及鐵器,與鹽、硫磺、硝石等,列入專賣的行列中。在對外貿易中,都是受到管制的。
高品位的礦石和高純度的生鐵,則更為稀少了。
溫都拉山出產鐵礦石,屬於易於開採的露天礦。但是,目前的開採方式,效率還很低下。只是純人工的原始開採方法,還沒有採用炸藥爆破的方法。
目前一般應用的黑火藥,用於鐵礦石開採,賈珉還沒有試驗過,不過,按照他的估計,威力應該不夠。所以,要想用爆破方法採礦,還得提高火藥的威力。
制約鐵礦石生產的另一個因素,就是溫都拉山的匪患了,也就是一枝花的因素了。去年,一枝花就曾經對溫都拉鐵礦進行了一次打劫。
所以,要想使鐵礦正常甚至擴大生產,保證運輸線的安全,就必須對溫都拉山地區進行有效的控制。前提也是必須解決一枝花的問題。
所以,一枝花的問題,已經不僅僅是個轄區治安的問題了,它還關係到卜奎今後的發展問題。是個軍事問題,經濟問題和政治問題。
或許連一枝花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問題,現在會有這麼嚴重。
中午給戴植和劉成接風,賈珉只是安排了馮紫英、陳也俊和衛若蘭參加,沒有邀請趙大海。
吃過飯,賈珉開始跟衛若蘭密談。
「我們必須儘快解決一枝花的問題了,這個問題不解決,許多事情都不好做。」
「可是目前線索很少。」
衛若蘭其實也為此着急。他的手裏,目前也沒有關於一枝花的有價值的情報。
「即便是土匪,她也是需要消費的。他們又不能生產什麼東西,更不能自給自足。一些生活物資,總是要採購的。」
「目前,卜奎就是最大的貨物集散地了,要想採購什麼東西,總是要從卜奎這裏買的。所以,我估計,卜奎這裏肯定有他們的內線。」
「臥底的作用,不外乎就是物資供應和情報搜集,不妨從一些店鋪入手,找找線索。」
「一枝花這人是大家閨秀,據說有些詩詞才情,在土匪窩裏面,大多是些男人和粗人,她這樣一個匪首,在志趣上是很難跟他們有共同語言的,寫字,畫畫,作詩,百~萬\小!說這些事,應該是她打發時光的一個主要方式,從這個方面下些功夫。」
「你是說,從這些店鋪着手?」
「不僅僅是這些,還有其他方面。據說她這個人很漂亮,目前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所以,應該很喜歡打扮,胭脂水粉什麼的,應該是她喜歡的東西,此外,一些好玩兒的小物件,零食什麼的,都是女人喜歡的東西……。」
賈珉這邊一本正經地分析着,衛若蘭那邊心裏可就有些想歪了。
珉長官對女人這麼了解,對付起女人來,看來是有一套的,難怪妙玉和平兒姑娘她們,都那麼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將來在這方面,還要跟珉長官好好學啊。
走神兒歸走神兒,正經事兒,衛若蘭還是沒忘的。
「珉長官,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個計策來。」
「哦?說說看。」
「我們想個辦法,把一枝花給釣出來。」
「釣魚之計?」
「是的,不過,這件事情,還要麻煩珉長官到妙玉和平兒姑娘她們那裏走一趟。」
「我?」
「是的,一枝花既然喜歡詩詞,珉長官的詩詞就是天下第一的,她能不喜歡?」
難道還要叫我施展美男計?不會吧,若蘭不是這樣的人啊。
「妙玉和平兒姑娘從帝都帶來的胭脂水粉、綹子、果脯、果子、首飾什麼的,也不少,都是最新式樣的,若是一枝花見了,怕是也要喜歡的。」
「對啊,此計甚妙,好,我就去一趟。」
說做就做,賈珉就去找妙玉和平兒了。
賈珉說了想要的東西,幾個人就以一種奇怪的眼光盯着賈珉。
「你要這些東西幹嘛?」
妙玉就直言不諱地問了。
「自然是有用處的,反正不是送給某個女子就是了。」
「這些東西,都是女子之物,不是送給女子,你要來又有何用?」
妙玉還是不依不饒的,她就是這麼一副直爽的性子,或者說臭脾氣,想到了什麼,就要說的。
「這個,呃,我們正在辦個案子,需要拿這些東西,引誘敵人上當的。不是送給別人的。再說了,我剛到這裏,別的女子都不認識,又能送給誰?」
「況且,整個卜奎最美的女子,也就你們幾個了,要送,也送給你們啊,難道還會送給別人?」
這一招有效,平兒先拿出了一些胭脂水粉,晴雯拿出了三個綹子。見兩人都拿了,妙玉也拿出了一個釵子和一盒果脯。
這些東西,妙玉的在於一個「精」字,平兒的在於一個「新」字。晴雯的在於一個「奇」字。對於任何一個女子,都是有吸引力的。
借着這裏的紙筆,賈珉又寫了兩首詞,一首是《虞美人》,另一首是《子夜歌》。
妙玉的用品,向來走的都是精品路線,所以,她的紙也是非常精美的宣紙,配上這兩首詞,對於喜歡詩詞的一枝花來說,絕對具有殺傷力。
「有一件賺錢的生意,你們做不做?」
賈珉就說了造酒的事情。
「誰愛做誰做,我是不做的,俗。」
妙玉第一個不幹了。
賺錢有什麼俗的?唉,算了,就這臭脾氣,隨她去吧。
「那就我來做吧,晴雯,你做不做?你若是做,咱倆就合夥了。」
平兒平兒接過了生意。
「我做啊,這等好生意,東西都是現成的,我又缺錢,自然是願意做的。」
「晴雯姐姐,我們倆呢?」
說話的是喜鵲和畫眉。
「這樣吧,我算作一股,你們三個算作一股,你們的本錢,我先給墊上,等賺了錢,你們再把本錢還給我。」
平兒的解決方案,獲得了一致贊同。
平兒在帝都的超市裏面,是有最大股份的,現在已經是個小富婆了。說起話來,自然是有底氣的。
「妙玉,你就不想做點什麼生意賺錢?」
賈珉還不死心,如今卜奎百廢待興,賺錢的機會很多的,他還是想給妙玉提供個賺錢門路。
「你那麼會賺錢,還要我賺什麼錢?」
妙玉說的理直氣壯,就好像天經地義一樣。
這是什麼道理?好好,我賺就我賺。就算是我前世欠你的。我不僅欠你的,還欠大臉貓寶玉的,欠老太太的,欠賈府的,欠皇上的,欠卜奎的……。
我穿越到這裏來,就是為了還賬的。
賈珉知道妙玉就是這個樣,所以,心裏倒也沒生她的氣。不過,妙玉用的東西無一不是精品,似乎花錢也不在乎。這就有些奇怪了。
以前賈珉覺的妙玉在金錢上似乎比較窘迫,所以,還在連升賭坊的賭局上幫她掙了一筆錢。現在,賈珉倒是有些懷疑,妙玉是不是自己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小金庫了。
妙玉也是官宦之女,以前家世也是比較顯赫的,家裏給她留下一筆錢,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