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想起什麼,忙又把那揣在懷中的藥方子拿了出來,交給顧悠悠。
「姐,你這方子是當年那個大仙給開的吧,那賣藥的掌柜好一番夸,說這方子開得神了。」
顧悠悠一怔,順着王順這搭好的杆子爬,乾笑道:「是啊,當年那大仙留下的。」
王順傻乎乎的笑着,道:「我就說嘛,肯定是大仙開出來的方子。」
……
等王順走後,顧悠悠就開始熬藥了。
大灶台的火她不會燒,就着這爐子熬點兒中藥她還是會的。
熬藥的罐子是燒開水用的鐵砂壺,慢慢熬個半個時辰就可以喝了。
藥很苦,顧悠悠還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想讓身體好得快些事,她就要捨得給自己下苦藥啊。
一副藥需要分成三次服用,喝完一碗後,她把鐵砂壺收起來,明天早晚各還能喝上一次。
另一包是調製凍瘡藥的,靳子矜家裏能用上的鍋有限,暫時還空不出鍋來給她用,只能晚幾天再說了。
靳子矜一回到家裏,就聞到了刺鼻的中藥味兒。
顧悠悠不等他問,便就先招了。
「吶個,我今天熬藥吃了……」
靳子矜一驚,面上神色頓時寒了下來,他丟下手上的東西,立馬就抓上了顧悠悠的手腕兒把脈!
顧悠悠膛目結舌的把後面的話咽回肚子裏,震驚的看着靳子矜。
他……會把脈?
她抬起頭,儘量心平氣和的去看他略帶疲憊的側臉,堅毅,沉穩。雖然他看起來有些邋遢,鬍子都不剮的,但這張臉,卻莫名的給她安心的感覺。
他聽說自己喝藥了,所以緊張了,慌亂了,立馬就要第一時間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情況?
顧悠悠看得出,他把脈的技術一般,還不是太嫻熟,若換了她來,一把就能準確無誤的摸准了,而靳子矜移了兩次位置才把手放對。
而且這時間也忒長了些。
片刻後,他才放開她的手,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面上緊張的神情也柔和下來,低聲道:「藥渣子給我看看!」
顧悠悠摸出王順還給她的藥方子給靳子矜看,道:「我喝的是下面這個藥方。」
顧悠悠沒打算瞞着他,屋裏這麼大的藥味兒,也瞞不了他。
藥方子是寫在一塊白粗布上的,用的是燒黑的木炭。
雖然書寫材料簡單,但看得出,寫這方子的人書法相當不錯,這一手行雲流水的草書,沒有長時間的練習是寫不出來的。
可顧悠悠的底細他查得很清楚,她七歲就被關進那間屋子,除了送飯的顧家幾個女人,沒有見過其他人。以顧家之能,也不能可能她請先生教授寫字。
呵……她的秘密果然不一般!
他突然有了些興趣,顧悠悠究竟能給他帶來多少驚喜呢?
靳子矜看了片刻,狐疑的看向顧悠悠,那眼睛微微眯着,漆黑的眼眸中閃爍着難以看懂的神情。
他道:「是你寫的?」
顧悠悠感覺他那低沉平靜的嗓音深處蘊含着驚濤駭浪,若是顧悠悠回得不對,或者不好,那浪就會如洪水猛獸般一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