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悠覺得心酸,好歹顧老爺子是這世上唯一真心對她的人。
「爺爺,我很好,您別哭。」
她聲音雖輕若蚊吟,卻是十分動聽,顧老爺子聽後連忙應着,「哎,好好,悠悠會好起來的,子矜是個好人,他答應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什麼都聽他的,他不會害你。」
聽着這話顧悠悠覺得有點奇怪,但她也被多想,就被張媒婆給背了出去。
反正能離開這間屋子就好,等她身體好些了,上哪兒都成。
聲後傳來孩子的歡呼聲:「哦喔,哈哈哈……我家的鬼姐姐要背到別人家去了。」
顧悠悠:「……」這熊孩子。
……
顧悠悠被人背上了一個小轎子裏,兩人抬的。這在莊稼戶里也是十分難得的,一般人家嫁女兒坐的都是牛車。
這一來,又引起一陣的酸氣。
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說:「娘,我出嫁的時候也要坐轎子。」
周圍的人哈哈大笑。
小姑娘旁邊的婦人死勁在她腦門上拍了一巴掌,厲聲道:「死丫頭,你說什麼呢,還要不要臉了。」
這沒出閣的姑娘哪能說這些,還好她還小,要是有個十三十四歲,旁人就不是哈哈大笑這麼簡單了。
顧悠悠計算着路程,兩人抬着轎子也就走了半個鐘就到了,離顧家也不遠。
也是,一個村的,確實也遠不到哪兒去。
她從轎子裏出來,倒是這沒見面的相公從轎子裏抱出來的。
靳子矜抱着她滿身的骨頭只微微皺眉,也沒太大反應就帶着她進了自己的籬笆院子。
一陣風吹過,吹掉了她的蓋頭,強烈的陽光照到這十年沒見光的眼睛上讓她短暫的失明,顧悠悠下意識的就靜靜閉上了眼睛。
耳邊傳來一陣的驚叫聲,不用說,肯定是被顧悠悠的樣子給嚇的。
膽小的小孩已經被嚇哭了,他們的娘也嚇得不輕,正顫抖的安慰着自家的娃。
張媒婆忙把蓋頭撿起來給她蓋在頭上,嘴裏說着:「大家別怕啊,悠悠只是病了,等她病一好就跟大伙兒一樣了。」
大伙兒這才反應過來,是啊,她只是病了,病了十年的人能有個人樣才怪了呢。
其實吧,就這一會兒功夫,看到她的人只是近前的幾個人,也就瞄到了眼就被張媒婆眼疾手快的給擋了,後面的尖叫聲純粹就是自已嚇自己。
這些村里人的反應顧悠悠是懶得管,讓她好奇的是,抱着自己的靳子矜看了自己這鬼一樣的模樣竟然沒嚇得把她丟出去,虧了她怕被丟出去還死勁的抓着靳子矜的衣服呢。
她本是打算在掀蓋頭的時候嚇唬他的,看來是嚇不到了。
……
簡陋的草房子裏,顧悠悠一個人安靜的躺在床上。
她打量着這間屋子,粗『漏』的房子是泥巴牆和茅草蓋的,四處都是破洞,打掃得還算乾淨。窗戶和門上貼着喜慶的大紅喜字,牆邊上還放着她的嫁妝,三個大紅箱子,床頭燃着一對紅燭。只是這一屋的紅色,與這破得不像樣的屋子顯得格格不入,顧悠悠感嘆,當真是夠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