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貂就坐在唐飛身邊,隱約聽到郝白金的聲音,見唐飛向廢棄工廠看去,面色邪魅的擺手,忙不迭的重重點頭。
加速向廢棄工廠駛去,打量掛掉電話的唐飛,內心的敬佩已然升華為尊崇,想起即將迎來的惡戰,眼中戰意濃濃。
只是秦貂沒想到,車子還沒接近廢棄的廠區,便被樹林中湧出的黑衣人攔住,看到北極熊推門下車,急忙提刀跟了下去。
一個個面目陰沉的青年,從周圍的樹林裏,還有廢棄的荒野中,慢慢閃現出身形,不約而同的向這裏匯聚,肅殺的氣息越來越重。
唐飛慢慢走下車來,放眼向四處打量,一把擄過北極熊手裏的郝楠,掌心暗運內勁單臂掄起,向眼前的人群砸去。
剛剛拔出刀來的青年們,早就認出了郝楠的身份,看到郝楠的身體在半空中砸來,沒人敢向兩旁閃躲,紛紛迎上前去伸手去接。
鏘!
不過誰也沒想到,還沒等郝楠落入他們手裏,唐飛已經拔出弒神匕,身形鬼魅般掠過數米,出現在他們身邊。
沒有一句廢話,甚至連痛呼聲都沒傳出,只有一道道飆射的血水,在半空中飄蕩不息,還有不停倒地的屍體。
就在這時,廢棄廠區的空曠小樓里,傳來老式擴音器吱吱亂響的雜音,還有郝白金陰險的沙啞嗓音傳來,在這曠野中傳出老遠。
「唐飛,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樣,有人把你推崇成黑暗界第一人,說你實力無可匹敵!」
「呵呵,不過你別忘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這裏的每個人,都是跟着我多年的好兄弟!」
「你傷了我的楠兒,我把紀翰變成廢人,這很公平也很合理!時間所剩無幾了,我等着你喲!」
一番話說完,郝白金聲音顫抖的大笑起來,為這殺戮四起的曠野,平添了一份詭異的氣氛,也激發了諸多青年的血性。
似乎受到那句『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刺激,沒有一個人見勢不妙落荒而逃,礙於唐飛的勇猛,反而沖向秦貂和北極熊。
重重砸在地面上,盪起一陣塵煙的郝楠,從昏迷之中生生痛醒,張嘴噴出一道血霧,聽着擴音器里熟悉的笑聲,眼中多了些對生的渴望。
不過下一刻,看到唐飛揮動弒神匕,斬落一人的頭顱,滾落在他面前,對上死不瞑目的目光,眼底只剩下無盡的驚恐。
一個照面的功夫,密麻麻的人群被三人衝散,已經有十幾個青年,變成了漸冷的屍體,周圍潮濕的土地,被血跡染紅。
砰砰……
就在唐飛身邊再無一人的空當,廢棄廠區內衝出多人,抬槍便射毫不留情,根本不去顧及,是否會傷到自己的同伴。
閃身躲避滾落壕邊,唐飛把這一幕看在眼底,目光從廠區院牆上匆匆掠過,高喝道:「北極熊,動手!」
正捨命拼殺的秦貂,看到身前兩人中彈身亡,也轉身就勢前滾,利用粗壯的老樹進行躲避,聽到唐飛的高喝,下意識順着目光看去,不由愕然愣住。
身高體胖的北極熊,步法詭異的向廠區衝去,幾乎每次都能將將躲開,突襲而至的子彈,壯碩的身軀對他來說,不但毫不笨拙,反而十分靈活。
最讓秦貂驚奇的不止這些,而是北極熊舉手抬足間,順手飆射而出的飛刀,與北極熊相處整晚,根本不知飛刀藏在哪裏。
驀然間記起謝家大宅的一幕,秦貂才反應過來,想起兩人的對話,隱約猜到負重的束縛,究竟是源自哪裏!
不過子彈停歇的一刻,周圍的青年們,根本沒給他太過思慮的時間,相互對視一眼咬牙嘶吼,再一次的圍攻而上。
身為專業的黑拳手,秦貂並不擅長械鬥,此刻唐飛和北極熊相繼走遠,同時撲入了廠區,面對如海水般湧來的眾人,一時陷入危機之中。
左右肩膀被砍刀划過,出現兩道寸許長的傷口,皮肉外翻血流不止,徹底激發了秦貂拼命的念頭。
砰砰砰……
不過無論是他,還是面前越來越多的黑衣人,都沒想到槍聲會再次響起,槍槍入肉精準無比,瞬間放倒了許多人,為他肅清了眼前的危機。
定睛去看,唐飛和北極熊背對而立,已然站在了廠區門前,每人手裏都握住雙槍,槍口青煙正慢慢飄蕩。
有了火力的支持,面對剩餘青年慌亂的目光,秦貂咬牙暴喝了一聲,不顧周身傷口的疼痛,提刀反衝了上去,劈倒一個個青年。
上次在謝家大宅的拳場,已經有過一次殺戮,昨夜在白金集團的大廈里,再次體會了一番殺戮的快感。
可即便這樣,在殺戮初起的一刻,秦貂還是有些緊張,不過隨着越來越多的青年,被劈於刀下一命嗚呼,心中剩下的,只有興奮的情緒。
畢竟面前這些人,已經脫離了兇徒的界限,危害社會不淺,又勾結東洋人作亂,哪怕擊殺的再多,秦貂也沒有半點罪惡感。
可是當身前再無一人站立,放眼看向廠區門前的唐飛,秦貂不由眨眼愣住,從兩人的目光中,看出了從未出現的凝重。
架起再度昏迷的郝楠,來到唐飛兩人身邊,順着目光左右打量,秦貂下意識問道:「唐先生,怎麼突然靜下來了?」
唐飛聞言慢慢搖頭,接過北極熊撿起的雙槍,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挑眉道:「想保住命,把郝楠擋在前面!這個廠區里,絕不止這些垃……小心!」
話還沒說完,唐飛心頭狂跳不休,一把推開身邊的秦貂,整個人彈身竄出老遠,不斷扣下扳機,擊殺衝出廠房的黑衣人。
一發重狙的子彈,將將從秦貂耳邊擦過,擊碎地面的鵝卵石,彈頭嵌入泥土中,已然看不到蹤影。
似乎經過周密的計算,就在秦貂倒地,帶倒了郝楠的瞬間,廠房中火力迅猛無比,開始的手槍點射,被衝鋒鎗取替。
沒有了投鼠忌器的顧忌,廠區內流彈紛飛,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火藥味,構架成密集的火力網,向唐飛兩人包圍。
「唐飛,你雖然張狂跋扈,卻不容小覷!我郝白金闖蕩一生,不會用那些垃圾對付你!」
「你壞了我的計劃,又傷了我的楠兒,如今這華夏沒有我容身之地,你又能好到哪去?」
「呵呵,紀翰已經廢了,就算你能救出去,該如何面對你的女人?和我斗你還嫩着呢!」
「若是這種陣勢都殺不死你,想要報仇我隨時恭候,海參崴這異國風光,等你來享受!」
槍聲停息的空隙,郝白金沙啞癲狂的聲音,再次從擴音器中傳來,在空曠的廢棄廠區內飄蕩,傳入所有人耳中。
唐飛着實沒想到,郝白金會陰險到如此地步,一人逃出境外遠遁他鄉,對這裏的圍殺遠程掌控,置親生兒子的生死於不顧。
不過聽到那句,紀翰成為了廢人,默默的咬了咬牙,知道郝白金已然癲狂,把受到殘害的紀翰,留在了廠房裏。
和北極熊手勢溝通,丟掉衣衫吸引火力,瞬間彈身衝出掩體,喝道:「秦貂,給老子剮了郝楠!」
得到唐飛的吩咐,聽着密集的槍響,秦貂看了眼遠處掉落的短刀,目光猶豫靈機一動,一把扯起郝楠的衣領,從壕溝內推了出去。
突突……
廠房內已經殺紅了眼的黑衣人,根本來不及考慮,看到有人在門前竄出,下意識的扣下扳機,把郝楠昏迷中的身體,打成了篩子狀,在半空中抖動不止。
看清郝楠容貌的一刻,再想反應已然不及,想起殺掉少東家的可怕後果,把無盡的怒火,發泄在奔跑中的兩人身上。
卻沒人注意到,遠方陰鬱的天空中,出現了七八架承載三人的旋翼機,遠處的砂石路上,幾乎跑廢掉的越野車,也在全速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