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怕女兒繼續胡鬧,還在擔心樓上的會議,許勝利現在卻不慌不忙,喊來作戰參謀交代幾句,親自把唐飛師徒請進辦公室里。
若是驍龍的林子大在場,恐怕會吃驚的癱在地上,已經成為大首長的許勝利,竟然主動為兵刃斟茶,仿若小弟一樣。
憑他現在的地位,就算遇到總部的領導,也無需這樣,一切都有作戰參謀處理。畢竟那也是大校。
從他刻意放低姿態的動作上,就能看出來,他對兵刃這個人有多看重,如果沒有當初那件事,兵刃早就進入總部,成為呼風喚雨的人物。
「當初那件事後,外界一直瘋傳,說你已經戰死他鄉!但是我家老爺子說過一句話,我一直記在心上!」
許勝利為兵刃斟茶後,見女兒把茶壺搶去,親自伺候着唐飛,好笑的搖了搖頭。唏噓道:「家父親口告訴我,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說完見兵刃端起茶杯,挑眉道:「那件事影響太大,我家老爺子也無能為力,這些年一直不能釋懷呀!」
「呵呵。讓我敬佩的人不多,許老絕對算一個!許老正當年的時候,也是威震東洋的人物!」
兵刃放下茶杯點點頭,刻意看了唐飛一眼,接話道:「據我聽說,許老現在也老當益壯,廉頗雖老尚能飯否?這就話當年許老就放在嘴邊,足夠說明壯志不減當年呀!」
看到許勝利謙遜點頭,試探道:「不知小飛這次大鬧東洋,許老是什麼態度?可曾撫掌叫好?」
唰!
一直躲避這個話題,還是被兵刃提起,許勝利尷尬的搖頭苦笑。心裏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開口。
無論是從小接受的教育,還是軍人的身份,對唐飛橫刀立馬戰東洋的事,他是由衷讚賞和敬佩的。
幾天以來,多少次捫心自問,換成是他絕對做不出來,就算再年輕二十年,有那種熱血也沒有這樣的效果。
畢竟讓他看好的准女婿,現在已經不能以驍龍總教官的身份看待,讓別人眼紅的總教官,對唐飛來說更是一種束縛。
當初傭兵界混亂,其中不凡有退役的特種軍人,還有刀尖舔血的亡命徒,沒有人進行約束,時常騷擾東方。
正是弒神殿異軍突起,稱霸西方黑暗界的同時,對傭兵界發佈禁令,把華夏列為禁地,變成不受騷擾的淨土。
如今知道飛龍就是唐飛,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還是佩服唐飛的壯舉,在他看來,沒有人比唐飛更加愛國。
不過總部的命令不能違抗。也要在乎外界的影響,所以才會派人去接,在唐飛走下潛艇的一刻,直接帶到這裏。
「老兵,談到這個事情,我實在是羞愧難當呀!當初是我把唐飛請進部隊。又沒照顧好福利院,出了這種問題!」
見兵刃還在看着他,女兒也一直蹙眉打量,許勝利不住轉動着茶杯,搖頭道:「事發後,家父曾經大發雷霆。說來也不怕你笑話,差點揍我一頓!」
說完見兵刃面無表情,尷尬道:「不過事到如今,我也是無能為力,所謂軍令如山,你應該理解!」
兵刃沒好氣的瞪了徒弟一眼。見唐飛正和許一楠起膩,凝眉道:「這麼說,是要把我們師徒軟禁了?」
話音剛落,一直疑惑不解的許一楠,突的一下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着老爸,死死的咬着銀牙。
「許勝利同志!沒有你們這麼幹的!這是卸磨殺驢還是鳥盡弓藏?呸,我的男人不是驢!」
許一楠直接摟住唐飛的肩膀,對上老爸凝眉的目光,揶揄道:「不說海上風浪大的事,就說飛哥為什麼去東洋?還不是因為你沒守好福利院!還有李首長,你們的承諾呢?」
看到老爸要開口辯解,擺手道:「你別說了,我替你說!當初在福利院請飛哥,答應的痛快,現在有了點麻煩,就翻臉不認人了,是嗎?」
「楠楠。先坐下說,別這麼激動!你老爸如今地位不同,在其位謀其政,該做還是要做的!」
唐飛見許勝利氣得老臉通紅,已經到了發怒邊緣,把許一楠拉在了腿上。眉鋒一挑道:「我能理解他,李老頭也沒想着對付我,否則沒人能困住老子!」
說完見兵刃搖頭偷笑,許勝利臉色紅得發黑,挑眉道:「許首長,有事你直說就好,兵師父也是為我擔心!」
「唐飛呀,從個人角度來說,我是完全支持你的!我家老爺子知道你幹的事,就差把你照片放家裏供着了!」
許勝利重重的吁了口氣,嘆息道:「不過你也明白,上次到福利院去請你。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如今整個世界都知道,你是驍龍的總教官,還是弒神殿的飛龍,要考慮外界的影響!」
「嗤,考慮影響?」許一楠沒好氣的瞪了老爸一眼,不顧唐飛拍打她的屁股。嗤笑道:「你們偷着樂的時候,想什麼了?」
聽到女兒這麼說,看見兵刃笑得差點噴出茶水來,許勝利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對女大不中留這句話深信不疑。
沒想到為了唐飛,女兒會變成這樣。經受一個月的訓練,還處處跟他對着幹,看那架勢恨不得把他這個老爹,給生吞活剝了才好。
「唉,讓老兵你見笑了,我這女兒從小就在她爺爺身邊。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也沒什麼不好說的!」
見唐飛對他擺手示意,許勝利面色才好轉了些,轉頭道:「從她記事兒開始,我許勝利就對不起她,根本沒盡到為人父的責任,悔不當初呀!」
說完見女兒還要開口,擺手道:「老爹知道你心疼唐飛,可也總該讓我把話說完不是?吹鼻子瞪眼的成什麼樣子!」
許一楠推開唐飛的手掌,目光倔強的落在老爸臉上,揶揄道:「讓你說可以,但是軟禁不行!你也知道。多少人都在為飛哥擔心,總該讓他去看看呀!」
「嗯,這點你可以放心!不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憑許家欠唐飛的恩情,我也可以做主!」
許勝利聞言放下心來,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凝眉道:「老兵,唐飛!李首長的意思是,最近海上風浪大,大比在即還沒有開始,你正好回來了,就過去看看,也順便休息一段時間!」
說完看到唐飛好笑點頭,試探道:「如果方便,你最好先打個電話,控制一下弒神殿,那邊已經瘋了!」
「虛偽!」許一楠聞言又白了老爸一眼,卻離開大腿站起身來。不屑道:「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現在知道求飛哥了!」
哈哈!
兵刃見唐飛拿起座機,起身讓開了位置,上下打量着許一楠,滿意的點了點頭,唏噓道:「你許勝利到今天的位置,也只有這楠楠能治你,着實可以呀!不錯,我喜歡!」
看到許勝利苦笑搖頭,挑眉道:「不過你不該帶着我,讓小飛休息可以,我就不去了!眼不見心不煩,還有些事要處理!」
許勝利如何也沒想到,兵刃真會這麼說,李海平給他來電的時候,還刻意提醒過,一定要把他請過去,還不能失禮。
哪怕李海平不說。他也不敢對兵刃如何,畢竟那是當年的第一兵王,就連龍魂都是他師弟,根本惹不起。
「呵呵,不去也好!但是我接到通知,龍魂想見見你。不如這樣你看可好,一會我請示一下,你們電話里說?」
許勝利也跟着起身搓了搓手,唏噓道:「不然龍魂若是發脾氣,我許勝利也擔待不起,他的威力你知道!總不能讓他抓我的小辮子不是。就算幫我老許了,如何?」
見兵刃想了想默默點頭,終是答應了下來,許勝利不由暗暗鬆了口氣,為不辱使命而沾沾自喜。
只是他沒看到,女兒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斥着難以形容的鄙夷,似乎覺得他變成更加功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