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客人陸續趕到,我以形象姣好為由被師父委派到正門那將司儀的位置給替代了下來,站在大門口當起迎賓先生來,而陸芸則站在我對面饒有興趣地對着我笑,我心裏暗暗苦笑……
王家、北辰家、李家……
螳螂派、丹鶴派、蛤蟆派……
我的面部肌肉開始有規律地抽搐起來,總算迎來了兩個最特別的人,那就是聯袂而來的少林寺現任方丈瞭然大師和武當山現任掌教銀瓶道長。
雖然到了如今這個時代,武術已經沒落得差不多了,但是少林和武當這一佛一道兩大門派一直是屹立不倒,不但依然是大中華武林的泰山北斗,還儼然成為世界武術界的兩大當家的。
這兩大當家竟然是乘坐的士而來,這讓我非常詫異,因為天門之外停着的n輛高檔汽車的主人大部分身份還及不上這兩位的一句話。
體型和金幣差不多的瞭然大師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正邀請一個瘦得跟直筒細花瓶一樣的長眉老道士先行。
長眉老道士輕笑着拍了拍瞭然大師的肩膀,詼諧地說了句什麼後大咧咧地前行,似乎絲毫沒看出瞭然大師只不過是因為客氣才會請他先行的。
我微微欠了欠身,有點激動地說道:「歡迎兩位大師光臨,裏面請!」
銀瓶道長朝我和陸芸嘿嘿笑了下走了進去,而瞭然大師則朝我們幾人包括司儀在內全部合什施了一禮後才在侍從地引領下朝會客廳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個瘦瘦的老道士和胖胖的老和尚兩人看我和陸芸的目光中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東西。
再次瀏覽了下師父給我的名單,該來的的都來了,一些不該來的也來了,比如說……媒體。
不過好在這些無孔不入的媒體也似乎知道今天這種場面由不得他們囂張,所以都老老實實地佈置着設施,沒有施展常見的粘人功夫去騷擾任何一位客人。
我想過了今天,天門這個名字將會響遍大江南北,如果師父真打算開門收徒的話,學費就是再高也有人上門的……
「老公,我們還要站在這站多久?」陸芸委屈地揉捏着自己的腮幫子說:「我怕會生皺紋啊……」
我苦笑了下說:「剛才不知道是誰聽到要當迎賓小姐那麼開心的?」
陸芸嗔道:「那是人家不知道做迎賓小姐有這麼累嘛,以為能第一時間見到這些平時難得一見的大人物呢嘛!」
「有得必有失,這不,你的確見到了這些平時難得一見的大人物了,比如朱司令、瞭然大師和銀瓶道長……所以呢你增加兩條皺紋也是應該的。」
陸芸氣呼呼地看着我說:「你竟然一點都不同情下我,要是我變成老太婆時你敢不要我,我一定會……咔……iwillkillyou……」
望着陸芸那可愛的動作,我捧着她那完美無暇的臉龐說:「先別說你想長皺紋都長不了,就算你的臉真的變成方便麵樣,我也一樣會要你的。」
「你才會變成方便麵樣呢,不理你了,我去招呼客人去了!」陸芸個了我一個非常衛生的眼光後飛也似地朝會客廳跑去。
在會客廳中,龍戰、王彝、北辰如冰等人都是站着的,坐在椅子上的基本上是些前輩級的人物,天門的開山典禮讓這些平時幾乎不會聚在一起的boss們聚集到了一起,每一個人都似乎有很多話想說給身邊的人聽,這不我們這些晚輩也只好老實地呆在他們身後,靜靜地聽着他們聊着一些陳穀子爛芝麻的往事。
聽着這些往事,我再次發現自己對師父的看法還是淺薄了一點,這些什麼門派幾乎都受過師父的恩惠,如此給面子地長途跋涉來到天門,並不單單因為師父是前任的軍委總司令。
「張司令,天門的掌門方振方先生為什麼不出來和我們一聚啊?」銀瓶道長作為武當派掌教,問出這句話自然有深意,每一個關注天門的人都知道,天門對外宣稱的掌門是方振,可是在天門這開山大典之上卻沒有見到此人的蹤影。
我愣了下,張仇鴻已經開口說道:「回銀瓶道長的話,掌門實在是脫不開身,還請大家見諒。」
眾人疑惑地看着師父,很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王彝的父親王文偉淡淡地笑了下說:「有什麼事比天門開山典禮還重要啊?不會是看不起我們吧?」
這個帽子扣得可有點高,張仇鴻冷冷地看了眼王文偉,臉上一直洋溢着很平和的笑容說:「其實大家不用去猜測什麼,在祭天典上,大家自然會知道答案。」
我看了下時間,也朝拜多要到正午時分了。
「師父,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去大院吧!」
在五萬平方米大小的廣場上,中間對了一個臨時搭建的木架高台,高台上擺設着一個香案和一些祭品……
等上木架高台,所有的人都恍然地看着香案上的靈位,因為上面寫着的是「天門創始人方振掌門之靈位」,所有的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個臨時搭建的祭台,不是用來祭天,也不是用來祭地,而是用來祭奠一個死去的人。
「阿彌陀佛,張施主,請問這是……」
剛上了一柱香的張仇鴻平靜地望着方振的靈位說:「其實方振兄弟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走了,而我那幾個徒弟也算是我代友收的的吧。」
瞭然大師雙手合什再次低宣了一聲佛號說:「死者已逝,施主就別太傷心了,我想方施主有施主這樣的朋友,必能含笑九泉。」
「老和尚,都幾十年了,人家這麼大一人還要你來教?真是的,反正超度現在也輪不到你來了,上柱香後哪涼快哪呆着去吧!」
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武當掌教銀瓶敢這麼和瞭然方丈說話了,瞭然方丈輕笑着宣了聲佛號不再說話,而祭台的上空也不自然地凝聚起了一股凝重的氣息,除了呼吸聲就只剩下不遠處那些攝像設備的咔咔聲……
在客人們一一給方振師父上了香後,就該輪到我們這些小輩們出場了,按照長幼次序,我們一一虔誠地為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師父上香、祈禱,雖然這個師父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
而原本該排在第一位的程序—作為天門第一代弟子的我們拜見這些武林前輩,卻被安排在了祭奠之後。
「張施主,貴派這些弟子一個個根骨奇佳,真是羨煞旁人啊!」
龍霸世爽朗的笑聲接口道:「就是,我就說怎麼老天這麼眷顧他們天門啊。」
螳螂門的掌門祝遷石笑道:「龍先生,你就別跟着起鬨了,你們龍家的龍相那小子都拿了好幾屆的龍源競技第一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龍霸世自豪地大笑了幾聲說:「我當然不知足了,因為說不定今年的龍源競技就得被這後來者攫取了。」
這話一出,四下立即沒有了聲音,因為大家都在揣測龍霸世這句話中的「後來者」是指他們龍家的新秀還是指天門。
「龍兄過獎了,龍源競技是他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這些沒多少年好活的傢伙還是別操那份心了,到時候看着就好了。」
張仇鴻的話讓場面的溫度升高了起來,他如此不謙虛的話語也就是向大家表明天門對這次龍源競技有種勢在必得的味道,我頓時感到看着我們幾個的目光不但更多,而且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恩,龍施主說得沒錯,我看天門這幾個小傢伙中,有幾個似乎是從娘胎就開始練功夫的啊,真不知道張施主是從哪打劫來的!」
每次聽到那個銀瓶道長的話我就想笑,堂堂武當派掌教竟然是這種玩世不恭的傢伙。
張仇鴻指着我笑道:「道長說笑了,除了這小子算得上是我打劫來的,其他的都是因為這小子的關係而自投羅網的。」
銀瓶道長眼睛一亮,圍着我繞了幾圈,那瘦得跟雞爪一樣的手突然之間就向我後頸部鎖骨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