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幹嘛要殺我
墨雪顏也盤腿坐在一旁,試着運功調息。
不過她沒受多少傷,就是腦袋磕的太厲害。
如果現在有鏡子,她一定會發現自己腦門上有個大包。
聞此,雲逸俊逸的面上,閃過一抹不可查的憂傷。
他靜靜的看了她兩眼,忽而聲音低沉道:「回得去麼?」
這話似乎是在跟墨雪顏說,又似乎是在問自己。
回得去麼?
他已經來了很久了。
「只要你想回,肯定回得你,我信你!」
墨雪顏側了側眸,露出一抹純淨的笑。
像是雲逸這樣的男人,不可能有辦不到的事。
他現在是被困的孤鷹,來日脫困,一定能翱翔天際。
雲逸藏在袖中的手猛地一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深沉的眸中,有着幾分不明的情緒。
他的內心幾許震撼。
不知為何,就覺得這話很有力量,幾乎在瞬間便讓他那顆死寂的心恢復了過來。
他愣了許久,忽然看着她道:「來日,東陵必有你一處棲身之地!」如果她真的隨他去東陵,他一定讓她過的比現在好。
「好啊,好啊,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墨雪顏收了功,蹦蹦跳跳的站了起來,「餓死了,我去找點吃的,你坐在這別動。」
不等雲逸出口喊住她,她已經不見了。
對於在野外生存,墨雪顏並不陌生。
所以沒多久之後,便抱來了一堆野果子,而且都是洗過的,就連那張精緻的小臉,也洗乾淨了,總算沒有灰一塊,白一塊的樣子了。
雲逸額上已經滲出了許多汗,臉色稍稍恢復了些。
墨雪顏走過來,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帕子去給他擦汗,依舊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要裝作不能走路,你裝別的也行啊,中毒,發病這些都行,一直不能走路,多麻煩。」
真是奇怪,這人裝點別的不好麼,非得裝殘廢。
「我的腿的確受過重創,而且中了毒,現在還沒完全好起來。」
雲逸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手裏的帕子,笑得溫和。
「原來是這樣。」
墨雪顏頓時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當初你被送來東陵,也是有人暗算你吧,你現在之所以裝病,也是不想讓那些人知道你好了,再對你下毒手。」
「你很聰明。」
雲逸點了點頭,並未否認。
「那當然,我一向很聰明的。」
墨雪顏拍了拍胸脯,大言不慚的說着,壓根沒有謙虛的意思。
「別練了,一時半會估計也治不好你的傷,不如我們坐下來吃個果子,談個人生,等獨孤邪他們來救。」
墨雪顏自認一向看得開,在這種情況下,覺得吃點東西暢談個人生,比療傷要好的多。
雲逸沒有拒絕,收了功,坐在一旁,接過她遞上來的果子,便吃了起來。
「真是看不出,你一個太子,還能吃得下這些,如果換成獨孤邪那個矯情的傢伙,肯定會問我有沒有毒。」
墨雪顏一邊啃果子,一邊嘟囔獨孤邪,似乎對於昨晚的事,還耿耿於懷。
「看的出來,你很依賴宸王。」
雲逸看着她笑道。
「我依賴他?」
聞此,墨雪顏頓時撇了撇嘴道:「開什麼玩笑,我墨雪顏行走江湖那麼多年,我依賴過誰。」
「你行走過江湖很多年?」
「算,算是吧」
墨雪顏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放在嘴邊,對着遠處大喊,「獨孤邪,你這個笨蛋,都那麼久了還不來救我,你說你是不是笨蛋?」
「如果你一直不回答我,就等於你默認了。」
話落,沒有人答。
墨雪顏重新坐了下來,笑看着雲逸道:「瞧見沒,他沒回答,他就是笨蛋。」
不遠處的宸王殿下,忍不住接連打了兩個噴嚏,頓時皺了皺眉,這是怎麼了?
而且
「本王似乎聽到了顏顏的聲音。」
他轉頭望向某處,好像聽到那丫頭罵他了。
如果真是如此,他倒是放心了,至少她沒事。
「王爺,是您太擔心四姑娘了。」
後面的話冷風沒說。
他是想說,王爺您已經出現幻覺了!
受了傷,還要堅持親自去找四姑娘,這份真情真是讓人感嘆。
不過,依着他的直覺,他覺得那位四姑娘肯定在哪逍遙呢。
如冷風所想,墨雪顏摘了好多野果吃的歡快,對頭上的包都不在乎。
一邊吃,一邊聽雲逸將東陵的趣事。
越聽越神往,最後眼睛都是亮的。
全因東陵各種美食小吃,實在太誘人,她覺得自己都要流口水了。
「真想現在就去東陵,再也不回來了。」
墨雪顏嘴裏塞着野果,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結果,這話剛嘟囔完,便聽到一聲冷冽的質問,「你說什麼,你要去哪?」
那聲音冰寒的讓人心慌。
墨雪顏頓時一驚,立刻起身,抬頭便瞧見了那個臉色冷的幾乎要殺人的男人。
只覺頭頂一群烏鴉飛過
「獨孤邪,我沒有,我的意思是」
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準備去跟獨孤邪解釋,卻因為坐的太久腿麻了,一個沒穩住,砰的一下往前栽去,正好栽到了雲逸懷中。
頓時,所有人都愣了。
而墨雪顏因為摔倒,為了保護自己,本能的伸手抱住了雲逸的腰。
抬頭的時候,正與他的目光對上。
二人距離極近,近到甚至可以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樣。
這個姿勢在旁觀者看來,曖昧無比!
砰
獨孤邪臉色黑了又黑,一個沒忍住,一掌對着雲逸打了過去。
可他卻忘了,墨雪顏還在雲逸懷中呢,如果真的中了這一掌,二人都要受牽連。
雲逸溫潤的面色微微一變,一手抱住墨雪顏,翻滾了出去。
等到二人停下來的時候,已經變換了另一個姿勢。
墨雪顏在下,雲逸在上,曖昧的氣息,瞬間染滿了整個山林。
四目相對,有一股莫名的氣息在二人之間縈繞。
墨雪顏眨了眨眼睛,眸光清澈的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真迷人啊!
原來這男人近看居然這麼好看。
因此,墨四姑娘的花痴病又犯了,笑着問道:「雲逸,有沒有人說你長得特別帥!」
砰
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換來的結果就是,宸王殿下又一掌打了過來。
當然怕傷到她,所以那一掌打在了她旁邊,直接打出了一個大坑。
墨雪顏當然沒有以為他是故意打偏的,而是認為他是不小心打偏的,頓時怒了,「獨孤邪,我哪得罪你了,你幹嘛要殺我,剛剛一掌不夠,現在還要來一掌。」
雲逸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沒辦法,如果他不拽她,估計她還沒意識到自己躺在地上。
聽到她的質問,獨孤邪險些一口血噴出來,氣的心跳都快停了。
他不顧身上的傷,一路找來,結果便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親密。
這也就罷了,她居然還質問他為何要傷她。
她果真不是他的小丫頭了,他的小丫頭是絕不會這麼對他的。
傷他的心,毫不留情。
如同用手挖出來,用刀子割一樣。
「看什麼看,我說的有錯嗎,我又沒做什麼,你至於生那麼大氣嗎,你知不知道昨晚上我差點撞死。」
墨雪顏見獨孤邪一直盯着她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衝着他便是一頓瞎嚷嚷。
她沒心沒肺慣了,所以根本就沒去考慮獨孤邪到底有多麼擔心她。
冷風幾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四姑娘未免也太過分了,哪能這麼說他們主子。
他們主子不是有意來晚的,是那兩人太難纏。
那可不是一般人,主子都受了傷,四姑娘難道看不出來嗎?
「雪顏,宸王他只是關心你。」
雲逸無奈的笑了笑,好心的替獨孤邪解釋,而後又看向獨孤邪道:「宸王,你別誤會,我跟雪顏沒有什麼。」
「沒有什麼,你還喊她的名字,誰許你喊她的名字的?」
獨孤邪緊皺着眉頭,面色冷酷,如果不是有墨雪顏在,他真要一掌劈死雲逸了。
他捨不得責罰他的女人,還捨不得責罰一個外人麼?
雲逸微微一愣,俊逸的面上幾許無奈,名字都不能喊麼。
「為什麼不許別人喊我的名字,獨孤邪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你幹什麼這樣獨斷專橫,決定我的一切?」
墨雪顏一向自由慣了,最不喜人約束。
獨孤邪對她很好,可同時對她的管制,也讓她透不過氣來。
她狠狠的瞪了獨孤邪一眼,而後拉着雲逸向外走去,邊走便道:「走了走了,我們自己又不是出不去,幹嘛還要等着別人來救,沒出息。」
對此,雲太子也只能無奈的笑。
這姑娘的性子太怪異,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不過走了幾步,墨雪顏突然一愣,而後看了雲逸一眼,悄聲道:「完了,完了,你的秘密現在都被人看去了,怎麼辦?」
據云逸說連曲華裳都不知道他能行走的事。
可剛剛那麼多人
她不是懷疑獨孤邪的人品,只是她突然想起來,大齊跟東陵是對立的。
所以萬一雲逸的腿沒殘這事傳出去,那不麻煩了。
「雪顏,你」
雲逸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傻丫頭,你難道不知道功力高深的人,耳力極好麼。
這話宸王會聽到的。
更何況,其實他們才走了幾步而已。
這姑娘精明的時候,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伶俐勁。
但犯傻的時候,還真是傻乎乎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