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珊,你跑什麼怕什麼?以後咱們做女兒的都是要相互扶持的啊,按照你們所說,因為我是我媽的女兒,所以打死打殘都是天經地義,因為我是我媽的女兒,以後唐家吃的穿的用的所有拼死掙來的錢,我媽我哥想拿就拿想搶就搶,不算搶劫更不算犯罪呵」
蘇梨流着眼淚輕笑了一聲,淚眼朦朧看向村長和村民,「村裏有女兒有妹妹的,你們的好日子來了。」
「我給你們介紹個好生意,以後大家都不用辛辛苦苦幹活了,沒錢沒吃的了,去女婿妹夫家去拿去借就是,他們不借不聽話的就盡情的打,打殘打死了也沒事,反正是自家女兒也不算犯罪,打死了大不了再生一個嫁了繼續搶就是。」
「哦,對了,還可以拿把刀子架在外孫外孫女脖子上或者高高舉起威脅要摔死外孫外孫女,這樣一來肯定管用,想要什麼拿什麼,大家還可以節省力氣提高效率。」蘇梨語氣溫柔,笑着說了最恐怖的話。
眾人臉色大變。
「這我們不是這樣的意思」
村民們見識有限,一直想着靠人情常理說這件事,原本還覺得自己有理,可聽了蘇梨的話,他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可怕。
大家想像着蘇梨說的那些畫面,猛地打了一個冷戰,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我這不是給大家總結經驗的麼,來,所有有女兒的人家都快來,做父母的像李嬸這樣的,我請我媽教教你們辦法,做女兒的都來找秦珊珊,秦珊珊最賢惠懂事了,我們要跟着她好好學學。」
李嬸和秦珊珊看着蘇梨一瞬間癱軟在地。
蘇梨依舊帶着笑,笑得那麼甜那麼賢惠那麼聽話,還像村長邀功,「村長,我做得大家還滿意嗎?」
村長面色慘白,看笑容甜美的蘇梨猶如看一個魔鬼。
不,蘇梨不是魔鬼,真正的魔鬼是他們,蘇梨說的做的都是他們的意思,是杏花村民的意思。
村長沒反應,蘇梨就看向方公安,「方公安。」她喚了一聲,想上前說什麼,身體卻忽然晃了一下,差點沒一頭栽倒。
方公安大步上前及時扶住了蘇梨,蘇梨強撐着睜眼虛弱安撫七嘴八舌問她情況的大家,「我沒事,沒事,雖然疼,不過還受得住。」
她說着說着頭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蘇梨,蘇梨!」
「媽媽!」唐母和小唐陌撲過去瞬間哭了起來,院子裏一片混亂。
村長和村民臉色大變,村長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方公安的臉色更是黑如鍋底。
方公安在唐母的指引下,將蘇梨抱回了房間放在床上,村民由此也看見了廂房內被蘇旦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
這這就和小偷強盜來過有什麼區別!
這哪是和女兒借東西,這就是搶劫啊,他們的行為和小偷強盜有什麼區別!
大家再看看床上昏迷不醒臉色慘白的蘇梨,再看看床邊哭的唐母和小唐陌,眼底滿是驚懼後怕。
要是公安沒來,唐家三人怕是真要被打死搜刮乾淨了!
「不能饒了他們!」人群中不止是誰說了一句。
這一句猶如星火燎原,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
「對,不能繞過了他們,哪有因為是女兒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的,唐家就不是人嗎?」
「剛才是我們錯了,我們想得不對。」
大家義憤填膺憤憤然,紛紛出言。
落在最後的秦珊珊縮在角落,滿是驚懼,她媽媽李嬸在一旁緊緊拉着她的胳膊,大氣不敢出。
秦珊珊不知道為什麼事情就這麼失控了,而且失控的方向和她想的完全相左。
她沒時間精力追究原因,她只知道,蘇梨那幾句話讓她的心也深深震撼,無法控制的後怕。
她的話為什麼總是那麼直擊人心!為什麼!
秦珊珊要瘋了。
村長比秦珊珊還後怕震撼,他背上已經汗濕了一大片,冰冷貼着後背,讓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蘇梨沒事吧?」村長問幫蘇梨看病的李栓樹。
「怎麼可能沒事,氣急攻心,又疼,生生疼暈過去了。」李栓樹嘆了一口氣。
李栓樹話音一落,大家瞬間安靜下來了,低氣壓蔓延,氣氛壓抑到極點。
站在一邊的方公安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讓唐母和小唐陌照顧蘇梨,自己率先走出來,掃了一圈杏花村村民,視線最後定在苗鳳花和蘇旦身上。
「父母打殺搶劫子女如果變成天經地義的事,那未來將家不成家,國不成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犯罪就是犯罪,不會因為是母親是女兒就由此改變。」
方公安看向村長,「村長,剛才你和村民的意思我明白,只不過這件事時態太嚴峻,為了避免以後再出現這樣的情況,造成更惡劣的事件,這事絕不能姑息,我有自己的職責,既然遇到了看到了,就一定要秉公依法處理!」
他說得斬釘截鐵,一身正氣,眾人聽着面露愧疚。
苗鳳花和蘇旦被事情的走向弄到跟坐過山車一樣,聽到這裏立刻鬼哭狼嚎起來,一直罵蘇梨沒良心,說她是故意裝暈的,聲音刺耳尖銳。
村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面上的羞愧也越來越重,「方公安說得是,剛才是我們想差了。」
方公安搖了搖頭,「大家能及時醒悟就是最大的幸事,為了避免以後有人抱着僥倖心理有樣學樣去犯更大的罪,我今天就帶着他們去公安局審理案件了。」
村長聽了急忙點頭,「是,是。」
事情說到這裏,大局已定。
誰也沒注意到,廂房內昏迷的蘇梨一直緊握的拳頭在慢慢的放鬆。
蘇梨之前當然沒真的暈過去,她暈只是需要她暈過去而已,事情發展到這裏,塵埃落定,她倒是真可以不用強撐放鬆一下了。
聽着村長主動要幫方公安押送犯人,蘇梨嘴角一絲詭異的笑容稍縱即逝。
剛才她下的猛藥終於起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