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漱一下口,等緩過勁來再話。」楊木雅跟着走到她身邊,將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顏靈二話不就接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將胃裏的東西都吐乾淨了,人才虛脫的坐到地上。
「你究竟喝了多少酒?醉成這個樣子,一不心在路上被人撿屍,你知道有多危險嗎?」楊木雅看着她從脹紅吐成慘白的臉頰,忍不住問道。
如果她今天碰見的人不是她,而是別有用心的人,恐怕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我難受……」顏靈乖乖的被罵,也不還嘴,半響,才從地上爬起來,紅着眼,指着心口。
「這裏也難受……」
「……」楊木雅子瞳一緊,看着她從眼角滑落的眼淚,不忍心再苛責她。
上前扶住她狼狽的身子,就帶着她往裏走。
顏靈也不知道是醉狠了,還是因為相信楊木雅,竟然也不掙扎,就這麼任由她扶着自己進了房間,進了浴室。
又在浴室里,抱着馬桶大吐特吐了一場,才換了一身乾淨的睡袍,爬到了楊木雅的床上。
「悅悅,我睡外面,你睡相太差了,會掉下去……」顏靈嘟噥着,卷過被子,就睡到了邊上。
楊木雅走到床邊,看着她已經沉沉睡過去的樣子,眉心一直緊蹙着。
「大姐,顏靈姐這樣,是不是要通知夏姐過來接她?」管家熬了一碗解酒湯上來,看着熟睡的顏靈,壓低了聲音詢問。
「不用了,她不想讓夏長悅知道,先讓她睡一覺,有什麼事,等睡醒了再。」楊木雅接過解酒湯,放到了床邊,就吩咐管家先出去。
偌大的臥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還醒着。
看着睡夢中,還一直不斷囈語的顏靈,她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才提步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紅酒,和一支高腳杯。
走到陽台,坐到了外面的榻榻米。
就着皎潔的月光,一杯接一杯的喝起來。
多少年了,她都快忘了,因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
這二十四年,她都是一個人,將自己過成了別人眼中,優雅從容的樣子。
可誰知道,曾經的她,明艷奪目,敢愛敢恨,認定了什麼,都會不顧一切……
她付出全身心的去愛過那個人,最後剩下的,只有腹部上的手術刀痕。
還有她不知道現在流落在哪裏的孩子……
二十四年了,她沒有一天忘記過,從手術台上醒過來,那種一瞬間失去全世界的痛苦。
「大姐,那個人將孩子抱走了,他只要他的孩子,他配不上大姐你,你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錯誤,現在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就當沒有發生過。
付出的感情,能當沒有發生過,那她的孩子呢?
他憑什麼就這麼將她的孩子帶走?
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拼了命生下來的寶貝,她一眼都沒有看見過……
她恨了二十四年,恨不得將他找出來,千刀萬剮!
楊木雅端起酒杯,一口喝光了杯子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