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實驗性部隊的管轄權問題的,那是樞密院內部的事情,同時因為鐵料的關係,還有許多後續的事情需要處理,這些都是樞密院內部的事物,雖然沒有明面上,趕人走,可是輕描淡寫的點出來之後,誰都不是笨蛋。
這中間,葉清臣並不是被趕走,他是真的有事,在離開樞密院之後,立刻趕回了三司,跟樞密院之間協議,需要確定下來,以三司和樞密院的名義,爭取把節約的資金落到實處。
這是一個重要的項目,不過之前的口頭約定雖然是口頭的,卻是他跟樞密院絕大部分的樞密使一起定下來,無論是財相這個身份,還是地位問題,都沒有理由撕毀,他之所以這麼急,更多的,還是葉清臣在路上突然有的一個思路。
這個思路也是偶然的一個靈犀,最終形成的想法,如何把這個鐵料的訂單,運作的更好或者更大。
一個樞密院是鐵料的最大需求單位,可是他不是全部,甚至說,只是全部之中很小的一個部分,北宋各方面的發展非常大,有鐵的地方也相當的多,以整個政壇的角度來說,會比樞密院更多。
這部分的鐵料,之前葉清臣是沒有想到的,也就是走出了樞密院之後,這才意識到,還有這麼一個可能性。
這個可能性,要吃下來,就不太容易了,這些跟樞密院不一樣,這些鐵料分佈的更廣,不但遍佈到了北宋政壇的各個部門,還有遍佈於各州府道,需要做的工作,遠比樞密院更多。
葉清臣卻是幹勁十足,他就是想要在這中間擠佔一些。
成為三司使之後,最重要的就是弄錢,錢幾乎成為了葉清臣存在的意義,好容易找到了一個可能會大幅度節約錢項目,這可不同於之前做的那些整合,是一個基礎的,涉及到整個北宋每一個領域的大的項目。
不同於之前,從方方面面的環節入手,減少消耗,減少腐敗,增加收入,才能夠擠出的資金,有時候忙活了很多,最終減少的只是幾百貫,上千貫。
對於普通人而言,這筆錢依然算是很多了,可是在北宋這個層次看來,這只是微薄的收入。
不是說,擠不出來,關鍵是這個擠出來的,就是官吏們的灰色地帶,這也是之前葉清臣被弄的天怒人怨的根本原因。
現在,同樣這個伸向了灰色地帶,卻不是擠占那些邊角地帶,那是直入核心,雖然依然會炸的人仰馬翻的,可是這樣的做法最終會產生結果卻是,方便快捷很多,而且每一個領域都是大量的收益。
連賈朝昌的插手的邊角廢料都被炸掉了,其他人就更是如此,只要拿出了大義的名分,其他都是小事了。
葉清臣之前想的較為基礎,不過作為三司使,他只要抓住大方向就好了,細節方面,自然有人來完善。
這些個鐵料分佈的方向,主要是工部,水利,農業等諸多的口,這些口非常分散,可是葉清臣的幹勁非常的高,他想要在這個前提下,把這個鐵料的使用發展到極致。
葉清臣就是這樣,一切都是出於對於財政的考慮,其他的一些東西,根本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中。
首先確定的,就是數量,哪怕是身為三司使的葉清臣,也不可能知道整個北宋政壇,所有需要鐵料的地方,這就需要找出來,而這個數量就是一個先決條件,以這個為基礎算出一個大體的數字。
可是這個遍佈整個朝堂,各個地方消費,可不是一般的繁瑣,下面的職員和屬官們,這下子吃苦了,一下子被葉清臣使喚的雞飛狗跳的,這是一些基礎的數據,三司之前都儲備的有,沒有的,全部要弄一遍。
三司在這方面雖然有些方便,卻不可能把觸角伸到朝堂上的每一個領域,甚至有些地方還必須避諱。
在這樣前提下,三司還是得到了足夠多的數據,當所有的數據匯總到一起,拿到了葉清臣的面前的時候,葉清臣才發現,他有些小看了整個的北宋鐵料消耗總量。
本身,葉清臣只是想着,在樞密院的基礎上,再增加一半,樞密院節約的數據,最終已經確定下來,一年可能在的400萬貫和500萬貫之間,這中間,會有一些波動,有些的節約下來的錢,可能會被用掉,或者是之前的缺口和赤字。
可是,在400萬的基礎上面,再增加600萬,整個北宋目前財政就不會出現赤字,甚至會出現結餘,這才是葉清臣期待的地方。
一個把赤字巨大大宋財政,變成一個健康的,甚至會產生盈餘的,這對於葉清臣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成績,同時,北宋目前的財政盤子巨大的,只要稍稍漏一點,一年節約可能就是幾百萬貫,當這些錢集中起來,就可以展現出更大的作用。
比如說,一些北方的水利工程,還有政府推動的大型項目,看起來這些投資巨大的項目,實際上,卻是對民生和減災,有巨大幫助的項目,這是從根本上,增加整個北宋底蘊。
這才是幾年的三司使的生涯,總結出來的東西,成都為什麼是天府之國的,地利只是一個方面,可是都江堰的存在,千年依然良好運轉才是關鍵。
可惜,在過去的幾年之中,他看到了這個道理,卻沒有辦法實行,原因就是沒錢。
從他入了仁宗的眼,依靠的,就是能夠擠出錢的能力,可是現在北宋的財務狀況,哪怕在他的騰挪之下,好了些,卻還是有巨大的赤字。
現在,一個鐵料生意,幾乎扭轉了這一切,如何不讓他歡欣鼓舞。
一份份的報告,牽扯到眾多領域,甚至還包括了一些估計的數額,三司不可能把手伸入到太多的領域,卻可以通過一些渠道,或者是道聽途說,估算出來一些數據,這些數據聚沙成塔的出現在葉清臣的面前,數量極為驚人。
葉清臣這才發現,他有些小看鐵料了,樞密院6000萬斤,只是一個基礎,是北宋鐵料最大宗的地方,可是不代表這是全部,整個政府,各個領域鐵料的耗費,居然高達的1.7億斤,加上軍方的6000萬,差不多就是2.3億的總量。
在葉清臣看來,這些都是錢,如果把這1.7億斤的鐵料,每一個都減少45文的話,這是什麼概念,結餘可能高達700多萬貫。
這中間,或許會有一些虛頭,根據報告來說,葉清臣估計,虛頭哪怕會有,卻不會很多,這個總量代表着很多的東西。
可是葉清臣此時此刻,還在猶豫,本來是見錢就上的風格,面對着每年數百萬貫,甚至是千萬貫這個體量,卻猶豫了。
沒錯,葉清臣真的是猶豫了,可是他沒有猶豫多長時間,不就是跟整個朝堂上面所有的人作對麼?他不怕。
早就被錢給逼瘋的葉清臣,根本就不管這樣的後果如何,在稍稍猶豫之後,就開始擬定了一個個的方案,別的機構自籌的他不說,只要三司撥款,三司能夠影響到的,全部都羅列出來,直接和間接的全部包括到其中領域,這些領域,全部囊括其中。
對於葉清臣而言,這可不是的訂單,這是錢,這是可以節約的錢。
從擔任三司使開始,葉清臣就跟幾十,幾百,結下了不解之緣,別人只看到,他在擔任三司使之前,藉助這幾年節約400萬貫這個數字,成功的坐上了這個位置,可是沒有人看到他努力,一個跟參知政事齊平,甚至在重要性上面,三司使比起一般參知政事還要高上一個級別,
因為他是財相,控制着整個北宋的財權。
錢和權,這兩個最重要的方向,他所蘊含力量,遠比很多人的想像更高,一個無法控制權和財長官,不用底下架空,他也沒有任何的威信。
一個掌控整個北宋,年收入2000萬貫,撥款和日常投入巨大財相,他會涉足多少領域,影響到多少人,這麼一個三司使,哪怕沒有參知政事的名頭,也不低於參知政事,更何況他還被仁宗所看重。
可是誰知道,葉清臣為了這麼一點點的結餘,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有時候,會爭奪幾十貫,甚至是幾百貫的的撥款,跟一些部門爭吵,討論,最終完成了節約。
可是現在,單純2個月樞密院的投入,就是56萬貫,遠景,在整個年度,可能會超過千萬貫的時候,就算是葉清臣也坐不住了,他必須要把這筆資金納入到他的管轄範圍之中。
在確定了差不多1.1億左右的數量之後,就算是最少,也可以節約300萬的時候,葉清臣開始坐不住了,以三司的名義,開始向各個部門進行了強制性的交涉。
這就如同一個炸彈一樣,徹底的引爆了北宋政壇,之前葉清臣也這樣做到過,可是那時針對某一個部門,或者是某些官員,現在,就如同地圖炮一樣,無差別的向外攻擊。
無論是葉清臣所在的位置,還是他所衝擊的領域,都是最為重要,葉清臣掌握着價格這個大旗,開始秋風掃落葉的時候,整個朝堂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