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微微眯起眼睛。「嗯,果然之前我在手工課上做的那個石膏海豚像是被你掰掉了背鰭對吧?」
「總比砍了你一根手指來核對指紋對你來說要人道一些吧?」irish反問道。「廢話就不多說了,如果你能認清現實的話,我可以和你談談。」
「談談?」柯南冷哼。「我還真不知道我和一個組織成員有什麼可談的。」
「我會帶你去見我們的首領,你覺得怎麼樣?」irish只是開出了自己的價碼——他隨即便在柯南的臉上滿意地看到了他所預期的錯愕表情。「怎麼了,很驚訝嗎?」
「你要帶我去見你們首領?」柯南收起了驚訝的表情,問道。「我猜猜,你是不是有什麼限制條件沒說?如果就把我全須全尾地帶到你們的老大面前,恐怕你會吃不了兜着走吧?」
「但沒辦法啊,」irish攤手。「這已經是一個很優厚的條件了。如果你願意戴上我給你的束縛具的話,我就沒必要把你用強制措施帶走了。」
「那還是免了,」柯南將手背到身後。「我對於見一下你們的老大確實很感興趣沒錯,但這絕對不意味着我很樂意被押解過去。還是解除了你的武裝之後逼着你把我帶過去比較符合我的審美。」
「我倒是不介意帶你全須全尾地過去,但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樣說着,irish透過身旁的落地窗玻璃看了一眼地面——一串紅色光點正在遠處向這邊一邊閃爍着一邊靠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警視廳的人可能已經正往這邊殺來了,從正門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不太現實。」
「警視廳?」柯南皺眉。「你叫來的?」
柯南這次來可特意沒有和警視廳那邊聯繫——這次他來這邊的三個目的之一是阻止水谷浩介自殺(現在看起來這個任務已經失敗了),之二是將本上和樹捉拿歸案(這個顯然也沒法完成了,不過考慮到殺這麼多人多半是個死刑,現在這種不完成或許比完成還省事不少。)而最後,也是柯南本人最看重的一個就是將陣野修平的護身符袋子裏的usb拿到手——如果叫上警視廳來的話,到時候想把這個usb拿過來可就比登天還難了。
「哇哦……」irish同樣露出了一絲困惑。「這就很有意思了……」
下一個犯案地點在芝公園附近這件事他沒有跟任何人說,如果柯南也沒有跟警視廳說的話,那這些警車來這邊是誰指使的?
是組織這邊有內鬼,還是不小心撞上了警視廳的情報網?總不能是本上和樹或者水谷浩介叫了警察來吧?等一下,以水谷浩介的性格,或許還真的有這個可能……可是就為了抓一個水谷浩介至於出動這麼多車輛嗎?
「先不說這些,你帶我回去是想做什麼?」柯南問道。「我之前見到的那些組織成員基本都是想弄死我,想活捉我的你還是第一個。」
「居然還有廢物會在你身上失手……啊,這樣說也不準確……不,也挺準確的,像gin這種會在你身上失手的確實是廢物,」irish說到一半之後,突然露出了一絲冷笑。「總之呢,他們想殺你是因為你是沒有價值的,而我要活捉你的原因也並不是因為你對我們有什麼價值——但你的身體對我很有價值。」
「你……」柯南突然意識到了irish之前說的這些話到底有多麼大的信息量。「你不會是打算用我來作為在你們老大面前彈劾gin的工具吧?」
這應該是唯一一個把他活捉而非擊斃能產生的價值了,尤其是考慮到這傢伙對gin毫無尊重的意圖。想來當初gin恐怕是以自己被aptx4869毒死為結果向上匯報的,如果自己被以這種形態的樣子被這傢伙帶回去的話,顯然會對gin在他們領導人眼中的形象造成嚴重破壞。
「你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名偵探,」irish看了看手錶。「還有一點時間,給你講講也無妨。」
「對我來講,gin就是條忘恩負義的瘋狗。」以這樣完全沒有任何團結性的發言,irish開始了講述。
「當年我剛加入組織的時候,我還只是個新進,什麼都不懂,完全是靠當時一個看我比較順眼的前輩的幫扶才僥倖在組織里處於一個還不錯的位置,還得到了自己的代號。在這樣一個失敗就經常意味着死亡的地方,這樣的幫助幾乎相當於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因為我的父母在很多年前就因為車禍而去世了,所以我幾乎是把那個前輩當作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敬愛着。」
「但是呢,時間雖然不會殺死老兵,卻會讓老兵逐漸凋零。隨着前輩的老去,組織給他安排了全新的身份——企業家——他也成為了組織在上流社會中安插的一枚棋子。是的,前輩仍然只是一枚棋子,因為組織的目的仍然是榨乾他最後的剩餘價值。」
「就在前一段時間,前輩被安排去對議員吞口進行滅口工作——」
「你說的前輩難道是那個被記者拍到開槍畫面,很可能是刺殺了議員吞口重彥的枡山憲三?」柯南聽到這裏連忙問道。
「沒錯,」irish點了點頭。「現在說給你問題也不大,前輩的代號是irish,在組織里工作了幾十年,甚至連gin當年也曾經是前輩一手發掘出來的戰鬥天才。但……雖然說警方公佈的調查結果是前輩死於火災,但實際上是前輩因為被記者拍到了開槍的畫面,所以被gin親手執行了處決,然後偽裝成死於火災的樣子。」
「額,這個的話我得修正一下,」柯南搖了搖頭。「後來經過新來的法醫的追加檢驗表明,屍體雖然嚴重燒毀,但內部卻還保留了一部分鮮嫩的呼吸系統組織——如果屍體是正常的死於火災導致的窒息的話,呼吸系統內部應該也會有類似的灰燼。考慮到屍體身上攜帶了裝心臟病藥的瓷葫蘆,認為死者死於心臟病,最終被意外產生火災的這間房間所焚化比較合理。」
「那看起來那個醫生也不怎麼樣嘛,」irish愣了片刻,然後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想出來的這種情況除了不對之外,在邏輯上勉強也能自圓其說。」
就在這時,irish的手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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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切的百米之外,大瞭望台。
「咔噠!」隨着門把手的轉動,雜物間的大門被緩緩推開,而一個人影從裏面摔了出來。
千羽跪在地上,全身仿佛過電一般不住地顫慄着。